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宝瞧见苏平来到了灵秀峰,心里马上有了底气,可是一转身看到金家兄弟,心里那股憋屈劲儿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我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既然大伙都认可我了,我得借着这机会,把金家五兄弟那几颗毒瘤给除掉。”春宝暗自下了决心,不再去看苏平和迪玛,大大方方地和众人待在了一起。
看着春宝目不斜视的表情,苏平满心疑惑,迪玛也觉得奇怪,说道:“春宝脑袋受过伤,该不会是不认识你了吧!”
苏平听到迪玛的提示,不觉心里一急,就要往春宝那边靠近,想弄个明白,一把被迪玛拉住!
“你瞧,那几个人都是金家兄弟的手下……”迪玛已经看到彩章等人已经围在了春宝身边!
这时彩章正在和傈僳族老者沟通,“我们遵照金大师的指示要保护神童,不会干扰大家的行动!”春宝在心里暗骂,这些狗腿子,实际上是奉命监视自已的每一个举动。
迪玛对于山上的人都有所了解,此刻也看清了状况,悄悄贴近苏平耳边说道:“我们不能莽撞行事,这么多人护着春宝,金家五兄弟不敢造次,短时间内春宝应该不会有危险,我们需要见机行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喊道:“蛇呀!”只见有一条一米多长的竹叶青从望天树上缓缓地爬下来了!紧接着,金花蛇、绿瘦蛇,大大小小的,十多条陆续都从望天树上爬了下来!它们聚集在树脚下,有些成年竹叶青昂着头,与众人对峙着。
春宝就站在树脚下,这个地方离蛇群极近,而彩章紧挨着春宝,离蛇群也最近,吓得他脸色惨白,下意识,不由自主地从后腰抽出了短刀。在云南的少数民族地区,向来有携带刀具的习俗,大家对此也都司空见惯了。
但是随着彩章挥动的短刀明晃晃,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可千万别动手啊,这蛇说不定是有神灵护佑的,不能随意杀害无辜啊!”
在云南这片多民族聚居的土地上,少数民族对于蛇常常有一种敬畏之情,他们认为蛇可能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或者象征意义,所以一般不会轻易去伤害它们!
彩章哪肯听这些话,毒蛇就在眼前,而且他挥刀的动作一下子惊扰了蛇群,有一条蛇竟然径直朝着他们猛扑了过来!
“哎呀,这可咋办,杀蛇会遭天谴!”人群中一位彝族大妈着急地说道。
“别慌,大家冷静,不要乱动。”彝族老大爷也跟着喊道。
一时间,人群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大家都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感到紧张和担忧。自古以来,人们对于自然和神秘事物的敬畏之心都是很强烈的,即便面临危险,也会尽量遵循一些传统的观念和禁忌。
春宝站在彩章身旁,心虽砰砰直跳,眼神却坚定清澈,他果断地一把将彩章拉到身后,小小身躯笔直挺立,此刻的他仿佛成为众人的守护者,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他努力平稳呼吸,嘈杂环境马上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苏平见状,不顾在人群后面春宝听到听不到,大声惊叫道:“神童,不要啊,危险!”
“神童不要动,危险!”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可春宝就那么稳稳地站到前面,脸上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就在这时,那条原本猛扑过来的蛇竟然停了下来,它不停地吐着信子,仿佛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孩子!
“它好像是害怕神童哟,这么神奇吗?”最前面的一个苗族小伙子小声嘀咕着。
此时的春宝心跳已然砰砰加速,然而他强压着内心的波澜,眼神平静地和蛇对视着,他努力让自已的呼吸尽量保持平稳,生怕蛇察觉到自已的惊慌失措!
“为什么?哎呀,这怎么回事啊!”彩章满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看到对面的蛇低下了头,春宝就像与老朋友谈心一样,轻轻的说:“走吧,你们走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春宝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不容他人质疑的坚定!
傈僳族老者第一个听从春宝的吩咐,大声说道:“快,让出一条路来!”
春宝也抬头喊着,“大家把路让出来,别伤害它们,让它们走!”
听到春宝的呼喊,人们先是一愣,随后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蛇群仿佛真的听懂了话一般,缓缓地扭转方向,没过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过了片刻,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哇,不愧是神童啊!”大家都对春宝的勇敢和沉着钦佩不已。
小小年纪的春宝第一次经历这般紧张的时刻,心脏仍在砰砰地剧烈跳动不止,他始终牢记着对付蛇的办法,书中有记载,遇到蛇最为忌讳的便是率先行动,只要保持静止不动,它通常就会自行离去。
此刻,春宝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人们欢呼声此起彼伏,把彩章等人挤到一边,那个身强力壮的苗族小伙子率先把春宝抱起来,高高地抛向空中,“神童,你真是神童!”
苏平和迪玛不由得面面相觑,就连小金也是一脸的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众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不停地将春宝高高抛向空中,借着这高度,春宝瞧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还是那身衣裳,低着头,那不正是腊普嘛!
春宝瞬间恍然大悟,前天在洞穴里,腊普身上藏着的竹叶青,还有腊普家里的竹笼,以及昨天山脚下众人碰到的蛇群,恐怕都并非偶然,看来大家都小看了腊普,说不定他就是一个驱蛇人呢!
