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尽走后,安语桑趴在石桌上懒洋洋的问道:“这宗门大比,是怎么一回事?”
回答她的自然是江屿风,他扇了两下扇子,不紧不慢地说。
“宗门大比实际上就是各宗门增加名望,广收弟子的一个途径,每年的宗门大比都会决出前六名,这就是六大宗的来源。但实际上最近几年公认的六大宗一直没变过,为首的是以剑道闻名的崇明宗,里面有个首席亲传名叫段暨白,是修真界公认的剑道天才。其次是十绝宗,以灵修为主,战斗力强悍,其中有一个亲传叫沈潭,他有三个契约兽,一个极地狼王,一个碧波凝鱼,还有一个冰甲蟒,实力不可小觑。然后就是玄阴宗和浮玉宗,分别以法修和丹修为主,浮玉宗我就不说了,你比我熟,玄阴宗的话,呵,也就那样。”
安语桑:?二师兄好像说着说着就融入了个人情感。
江屿风正了正神色接着道:“落音宗有个大师姐——温岚,她的本名武器是上古的青羽箜篌,虽算不上神器但绝对是天品灵器,最后是天元宗,他们的首席大弟子叫周崇,是剑器双修,很有实力,就是听说此人很重规矩,古板又无趣。”
江屿风没注意的是,在提到周崇的时候,周言辙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安语桑注意到了。
没准是兄弟呢,她好笑的想着。
“所以掌门是要让我们把六大宗挤下去一个吗?”安语桑问道。
“逍遥宗,在很久以前只有剑道,法道,丹道的修真界里是所有宗门之首。”钱长老重新出现在院子里。
“长老好。”众人齐声问好。
钱长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是非要你们去争个名次,排名对于逍遥宗来说无足轻重。除了老七,你们入宗的时间都不短,你们的实力我相信也不会比其他宗的亲传差,但你们平日里还是缺了一个历练与比试的机会,这次大比只是对你们自身实力的一个检验和认知,进不进前六无所谓,逍遥宗何时在乎过这些虚名,但进了前六对我们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
钱长老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说了句让他们好好修炼就离开了。
程予执起身跳下屋顶,看着钱长老的背影眯了眯眼。
安语桑也是若有所思,她好像知道如今逍遥宗没落的原因了。
因为逍遥宗太过逍遥了,她记得入宗后上的第一节课,钱长老便教她“无所求则无所需”,“问道先问心”。安语桑当时还心想她这是入了禅门吗,现在看来逍遥宗这不争不抢的性子估计持续了几百年,才落的现在这个局面。
再佛也不能这么佛吧?
安语桑忽然觉得如果自已也躺平下去的话估计也就跟逍遥宗没差了。
该争的时候还是得争,至于结果怎么样不重要,这才叫逍遥。
第二天一早,逍遥宗全员集合听课,上课的钱长老看着底下不安分的六个脑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节课主要讲一下今年宗门大比的规则,今年主要是以积分形式进行排名,整场大比分两个环节,擂台赛和秘境赛。擂台是以3打3的形式进行,三局两胜制,其中每一局输掉的一方在下一局中必须换人,获胜的一方可以选择换人或者不换。每局获胜的宗门积十分,如果是以3:0获胜的话则再额外积15分。”
钱长老一边讲解着规则,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规则,没听懂。”林萧在底下小声嘀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每个宗门在第一场就会派出实力最强的三个亲传,毕竟只要赢了第一场就不用换人了。”安语桑缓缓地说出了自已的看法,她也觉得这规则没有那么好。
江屿风坐在旁边歪着头笑眯眯地看向旁边一脸认真的小姑娘。
“师妹说的有道理。”
钱长老回道:“这个规则的目的是希望有更多的亲传能够参与进来。”
参与什么?参与被虐吗?
