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胆量在万物复苏之际沉睡,便能力挽狂澜融化那个隆冬的寒-
在这崩溃又重组的时刻,我一鼓作气完成了第五次元力跃迁,见到了原初创世神。祂见到我的第一眼便露出一副无法直视的表情,随后丢了一块毛巾让我擦干净血污。我确实从地狱走了一遭,那不过是神之塔构建的梦魇领域就让我如此狼狈,真正的神之塔又该是怎样的可怖。但我从不后悔放弃那个伪神的位置,那样的我只是自视甚高的凌驾者罢了。作为伪神,再怎么高级也是伪劣假冒的产品。即使比神使的等级高,甚至有可能成为半神,最终到达某个世界的创世神的地步,但我不稀罕这个名头。我要什么东西我自已会去努力得到,而不是仰人鼻息,让人赐予,那种名为恩赐实则是施舍的东西,很容易把我养废。太过不稳定的因素,早点排除比较好。
本初之神点点头,表示一般人都会接受,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坚忍不拔,一条路走到黑,而且大部分人坚信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事实也的确如此,我属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头破血流刚好作为软化剂腐蚀墙皮,捅穿它是迟早的事情。但祂不会无聊到只是和我讨论这些难以磨灭的印记。果然,祂平和地笑笑,说卡米尔,你虽然成功进行了第五次元力跃迁,但是你成为不了某个世界的创世神。我猜测这应该和灵魂残缺的缘故有关。祂摇摇头又点点头,态度暧昧。随后,祂说是也不是,就像你才是那个没有雷狮存在的世界的卡米尔——许许多多的卡米尔对于雷狮的执念诞生了你。他们在一次次践行和一次次融合中,执念汇聚得越来越多,最终这股执念产生了自我意识,也就是
——你——
你,才是那个没有雷狮的卡米尔。
并不是出乎意料的结果,大致猜到了。大老板给我的元力禁锢装置还有一套,那套我用在了圣空星王赠送的小型动力系统上。一收一放,产生的互斥点让我早就发现了自已的异常,不合理的合理罢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离谱。原初创世神笑而不语。我也猜到了卡米尔创世神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智慧神使说的刀鞘,而是我,或者说完成五次元力跃迁的我会是一个极大的补品。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自身价值的定位,我的路在那里,我会自已走。所以,我直接问创世神,神之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期望祂给予我答案,但是我必须有提示,个体思考容易钻牛角尖,闭门造车会把自已封死在钢铁冢里。创世神说可以送我去往低配版的神之塔世界历练。我表示感谢,祂已经做到了能给予帮助的极限。这次历练可以延迟卡米尔创世神对于我的追杀。我就没有想过自已可能会被困在虚妄的可能性,我不会输。
伴随着熟悉的黑暗袭来,我沉入它的怀抱。接下来将是一段属于我自已的路,我会走下去,毕竟有时候撞一撞南墙,可以让脑子清醒。怎么解除神之塔这个死结,我现在没有任何可行的思路,只是一些细碎的、散落的想法,这些东西像是东拼西凑来的,或许是属于不同的卡米尔的思想,甚至有可能有卡米尔创世神的思维。我不知道所谓神使作为意识体的集合,是不是也是如此感触。在未点破身份之前,我刻意忽略了这一点,把它归到了思维盲区。但是现在清楚了自已的身份牌,虽然有些难过,但是更多是因为我极有可能是这么多世界里面,唯一一个没有雷狮的卡米尔。那么,我能否依靠这个特殊性破除这个比诅咒更有恶意的循环?我是残缺,也是特殊。我是卡米尔,但卡米尔的执念不能单纯形容我。我领悟到,与其成为比卡米尔创世神更强的卡米尔,不如成为制定标准的那个卡米尔。最强的那个有一定概率会被拉下神坛,但是制定标准的那个卡米尔,不会如此。英雄或许会迟暮,但是给予英雄称号的人反而会因为年岁变得更加德高望重。
我赌我自已能赢,我坚信我们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