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根源（1）

-我沉默看着这痛苦的根源，看它生锈，却依旧可以划破我的喉咙-

《NO.001》

我见到了创世神，祂隐在一团光里，让人只能辨认轮廓而不知具象。不是说直视神明会瞎么?说这话的人应该是狂热却没有见过神的信徒。现在，我看着祂，视觉区域反馈良好，情绪区域趋于稳定，在此种状态影响下，我藏好了星星头巾包裹的刃。我听说过，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无允许，不准使用元力。看上去是给予元力的神明尊重，但我只觉得多此一举，难道物理攻击就可以吗？还是说这些神明认为看失去元力便失去一切的困兽挣扎很有意思？在我的认知中，所谓的创世神，是只负责创造而不负责管理的神明。祂的任意妄为会让人无力到理所当然地臣服，因为可以有母亲不爱自已的孩子，但是没有一个孩子不曾爱过母亲。这是在厄流区讨生活的时候，我深刻领悟的一个道理。似乎是和某人相关，但不重要记忆的挖掘无分析的必要。

祂似乎终于注意到我的目光，停了下来，将我单方面的静默拉长，成为祂单方面的缄默。一时间，只有我平稳的呼吸声在自我厌弃。打破这份压抑到难堪的不甘心，是祂的一声叹息和撤去光晕后的模样——那是镶嵌紫色眼眸的卡米尔，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我看着祂的模样，下意识想按压帽檐却摸了空，我放下手想整理围巾却摸到了自已的脖颈。啊，又忘了它们早就遗失在某个战场了。现在的我只有匕首和星星头巾了。我握紧它们，胆大包天地直接在创世神面前拿出在祂看来十分可笑的武器。我看着那褪色到看不出原有颜色的星星头巾，那颗恒星图案顺着我手心的纹路展露褶皱，那些褶皱从此刻的我的角度看是一个歪歪斜斜的笑脸。我用衣服下摆擦干净豁口匕首刚沾染上的腥气，尔后抬头看向创世神。

祂张开双臂笑着看我，问我是否需要一个拥抱。

《NO.002》

神或许爱众生，但一定不爱我。亦或者祂这种大爱分到每个人身上就变成了近乎到无的漠然。那不会是爱，爱可以有很多种表现形式，但绝不会是这种怜悯又冷漠的眼神。作为这一届凹凸大赛的最后获胜者，我可以提一个要求来满足神明的施舍欲。而我的诉求很简单，再次见到大哥，如果见不到我就弑神，无法一次性击毙就分多次来凌迟，在我的愿望没有达成之前，我拥有与祂同样的寿命。既然是作为回应大赛第一祈求的专属神明，达不到我的愿望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不如我自已成为创世神，用神明的力量复活甚至创造大哥，即使这将付出我的全部。以上这些我都没有诉之于口，但创世神作为全知全能的存在，自我进入这个神殿起，我的思想在祂面前就是透明的，也是，毕竟灵魂体本就是透明的。我不怕祂知道我的所思所想，除了见到大哥这个念头值得我在乎，其他不值得我耗费太多精力去思考。

祂还是保持着那股悲悯的表情，或许在祂看来我的想法在历届获胜者中并不算出格。的确，我们都是造物主的造物，要突破祂设下的桎梏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拖着这副残破的躯壳成为那把凌迟祂的刀也很好，失败了就重来，战斗，直到达到我的目标，仅此而已。而显而易见，祂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么从此刻开始就是狩猎季，收获季初步定至死不休的节点。呵，作为一个混杂人和人血统的畸形，我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么。这些应该都在创世神的意料之中，所以祂那不变的微笑角度让我觉得这就是伪善本身。

接下来的叹息让我觉得是动手的时候了。我跨越台阶和等级朝他发难，在即将踏入最后一级台阶时，祂漫不经心打了个响指——

天旋地转，我很快意识到这是在进行时空传输。过程类似人为被打包进了不合适的星际快递盒那般颠簸。我想发动元力护住自已的身体，却记起在没有实现愿望之前无法动用这股力量。刚准备平息元力波动，却发现无定之躯发动成功。难道说......我握紧匕首，在时空乱流中斩断阻碍物，只要能够去除这些，我就可以见到大哥。一个个光团在我身边闪过，里面是不同打扮、不同时期的卡米尔。我意识到这是之前某人提过的内心世界，而在这里进行所谓的时空传输，意味着我可以在错位时空里见到大哥。

我再次听到了一声响指，转瞬间，我便回到了圣殿，站在最下面那一级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