安语桑撇了撇嘴,第一局没打赢的比赛真以为第二局,第三局就能赢了?除非场上有人原地晋级。
底下人七嘴八舌地吐槽起来这离谱的赛制。
“好了好了。”钱长老打断他们的对话,“我们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擂台赛对于我们宗门来说是有优势的,大家不必过于担心,更何况擂台赛的积分只是占了总比分的一小部分,我们真正需要认真准备的是秘境赛。”
“你们几个除了老六和老七,或多或少都去过一些秘境,但是你们之前去的都是低级秘境,这次是高级秘境,分为五大元素秘境:水火木风雷。在秘境中,亲传获取积分的方式是捕杀妖兽,采集灵草或者淘汰对方来抢夺积分。”
“淘汰对方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捏碎对方的身份牌。身份牌由自已捏碎,积分停止增长但是积分归本宗门;身份牌由对方捏碎,积分归对方所有。另外,在秘境中存活的时间越长,积分也就越多。”
安语桑:“那我觉得我能苟到最后。”
鹿鸣:“不信。”
安语桑:“敢问阁下可曾听说过吃鸡苟王。”
众人:吃鸡?狗王?
“我相信。”林萧举手:“桑桑可是剑丹法三修,绝对能活到最后。”
“剑丹法三修?”钱长老震惊地看着底下坐在那一小只的安语桑,“你是三修?”
安语桑带着点迟疑:“如果长老您说的是耍剑,炼丹,画符的话,那我好像确实都会一点。”
震惊了几秒之后,钱长老哈哈大笑:“哈哈哈,时无尽这老头可真是捡了个宝啊,哈哈哈……”
安语桑歪了歪头,有些许不解,其实她也就是囫囵吞枣,什么都碰一下,不代表就真的很强。
等钱长老平静下来了,他摆了摆手说:“今天就先这样,老七从今天开始,剑法课,丹道课,符箓课,阵法课,心法课,体术课都要上。”
钱老施施然走了,留下一脸石化的安语桑和看好戏的师兄们。
江屿风:“小师妹别忘了,下节阵法课,那个长老可严了呢。”
周言辙:“加油老七。”
林·罪魁祸首·萧:“桑桑,你要不也试试灵修,说不定咱俩也能一块儿上课呢!”
程予执:“啧,真惨。”
鹿鸣:“哈哈……我相信你。”
安语桑:试试就逝逝。
不过玩笑归玩笑,大家谁也没有把安语桑三修的事情传出去,其他宗门甚至都不知道逍遥宗又多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他们也不在意。
这一个月安语桑可谓是过得水深火热。
第一次阵法课上,赵长老给两人各布了一个迷阵,区别在于一个阵眼不会动,一个阵眼会动。安语桑在里面两眼发蒙,花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才破阵,而江屿风只用了不到半炷香就找到了移动的阵眼。
于是安语桑喜提一本《阵法大全》。
第二次阵法课上,赵长老先是在《阵法大全》上抽了三种从低级到高级的法阵让他俩自已布阵,自已破阵,然后又让两人回去研究一个新的法阵出来。之后安语桑在精神力都用掉一大半的情况下再去炼丹,对此,她只想说。
这课表,有一种不顾她死活的美感。
安语桑完成了作业还好,完不成作业的话,赵长老就会把人丢进剑影阵,阵法里到处都是乱窜的剑气,对于安语桑这种筑基小菜鸟,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有幸体验过两次后,她感觉自已的逃跑速度都变快了呢。
丹道课上其实大部分都是理论知识,实践的话一般都是课下自已去炼。
安语桑炼丹一般同一种丹药炼两批,一批是经过精炼的丹药,效果好,但量少;另一批是正常炼的丹药,量多,但效果没第一批好。她把精炼过的丹药在大比之前给师兄们分了过去,毕竟大比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让你吃丹药,尤其是在打斗过程中,所以她这种丹药的效果可谓是吃一颗顶三颗,能更好的维持师兄们的“续航”,缺点就是,有点费师妹。
另一批则是趁没课的时候拉上鹿鸣去换灵草,鹿鸣的极品丹药加上她效果极好的上品丹药足以让他俩在灵草阁横着走了。
符箓课上的次数不多,因为也没什么好教的,画符这事儿,主要是看你精神力强不强,悟性高不高。就比如江屿风,他自认为自已很有天赋,可安语桑这个小奇葩,不管画成什么丑样符箓都能用,真是见了鬼了。
安语桑本来是不想画太多符的,奈何几个师兄死皮赖脸地缠着她要玩符,甚至有的还打起了苦情牌。
林萧:“桑桑,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摸不到符,江屿风那个狗东西,他的符从不让别人碰,他,他还经常拿自已的符欺负我们。”
如果江屿风在场的话,他估计要跳起来骂人:好你个被雷劈的,仗着灵根克制电我的是谁?你心里没点儿数是吧?
