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柳太傅因疑心宋丞相的后招,想着去寻手下人聊聊,刚好也要经过左通的府邸,顺便看看左通。
这一下子,柳太傅远远的便看到左通的小厮与百姓们厮打一团,不成样子。
又担心事情越闹越大,柳太傅压下心底的慌乱,便命人去将新上任的京兆尹请来前来驱赶民众。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通,你做了什么?”柳太傅嫌弃地看了一眼丫鬟送来的茶,双手一背,他哪里有喝茶的心思,现在就想知道,这左通背着他做了什么,引来众怒。刚刚要不是他派人去请来京兆尹,怕是左通还有可能被愤怒中的百姓踩死!
“太傅,这,下官也不知道啊!”左通忍着痛,向柳太傅申冤,他实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本来他好好地去上朝,结果被那一向闷声不吭的宋恒丰坑了,打了二十大板不说,还没进家门,就从轿子里滚到地上,还差点被踩死!
谁能有他倒霉啊!
忽然,小厮走了进来,弯着腰说道:“二位主子,小人打听过了,那群百姓是牢狱中无辜死去的那十几人的亲人。”
“什么?他们不是乞丐吗?哪来什么亲人?”左通猛的一抬头,上半身一动,身子传来一阵剧痛,“哎呦”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不过是臀杖二十,女子都曾受得,怎么你受不得?没用的东西!”柳太傅瞥了一眼后,更为嫌弃左通,这些话也是脱口而出。
左通没有说话,但他的手蜷缩成拳状,青筋暴起,或许是在忍痛。
柳太傅叹了一口气,问道:“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
左通缓了缓,才回复:“那群人,不全是乞丐。”
“什么意思?你还抓了平头百姓?”
“是难民。我也是审问了之后才知道的。”
“你!难民而已,你做事怎不做全了!早早抓人的时候,就该将他们全抓了!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事!”柳太傅并不是责怪左通抓了难民,而是怪他既然做了,就要做全,不应留下任何把柄。
他转念一想,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当即问道:“哪里来的难民?”
“是从云州来的。”
“云州?从云州来京城,骑马尚且需要月余,徒步,这怎么可能?你也不动动脑子!”柳太傅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群难民,怎么会有钱骑马?而如果只是徒步,怕是没到京城,就早早死在半路了。
这群乞丐,就是送上门的钩子,偏偏左通这条蠢鱼,看也不看就咬上了钩!真是气死他了!
“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吧。一群难民而已,打发了就是,能闹出什么?”左通心有不满,他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只觉得柳太傅有些小题大做,指不定是想借着难民一事来刁难他。
柳太傅听出了左通话中埋怨,这是怪他管的太多了。
那他就好好说道说道。
“闹出什么?你今天从轿子上滚下来,差点连命都没了,这还叫没事吗?
你真以为宋恒丰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他这一年来忍气吞声,一出手,只是让你一个刑部侍郎挨了二十个板子就没了?你太小瞧他了,左大人。”
柳太傅的一通话,还真把原本无所谓的左通吓到了,他有些惊慌地求助:“啊,这,岳父,岳父大人,您得帮帮我啊!”
“那群难民,定是宋恒丰安排的。”柳太傅怀疑这群难民并非普通人,尤其刚刚官兵驱逐他们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一个难民轻易地躲过了官兵,那身手,绝非常人。
宋恒丰,你不会借着难民的名义,将……
柳太傅眼神一变,顾不得左通的哭喊,又急匆匆地赶回宫,请求面见圣上。
他怀疑宋恒丰是要造反啊!
可跑到一半,他又想到自已没有证据,便干脆转头去见京兆尹。
事情紧急,急得柳太傅爬上轿子的时候差点摔了下来。
也不知是他们今天与轿子犯冲呢。
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吵得柳太傅根本静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