等陈最回去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突然跳出来的提示音吓他一跳。
十几通电话,还有接连不断弹出的短信。
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
陈最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真的没有注意到在兼职的时候,江律风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
发过来的消息,从前面闲聊的语气到后面逐渐变成冷硬,光看文字都能想象江律风那张阴沉的脸。
陈最连忙回复:抱歉,今天手机关机了,在外面没有注意,请问有什么急事吗?
等了一会,江律风也没有回。
陈最想了下,他其实态度已经算好的了,就他们现在这种普通朋友的关系,不把他拉黑算不错了。
可能江律风良心发现,觉得这种行为也不太妥?
忙碌了一天,陈最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纠结这些,刚躺床上没多久,头一歪就沉沉地睡着了。
一晃几周过去,陈最连着上了几个周末的兼职,钱包里的钞票也逐渐厚了起来。
刚好这周末雇主要带孩子出去旅游,让他不用来。
陈最心中盘算着,钱也攒得差不多,正好趁这个时候回老家一趟,他很想很想婷婷。
那个鲜活,会叫他哥哥的婷婷。
倒是江律风......
陈最不安地点开聊天界面,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天,自从他发了消息之后,江律风都没有再回他,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没有他的骚扰,手机都安静了许多。
是生气了?
陈最暗想,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
分给江律风的注意力也仅是一瞬,很快他就切出去,买了张回家的车票,算上路程他可以在家里待两天。
陈最东西少,随便从衣柜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塞到包里,他姑妈家可是没有半件他的衣服。
可以说,自从养父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家了。
婷婷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何栩见他收拾东西,疑惑道:“你这是要出去?”
“嗯,回趟老家。”
何栩点下头:“一路平安,到家发个消息。”
陈最应了下来。
嘎吱一声,门一开一合,何栩目送他离开。
陈最路过学校超市的时候,瞥见了一眼,忽然觉得自已的双肩包空得很,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一只小兔子玩偶,长长的耳朵,浑身毛茸茸,看起来特别可爱。
陈最爱不释手,越看越觉得这兔子玩偶跟婷婷真的很像。
她一定会喜欢的。
上辈子他最后一趟去医院的时候,也没能将玩偶送出去,送玩偶这一行为好像在他心里留下了执念。
不远处红灯闪烁着倒计时,陈最盯着前方,心里还想这需要不需要再多买一些婷婷喜欢的零食带回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面包车忽然急刹车,直接横在他的面前。
轮胎由于摩擦过大,在柏油路面留下一截黑色的印记。
陈最吓一跳,心开始突突跳,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这个场景他上辈子太熟悉了。
“哗--"
那面包车车门猛地一开,冲出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奔着陈最来的。
陈最脸色惨白,撒腿就跑。
但是他哪里是这几人的对手,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
还由于太过慌张,慌不择路,摔了一跤。
陈最丝毫感觉不到痛,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连忙爬起来,又要跑。
就这么耽搁一下就来不及了,几个壮汉已经将他围起来了。
他们不给陈最开口的机会,一人捂着嘴,一人抓着腿,直接把他往车里抬。
“唔,你们要干嘛......”
二话不说将陈最塞到车里,又重重关上车门,整个过程十分迅速。
车子又再度启动扬长而去,路边就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兔子躺在那。
像是为了防止他逃跑,陈最被挤在两人中间,恐惧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陈最牙齿打着颤:“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无人理他,头套让他视野受阻,眼前一片漆黑,陈最难受地摇晃头,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想。
“是不是江律风让你们来抓我的?”
除了他,陈最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能干出这种事。
但是他们明明已经好久都没联系了。
接下来整个过程,不管陈最说什么,都没有人回应他,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了。
他在漆黑的头套里面咬着唇,手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也不知太过紧张还是太闷,陈最意识逐渐地模糊起来。
四周弥漫着一片浓雾,陈最孤身迷失在里面,他在里面转了好久怎么也走不出来。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有人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那只手带着他往深处走,雾气渐消,正当陈最被好心人带着走出迷宫时,那人忽然转头。
那赫然是江律风的脸。
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陈最:“你这次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看有谁还能救你!”
陈最猛地惊醒过来,四周昏暗,他只能听到自已的喘气声,眼中依旧是未消的恐惧。
这是哪儿?
陈最动了下:“有人吗?”
没有动静,陈最掀开被子,小心在四周摸索。
他的手机呢?
“别动。”一只手把他按了回去。
陈最没站稳,直接跌回被子里,晕眩感让他缓了好一会儿,膝盖也在隐隐作痛。
他又听到那个人开口:“你受伤了,小心一点,醉醉,你不应该跑的。”
如果不跑乖乖上车,就不会受伤了。
这个低沉的声音,陈最太熟悉了,他几乎瞬间就肯定了来人,陈最眨眨酸涩的双眼看向床头,才发现那边坐了一个人,在微光下勾勒出一个轮廓。
他又惊又怕:“江律风!?”
江律风低低笑了一下,似乎陈最认出他来让他心情不错。
“醉醉,我们又见面了。”
陈最瞪大眼睛:“你这是干嘛!你知不道绑架是犯法的,念在我们同校一场,你把我放了我也不追究。”
“追究?”江律风淡淡反问。
陈最虽然看不清他具体的面孔 ,但能察觉到隐藏在黑暗中视线的分量,令人头皮发麻,难以忽视。
“醉醉你是不是搞错了,追究这词要说的话,也是我来说比较合适吧。”
“你什么意思?”陈最颤着睫毛。
江律风声音冷了下来:“这段时间很快活吧,我只要一没注意,你就背着我勾搭人,朝三暮四,是不是我晚点来都要亲上小嘴了。”
讲什么话?陈最听不懂,也没心思在这里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而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江律风,他的慢慢走到陈最身边,细碎的摩擦声让陈最的神经时刻紧绷着。
“跟我没关系,那是不是跟何栩有关系?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从以前开始就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陈最没明白怎么又跟何栩扯上关系了:“不关他的事。”
就算他上辈子对何栩的心思算不上清白,但是重来一次,他完全没有这些想法了。
看陈最迫不及待维护他,江律风冷笑:“好一个不关他的事,醉醉,我本来是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你知道吗?”
“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原来背地里有好情人介绍呢。”
陈最不可思议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江律风没有回答他,他啪一下打开灯,明亮的灯光下陈最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这个样子的江律风实在是太恐怖了,陈最抖着腿,害怕直往后退。
熊熊的妒火正在燃烧着江律风的理智,见陈最抗拒,他自已扑了过去,一把揪起陈最的衣领:“你用什么才换来的这份工作,身体吗?”
“你是有什么毛病。”陈最觉得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
“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
陈最半颗脑袋悬空着,衣领勒住他的后颈,这让他十分难受。
他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没、有。”
江律风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他有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