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霜初在程予执这碰了一鼻子灰,刚想发作就注意到逍遥宗另外两名弟子还在这儿,正当她想调整状态打招呼的时候,那俩人已经勾肩搭背说笑着离开了,没留给她半分眼神。
眼中暗芒闪过,四处无人,洛霜初也懒得再装。
逍遥宗这群人是越看越不顺眼,得找个机会把他们赶出宗门大比。
洛霜初前脚刚走,安语桑后脚就推门出来了。
纯白色的裙角在拐角处消失,房间外已经没有了人。
安语桑盯着拐角处若有所思,这时候的女主不应该想方设法搭上男主吗?为什么会来找程予执?难不成真的是蝴蝶效应导致女主没看上男主,反而看上了程予执?
安语桑越来越觉得自已的想法是正确的,她就知道不能随便干涉剧情,现在好了,剧情全乱了……
敲开隔壁的房门,江屿风应了一声后就让人进来了。
桌子上摆着没吃完的糕点,安语桑端起来朝外走去。
“过来桑桑。”江屿风斜倚在床榻上,一身素雅的衣裳愣是被他穿出来斯文败类的感觉。
安语桑端着盘子走了过去:“怎么了二师兄?”
“过两天就进秘境了,我看看你阵法画的怎么样。”
她一愣:“在这?”
“在这。”话音刚落,江屿风右手里变出了那把熟悉的折扇。
折扇被甩到半空然后稳稳停在房间中央,扇子自动展开,一幅幅墨迹山水漂浮在扇面上。
安语桑看直了眼:“这扇子居然是个灵器!”
江屿风拄着头看向小师妹:“很惊讶吗?”
“嗯。”她点了点头,“毕竟师兄你只用过它打人扇风还有装逼。”
江屿风扯了扯嘴角,不予置否。
“把你的一缕神识放到扇子里。”
安语桑闻言照做,神识飞到扇子旁先是感受到了涟漪般排斥,而后那扇子好像是获得了某种指令,径直将她的神识放了进去。
神识幻化成安语桑的模样,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内。
“这是,空间灵器?”安语桑四处张望。
四周悠悠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白色灵力,像是置身于云朵之间,摸索一圈之后,安语桑发觉自已应当是站在一个台子上面,正当她想继续往前走时,白雾退散,再一扭头,就看到了二师兄通身灵体的模样。
两个巨大的圆台出现在视野中,每个圆台上的八个方位都各有一个凹槽,此时的师兄妹二人就站在其中一个圆台上。
“二师兄,这是什么?”灵体飘到江屿风身边询问道。
“这是我的本命灵器——法借。”他不疾不徐的说,“在这里你可以无视天地规则,像我一样,徒手画阵。”
安语桑欣喜道:“这么神奇?”
下一秒,“可是,有什么用啊二师兄,在外面我还是需要依靠外物。”
江屿风看向小师妹:“徒手成阵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如今的许多法修都用错了方法。所谓阵法,本质上也是另外一种对灵力进行运用的方式罢了。可人人都会运用灵力,但为何只有法修能够画符布阵?”
安语桑闻言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道不同,法修的道能够沟通天地间的任何气并为已所用,灵根灵力也只不过是一种沟通的途径罢了,灵力越深厚,就越不需要借助外物来布阵。”
安语桑听的一知半解:“不是说有天地规则……”
只听一声轻笑,青年蛊惑低哑的声音传来:“只要你还没成为能够取代一方天地的存在时,无论如何你都会受到天地规则的制约,你越强大,受到的制约越强,但相反,你能做到的事情也就越多。”
“不懂?”江屿风侧头看她,语气温柔。
安语桑犹豫道:“嗯,不太懂。”
“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江屿风伸出手想拍一拍小姑娘的头,却在碰到的一瞬间穿了过去,两个灵体望着彼此无奈的笑了起来。
经过江屿风的一番解释,安语桑终于清楚这两个圆台是干什么用的了,一个台子用来布阵,另一个用来改阵。
就像江屿风说的那样,只要安语桑会,那么在这里可以不受天地规则的制约画出超出她能力范围内的任何阵法。举个例子,就好比只要她懂得飞机的制造方法,她就能在这里变出一架飞机。
那么改阵是什么呢?通常来说,一个阵法启动之后,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被毁坏,要么灵力枯竭。但在这里不存在两种的任何情况之一,布阵者在台子上可以随意起阵灭阵,而另外一个圆台上也会出现相应的阵,但是只有阵,没有法,于是另一个圆台上的人可以随时改变阵法的布局。
通俗来说就是,当两个同时使用时,一个用来出题,一个用来做题;当使用一个时,圆台便只是单纯地用来研究阵法。
安语桑对二师兄的灵器是赞不绝口,对于她这种理论家来说简直不要太方便!