春宝早就在书中看到过,有人能够用奇特的方法驱蛇,原来是真的,然而,腊普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显然他一直都在自已附近。
想到此处,当再次从空中落下的时候,春宝大声呼喊:“好了,好了,把我放下来吧。”可人们兴奋至极,不肯罢休,欢呼声淹没了春宝的呼喊声,春宝心里焦急,也只能任由众人将自已举过头顶,在人群中传递。
也许这是他们表达喜悦的一种方式,反正并无恶意,春宝干脆闭上眼睛,心想:“那就享受一下吧。”
“你们知道吗?这些可都是云南怒江常见的毒蛇呢!”人群中有人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毒蛇,还好有神童在,不然可就糟糕了。”另一个人接话道。
“神童居然能赶走蛇群,这也太神奇了!以前都没听说过呢。”又有人议论起来。
三安不愧是五兄弟中的智囊,面对神树突然出现蝴蝶飞舞以及花瓣雨这般怪异的现象,他早有疑虑!
当看到蛇群从望天树缓缓下来时,他瞬间有了自已的判断,笃定只怕是这些神奇异象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他神色冷峻地扫视着山顶众人,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心中暗忖这些事情绝非一人之力能够轻易达成!
此时的腊普正缓缓退出山顶,刚来到山腰上,一位瘦高的老人早已在此等候,腊普操着带着傈僳族口音且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道:“师父,您咋也上了山嘞?”
“臭小子,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师父!”老人个子高不说,眼神也极为犀利,一头浓密的长发随意地在脑门上束着,其中白发寥寥无几,整个人显得颇为随性,唯独那山羊胡是花白色的,看上去就像个老顽童似的,似乎对“师父”这个称呼颇为不满,“你这么叫都把我叫老啦!”
说完,老人竟然嘴角上扬,偷着笑了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又像是对腊普这种执拗的无奈中带着些许的欣慰。
腊普压根就不听他的话,依旧毕恭毕敬的,连忙快步过来扶着老人,他这副模样让老人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瞧那模样,显然是很是受用。
“山上咋个一回事,咋听着这么热闹哟?”老人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随口问道,刚走了没几步,老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你怎么也上了山,听说山上出现了一个神童?”
腊普冷不丁又听到老人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慌了神,他有心说出实话,可又怕老人责备,毕竟有些事儿他也拿不准老人知道后会是啥反应,只能无奈地嗫嚅着:“师父,我,我……”
突然一个光头火急火燎地从身边匆匆走过,山路崎岖,差点就撞到两人身上了!腊普对老人客气有加,但对这样冒冒失失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那人,大声质问道:“咋个回事嘛?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光头猛地一回头,冷不丁看到老人,身体不禁一颤,腿也跟着一软,下意识地喊道:“师父!”
“谁是你师父!”老人眉头紧皱,脸上瞬间浮现出不悦的神情,眼神中透着一股严厉。
“铁头是您徒弟,我跟着他叫您一声师父,也是应该的嘛!”光头赶忙满脸堆笑地解释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不必,铁头那样的逆徒,净干些败坏我名声的事儿,逼得我不得不远离故乡。你既然和铁头混在一起,那也不是啥好东西!”老人言辞犀利,毫不留情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儿!
“师父,他是谁哟?”腊普一脸疑惑,眼睛在光头和老人之间来回打量,完全看不懂二人之间的关系。
“他啥也不是,和我们无关,走,我们上山!”说完,老人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脚步坚定,丝毫没有要再搭理光头的意思。
光头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跟着一起走,老人走着走着,突然猛地回头,眼睛瞪着光头,呵斥道:“你还不快滚!别在这儿碍眼!”
光头低下头,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不忿,低着脑袋,灰溜溜地转身下山了。
“师父,他是谁嘛?”腊普瞅准时机,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人停下脚步,缓缓开口说道:“我这辈子啊,就唯一收了那么一个徒弟,可他呢,偏偏不走正途,把我教给他的都变成了盗门之术,最后犯下大错,吃了花生米,就那么死翘翘了!”
腊普满脸不解,疑惑地问道:“师父,花生米?这是啥意思啊?”
老人伸出手指,点了点腊普的脑袋,说:“这里吃了花生米,你说还能活吗?就是被枪打死了,懂了吧!”
“啊!”腊普忍不住大吃一惊,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圆圆的。
老人继续说道:“这光头也不是啥好鸟,和我那逆徒铁头是一丘之貉。腊普啊,你可要躲着他们远一点,千万不能泄露我的住址,知道不?”
“是,师父,徒弟晓得咯。”腊普连忙用力点头应道,眼神中透露的认真让老人颇为满意!
走着走着,老人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说道:“腊普啊,这山上的事儿啊,透着一股古怪劲儿,你上去之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别稀里糊涂地瞎掺和那些不明不白的事儿。我隐身在此地,可也不想无端惹上什么麻烦。”
腊普连忙应道:“师父,我明白咯。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只是这山上突然出现的这些现象,有些事确实和徒弟有关,请师父责罚!”说着,腊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老人微微皱眉,转过身来看着腊普,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你做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行,而且现在也不能就简单地定性是好是坏,这世间难辨对错的事儿多了去了!但不管怎样,咱们得遵纪守法,不违背自已的良心,不主动惹事,可真遇到事儿了也别怕事。”
“知道喽,师父。”腊普重重地点头称是,心中对老人更是敬重有加。
原来,老人乃是教给春宝掌中刀的劫匪铁头的师父顾生辉,顾家作为武林世家,自战乱年代起便一直隐居于太行山下。
然而,因去年铁头犯下刑事案件,太原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刑警曾屡次对顾家进行过调查,顾生辉深感羞耻,于是离开了太行山,开始四处云游。
后来,在云宁县灵秀峰山下,老人遇到了腊普,一老一小皆为孤家寡人,两人一见如故,顾生辉便传授腊普一些生存之道,例如驱蛇术,而后自已也在此隐居下来。
如今,听闻灵秀峰出现异象,又看到光头也来到了灵秀峰,顾生辉愈发觉得事情蹊跷,决定上山一探究竟,一方面,他实在放心不下腊普这小子;另一方面,他感觉这么多事似乎都与所谓的神童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