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手边的事情,薛蟠带上柳老板送来的商帮走私证据去找周千户。为了掩盖信息来源,这是薛蟠自已手抄的简化版。能够让周千户知道这份情报的份量即可。正餐要留到最后,不能随意出手。
这时候的锦衣卫已经十分腐败,不过战斗力还在,办事能力也在,通敌这种大罪还是要办的。薛蟠在以前的交往中,觉得周千户这人靠得住,所以才敢带着证据去找周千户。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向一个不靠谱的人透露情报,对方可能不但不帮忙办案,反而把消息泄露出去,然后对薛蟠产生十分严重且无法控制的后果。这也是末世无法自我修复的一个重要原因,大家都害怕反贪不成反受其害,最后只能共同走向沉沦。好在这个时候的大明尚未达到完全的末世阶段,锦衣卫还可以正常办案。
薛蟠在卫兵的带领下,直达周千户的营房。薛蟠躬身施礼,周千户急忙迎上来,跟薛蟠热情相见。薛蟠把带着的礼物和银子都奉上,周千户乐开了花,这孩子真懂事,不枉我一直疼他。
周千户跟薛蟠坐下来慢慢聊天。周千户远在京城,对薛蟠在江南的种种壮举所知不多。在周千户眼里,薛蟠依然就是个想蹭权势的富二代,并且在锦衣卫身份的帮助下生意越做越大。薛蟠的内外实力还没有充分展现、传播。
薛蟠跟周千户从家常闲话聊起,然后谈到上次去大同府办的案子,再说到北方边患的困难。薛蟠在观察周千户对大明是不是忠心,能不能把走私名单交给周千户。万一所托非人,不但无法扫除走私,反而陷自已于危险境地。
观察下来,薛蟠觉得周千户还是可靠的。于是薛蟠慢慢地说,自已在外地的家丁从朋友那里收到一份名单,好像大同府商帮向关外走私物资的清单,然后拿出单子给周千户。
周千户看了薛蟠呈上的证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这个时代,贪污腐败并不稀奇,但是规模如此巨大的走私还是很吓人。这一定是伴随着长时间大面积的腐败。大明边关武备驰废,物资外流,敌人越来越壮大。如果不加制止,大祸不远。
周千户自已也日常搞贪污搞特权,但是还处于吃拿卡要的低级阶段。对于商帮资敌这种重罪,周千户是疾恶如仇的。周千户可不想大明崩了,那样自已也就完蛋了,这个立场周千户还是站得稳的。但是此事重大,不是周千户一人能决定的,周千户带上薛蟠,去找镇抚使汪大人。
汪大人听了周千户的汇报,也十分震惊。汪大人其实也听说过那边有走私,这个年代,有点啥违法犯罪太正常了。只是这事并不是自已的责任范围,所以就没有放心上。现在才知道这些商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那么必须杀一杀了。
不过汪大人身居高位,还是十分谨慎的。拿着这个名单,听到薛蟠说是下人从朋友处无意中得到,汪大人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薛蟠为了回避风险的借口。不过汪大人也理解这种操作,并不需要去揭穿。
汪大人反反复复地问薛蟠,要判断一下情报的真实性可靠性,判断薛蟠手里有没有更多的干货。汪大人可不想拿着一个不靠谱的信息火急火燎地上报。
薛蟠也在小心应对,既要显得自已好像只是一不小心刚好收到这个名单,又要让汪大人知道自已还有更多的干货没放出来,希望汪大人提供更多的保证和条件。
汪大人问,“薛公子这几张清单,可有外人知道?”
薛蟠答道,“属下得了这些名单之后,跟几个可靠的朋友商议过。没有跟外人提过。那个家丁也是可靠人,不会乱说。”
汪大人点点头,“薛公子这几张清单似非伪作。倘若大同府的商人勾结外敌,大肆走私,那实在是该杀,我锦衣卫不能不管。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还需要禀报指挥使大人再做定夺。”
薛蟠说,“一切凭汪大人处置。”
汪大人又叮嘱,“此消息切勿外传。”
薛蟠说,“是,属下明白。”
汪大人让周千户和薛蟠先回去,等指挥使骆大人有命令之后再通知他们。
过了两天,薛蟠又被汪大人单独叫过去,再反复盘问这个清单。薛蟠看出来,汪大人对这个情报是认真的,并且是真的要办这个事。基于这个判断,薛蟠把手里更多的证据都交了出来。
汪大人很满意薛蟠提供的情报,毕竟这是柳老板这个内部人整理的,照着名单抓人就行了。汪大人还十分欣赏薛蟠的谨慎操作,兼顾提供情报和保护自已。
汪大人告诉薛蟠,这事骆大人也十分重视,已经向上请了命令,打算搞个大规模行动,把这些不法商贩一网打尽。到时候少不了给薛蟠记一笔大功。薛蟠哈哈一乐,赶快拍拍汪大人的马屁,这一切都要靠骆大人和汪大人的安排。
然后又过了几天,薛蟠突然收到命令,立刻赶往镇抚司衙门,立刻行动。
集结之后,汪大人宣布,九千岁和指挥使大人已经批准行动,命令汪大人负责指挥,周千户负责行动,务必抓一批走私商贩和贪污官兵,震慑宵小。为了保密,所有参与的人立刻聚拢,不得再私自外出。
汪大人跟周千户拟定详细的行动方案。汪大人和周千户带了上百人从京城出发,薛蟠当副手随行。一行人兼程赶往大同府,严防走漏风声。
整个抓捕行动完全由锦衣卫带地方军士秘密执行,不惊动地方府衙,不用地方捕快。所以没有走漏消息,除了少数身在外地的漏网之鱼,其他人等都给顺利抓到。
一时间整个大同府都震动了,被抓走的家庭和商板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那些幸存的商帮老板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