于是安语桑又开始肝符,不光是为了她这几个显眼包师兄,只要一想到浮玉宗也要参加大比,这胜负欲就莫名的上来了。
女主?谁怕谁?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那他们这边好歹也有两个诸葛亮了。
这次,她必定要为上辈子的安语桑讨个说法。
于是大比开始之前,安语桑又给每个师兄一人塞了一把丹药。
只是递给程予执的时候,少年皱着眉:“拿走,我不需要。”
安语桑疑惑:“哪有修士不需要丹药的?”
鹿鸣悄悄凑了过来,小声的跟安语桑说悄悄话:“五师兄他分不清丹药,会经常吃错。”
耳力极好的程予执:……
和恍然大悟的安语桑:啊~
“没事,那你的丹药就放我这儿吧,你需要的时候我拿给你。”
“嗯。”
这一个月同样也是嘴拌嘴的一个月,剑法课上白长老一点一点给程予执和安语桑灌输用剑要领,然后又从藏书阁里找出几本适合两人的剑法。
安语桑已经有了一本离火诀,在得知她可以毫不干扰地运用三灵根中的任意一个时,白长老就认定这个孩子可能不是剑道天才,但绝对是一个修炼奇才。
于是安语桑又得到两本剑法——澹水烟波和万物生长。
安语桑:练不完,根本练不完。
白长老拿出一本名叫《阴阳诀》的剑法递给程予执:“之前一直没找到适合你的剑法,现在有了,这本书估计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很适合你。另外,对于剑修来说,掌握好元素和掌握好剑一样重要。”
安语桑眼尖的凑了过去:“程予执,为什么你的剑法叫《阴阳诀》?”
“有问题?”
“你的灵根是什么属性的?”安语桑这次问到了点上。
可能是因为拌嘴,两人的感情也好了不少,程予执说道:“光灵根。”
“什么!光灵根?”
程予执看了她一眼:“你在一惊一乍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种稀有的灵根好像只有话本子里的主角才有。”安语桑从下往上看他。
程予执倒是嗤笑一声:“主角?笑死。”
可以,这很程予执。
白长老塞完剑法就走了,美其名曰让他们熟悉熟悉剑法。
想起白长老的话,程予执看向右手,握了握拳。
掌握光?光是能掌握的吗?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可是光灵根本身就很酷啊,还有你程予执,你本身就是光。”
少女笑意盈盈地说给身旁的少年听,不是她突然矫情,而是她第一次在程予执眼里看到那种情绪。
迷茫又无助。
“你是被鬼上身了吗?”程予执勾唇开呛。
“我被你上身了。”安语桑张嘴骚话。
程予执:……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阳光愈盛,女孩拉着少年走到树下。
“安语桑,你是忘了我是光灵根吗?”程予执被拉到树荫下后淡淡开口。
安语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抱歉啊,太晒了,下意识就把你拉过来了,忘了你不怕被晒。”
“哦!”女孩又一惊一乍,“怪不得你跟住在屋顶上一样。”
“沂川是不是没教你说人话?”
自从那次安语桑三修的事情被时掌门知道后,这老头就天天在宗里宣扬沂川有眼无珠,自已慧眼识珠。
于是全宗门都知道了安语桑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他?他就没教过我说话。”安语桑摊手,沂川是真不把她当回事。
“你想赢大比吗?程予执。”安语桑扯了扯程予执的袖子问道。
“无所谓想不想,毕竟我不会输。”少年语气轻松,眉眼染上淡淡倨傲,就像这烈日,迷得人睁不开眼。
安语桑缓缓伸出大拇指。
不愧是跟男主齐名的人,就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