她简单布了个迷踪阵,也就是鬼打墙。心念一动的同时,圆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凹槽分别汇聚了不同元素的灵力,鲜艳又明亮。
只不过置身事内的安语桑没能看到这神奇之处,她此刻还在自已的鬼打墙内转悠,对自已的杰作感到沾沾自喜。
忽然,阵法开始发生变化,恍惚间,安语桑以为自已又回到了那个归一卷里面。
法修的灵器都该死的变态。
像是知道安语桑在想什么一样,江屿风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小桑桑,想知道归一卷的第三个阵法是什么吗?”
“不想……”
“呵,放心,伤不到你,想出来的话就想办法破阵吧~”
安语桑生无可恋,又是熟悉的破阵环节,眼见阵法上方已经破了个大口子,十级风力源源不断从天上卷下来。
安语桑的灵体被迫在天上放了一会风筝。
但好像确实没什么恶心眩晕的感觉,二师兄诚不欺我。
头脑清楚,破阵就效率的很,安语桑掐指一算,毕竟没有什么是来一卦解决不了的问题。
天风姤卦,这卦倒是算出来了,问题是就她这灵体身子怎么破阵,她得把这口子补上才行。
又在天上荡了一会,安语桑才想起来江屿风说的,在这里她是不受规则制约的。于是,安语桑动了动心神便把口子补上了。
阵法消失,她轻轻的飘了下来,落到江屿风身侧。
“做的不错。”
安语桑得了夸奖也很开心,但她还是有不懂的地方:“二师兄,这么修炼有什么不同的吗?”
江屿风笑眯眯的打哑谜:“自然,等你出去布阵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现在就……”
“别急啊,再玩会儿呗。”
说罢,安语桑又被卷进了不知道第几轮才会结束的水深火热之中。
……
程予执在房间里等半天都等不来一个鲜花饼,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出房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从对面出来的鹿鸣。
鹿鸣眨了眨眼:“五师兄。”
“嗯。”程予执颔首,“鹿鸣,你看到安语桑了吗?”
鹿鸣迟钝的大脑缓慢的思考着:“之前看到了你们在一起。”
“好吧。”
鹿鸣歪了歪头,五师兄的好吧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要去哪?”
“去楼下炼丹。”
程予执疑惑:“这里有炼丹房?”
鹿鸣乖巧回答:“乔怀瑾说,客栈里面的庭院都有炼丹房。”
程予执点了点头,让他离开了。
鹿鸣离开后,程予执又去安语桑的房间敲了敲门查看了一番。
找寻无果,程予执站在安语桑房门前,思索了一会,确认安语桑应该没有碰到什么危险之后便晒太阳去了。
等安语桑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晚霞已经铺满了天,她也已经累成了狗。
她自言自语:“原来二师兄扇子里面的时间跟外面是一样的,那我在里面呆了几个时辰?”
没有手机,没有表,看时间真的好苦恼。
把迟来的鲜花饼给程予执送过去,希望不会看到他的表情犹如一潭死水。
战战兢兢的敲了敲门,没人应。如临大敌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没人。
安语桑松了口气,没人就行,要是让程予执自已才回来估计得被喷:你是回逍遥宗拿鲜花饼了,还是去了什么阴曹地府?被小鬼缠住了?
将鲜花饼放到桌子上,临走前还十分贴心地用灵力加热了一下。
一楼大厅喧喧嚷嚷,安语桑听见了动静,敲开林萧的门拉他去看热闹。
想喊鹿鸣的时候,林萧告诉她鹿鸣去一楼后面的庭院炼丹去了。
可到了一楼才发现鹿鸣被人群团团围住,进出不得,周围人还对他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什么“赔偿”“逍遥宗的人”“丢脸”等字眼。
安语桑老远就看到鹿鸣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心里咯噔一下。
冲林萧快速说道:“四师兄你去把二师兄叫来,我去找鹿鸣。”
林萧重重点了下头:“好,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