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脚丈量你走过的路-
根据帕洛斯的提示,我还有11分钟的时间。我选择进入160628号裁判球的内心世界。我进去的时候它正好被一堆机器人追杀。我的突然出现让所有机器都愣了一下,然后它们问我是不是人类。我回答肯定的答案后,所有机器整齐划一,跪地向我行礼。我捡起惨兮兮的裁判球,抱在怀里。机器人几乎无条件服从我的任性,将我们带到了一处适合人类居住的营养舱里。等它们离开,我才开始检查裁判球的状况,很糟糕,我们之前唤醒的是它的人性部分,给它制作的心脏已经快要坏死了。裁判球艰难地移动耳朵,说ta没事,重新组装一下还是能用的。重新组装?这和人类的细胞代谢并不是相等的概念,彻底重组后的裁判球还会是这一个吗?答案不言而喻。我指指ta的心脏,那里正在吃力跳动着,像是垂垂老矣的水泵在发挥最后一点余热。核心是由丹尼尔碎裂的元力种子加上金的血制作,如果ta折损在这里,他们的心血将白费。
裁判球呻吟着,那是ta曾经想要体验痛觉这种触感,我们给ta装载的模块。我不给ta说话的机会,问裁判球还记得鬼狐天冲吗?他提出了一个概念,安迷修做到了,没道理我们做不到。ta问我是什么概念,我告诉了ta,ta说这个是不是能够让丹尼尔大人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我点点头,补充了前提:他的元力种子化存在着,我们生活的世界也没有毁灭。ta给我看ta一直遮挡的位置——防护罩下的伤痕,那是神之塔留下的烙印,如果ta出去将会感染整个世界,让世界全部陷入死循环。运气真是糟糕透顶,无论是我还是ta都是。或许正因为裁判球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是纯粹的机器,所以这个梦魇是创世神亲自编写,很遗憾的是ta没有通过神之塔的考验,所以留下了这个象征失败的痕迹。我仔细看着那个印记,上面写着第160628个失败者。一股名为震撼的凉水从头泼到脚,这些失败者都不是懦夫,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样貌,但我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些人没有一个选择离开内心世界,去到外面感染他人。明明他们可以为了个体的存亡而去选择最容易走的那条路,但是为了集体的延续,他们选择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裁判球摸摸自已的痕迹,关闭痛觉模块,果然取出自已的核心,在即将断电前,ta予我祝福:我赌你赢!我坚信我们会赢!
没有悲伤的时间,进入嘉德罗斯的内心世界时,我意识到还有9分钟。我的面前是一个电脑屏幕,里面是一段段没有注释的代码。还在留有开发者的笔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程序就是嘉德罗斯。作为圣空星的王储,神之基因的携带者,从星球意志化为人类的存在,现在是一段自我循环的程序。我尝试挪动了一下输入端,然后整片屏幕都变红,写着:数据错误,数据错误。我打算用刀鞘砸了一下屏幕,结果召唤出的瞬间便被抽飞在地,巨大的威压挤得五脏六腑和骨头都在发出悲鸣。不错,看来还是有脾气的,是嘉德罗斯,没有被神使制作的梦魇侵蚀太深。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嘉德罗斯会被困住,还是这种内心世界的写照。按道理,帕洛斯每句说的都是真话的概率都比他陷入昏迷的可能性大。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索性躺在地上翻阅研究员的终端手记。
原来在这个设定里,嘉德罗斯是一段被圣空星废弃的模拟程序,而他之所以还可以运转,是因为创造他的研究员还在努力维系他,只不过现阶段研究员要结婚了,没有钱养他了,所以只能把程序关闭。这种现实话题让悲剧更加鲜活的无可奈何。但如果这是全部的话,那么还不至于太糟糕,我继续往下阅读,发了重点:圣空星的动力系统就是嘉德罗斯,祂是所有嘉德罗斯的初始思维。那种以为自已是独立意志,实际上是被设计好的程序在运转。而之所以让现在的嘉德罗斯来凹凸大赛,是因为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只是想要挥霍和点燃他,让他替代真正的“嘉德罗斯”被回收。
我问嘉德罗斯这是真的吗?他没有理我,只是一直在报错。然后我极其快速地和他讲了自已和圣空星王的故事。如果说圣空星王是先驱者,那么身为他教导的嘉德罗斯就是后浪,是护着火炬,让火焰燎原的那个人。程序冷哼一声,闭嘴,我才不会倒在胜利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