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赵天宝为了找人给干儿子装修新房,就没有去上课。云飞自然的接过了代课的任务。别看他年轻,班级中有三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大龄学生,在他能力的威慑下也是唯命是从的。因此,云飞来代课,不止他干爹放心,就连学生家长也很满意。
云飞代课时间长了,学生们也都尊称他“小先生”。他知道自已虽然是帮忙干爹代课,但是对于内容的讲授还是很重视的。他也会结合自已所知道的知识以及干爹的进度进行教学,所以学生们都很佩服他。
“新学生”云倩是初次上学,在她看来虽然站在讲台上的不是陌生的先生,而是她敬佩熟悉的云飞哥,可是看着和平时几乎判若两人的云飞哥,她也会有几分恐惧感。她没有学习过知识,听到她耳朵里还能明白,但是看书识字有些困难,她偶尔瞄着其他一起学习的年龄小的同学,都能够跟上进度,难免有些自卑。
心灵跟云倩坐同桌,看出了云倩的紧张,时不时地向她投去鼓励地目光。云倩看着心灵姐一直关注自已,就慢慢壮起了胆子振作起来,继续认真听课了。
而对于坐在两姐妹一旁的时园,云飞在课堂上的威严她已是习以为常。一来是云飞经常为他们代课,二来,她对云飞敬如兄长,自然也是服气他的威严的。
中午放学了,学生们都回家吃饭,云飞看着其他人都走了,就走过去关心了云倩第一天上课的不适应,也是怕她冷不丁无法习惯于学校的约束。问这问那的的和她说着慢慢来,学习进度不着急的安慰的话。
云倩说:“云飞哥,你在教室里那表情总是冷冰冰的,怪吓人的。”
不等云飞回答,时园抢着说:“你怕什么?云飞哥是要讲课的,自然要严肃一些看起来有威严一些,他不是冲咱们,是吧,云飞哥?”
云飞笑着点点头。
云倩听了,好像也能明白,她心里想:毕竟云飞哥也不比这些学生大多少岁,要是不严肃一些,估计是镇不住那些人的。
下午放学后,云飞等人在时老的指导下,又开始学习新的武功招法了。云倩也跟着时园、心灵进了练武场。
时老看见了,就对她说:“小倩,你也来看热闹了。”
云倩恳求说:“爷爷,我也跟你学练武行吗?”
时老说:“孩子,女孩子长大了,就不能再练武了,弄不好会伤身体的。”
云倩坚定地说:“只要爷爷答应教我,多少苦我都能吃得消!”
时园也帮腔说:“爷爷,您就答应我倩姐吧,她一定能行的。”
时老有些无奈,看着孩子们都这么坚持,就嘱咐了云飞先练着,领着云倩去见心灵的父母去了。
赵天成也恳求说:“大叔,你就让孩子跟着练一阶段试试吧。”
虽然赵天成求情让云倩学武是时老没有想到的,但是这么多方都劝说,时老汉也只能点头,先带着云倩一段时间试试了。
赵天宝找来的工人忙碌了几天,云飞的新房终于装修好了。新房就设在赵天宝家的西间房里。家里收拾屋子的时候,关福来就暂时搬去和赵天宝同住,睡在原先云飞住的床上。他给云飞择的日子正赶上礼拜天,这天山上可热闹了。
赵家在这个庄子,原先的大户人家有很多亲朋好友在赵家破产期间来往中断了。这些年赵天宝办了学校,也做了教书先生,又树立起威信来了,人情往份也多了起来。再加上关先生有些好友也来捧场,所以这也算是赵庄上近日里最热闹的喜事儿了。
客人众多,山上的五间房搁不下,还在大院搭起了帆布客棚,热闹劲儿非比寻常。
关福来是云飞和心灵婚礼的主婚人,祖云倩则是心灵指定的伴娘。
典礼进行时,云倩扶着心灵走进正厅,拜天地的时候可把不知内情的人们给惊呆了,看着“两个”赵心灵,大家伙儿猜测着,以为是双胞胎姐妹嫁给了一个小伙子了。
云倩觉得为心灵姐当伴娘可自豪了,人们的小声议论她都听见了,因此当云飞把心灵的盖头掀起来的时候,云倩干脆特意挨着心灵并摆坐了片刻,引得他们的同学也跟着凑热闹鼓起掌来,气氛也更加热烈。
心灵看着大家都这么捧场,心里也乐开了花,终于是心愿得偿,明媒正娶的嫁给云飞,风风光光的当了新娘。
从心灵结婚之后,时园就没回家了。她现在和云倩一起住在心灵原来住的西间房里。时园一有时间就会教云倩学写毛笔字,自已练功的时候,也会抽时间教她一些武功的基本功夫。姐俩相处得几乎赶上她和心灵的亲密劲儿了。
时老现在几乎每日都来,晌午饭也经常被留在天成家吃。时老心里多是过意不去,再加上时园如今大多都在赵家吃住,所以就常常给天成家拿粮食资助他们。
赵天成两口子现在的心情比以往是好太多了。云飞虽然不是入赘的上门女婿,但也赵家的一个相当可靠的依靠。如今确定了云倩也是自已的女儿,虽然对青莲的伤害有些内疚,但是他们对女儿竟如此凑巧被心灵带了回来,两口子心里更多的是惊喜。现在家里,独独剩下这个傻儿子,还是他们两个的一份愁肠了。
云飞结婚后,赵天宝在和天成的闲谈中,听出了赵天成两口子都渴望云飞小两回他们身边住的心思,也没有硬留云飞在山上,只让弟弟收拾了住处,让云飞小两口搬回到了他们身边住。这可把天成打发的可高兴了。
赵天宝这样做,也有他自已的考量:一方面他知道自已是无儿无女的 ,老了以后也得回老住宅来养老送终,这样做,让兄弟全家都满意,好为晚年留个后路。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云飞和心灵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虽然离的远了,但是也决不会忘了他。这才才做了个顺水人情。
云飞小两口搬回来,就住在了心灵原来住的上房西间里,云倩和时园知道哥哥姐姐搬回来,就早早搬去了东间厢房,还贴心的把西间屋好好收拾布置了一下。
那间东厢房,原来就住过人的,这几日经过赵天成两口子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就成了敞亮的闺房了,这下几个孩子都很满意。
赵家大院现在比两个月前还繁忙,白天,学生们下课的时候,就把大院儿吵得乱哄哄地,几日下来,云飞觉得不能一直这样,就把他们领到大门外进行课外活动,院子里清净了不少。而放学后,就还是他们四个跟着时老习练武功。
最近,心灵觉得自已吃饭胃口不太好,有时还有些干哕,刚开始以为天气热了吃到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了。后来跟娘说了之后,她知道自已是有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前几个月自然是不能做剧烈的活动,所以也没有再带着云倩练武,大多数有时园陪着练习,偶尔云飞也会指导一二,而辅导云倩的文化学习的任务,多半在时园的肩上担着。
心灵现在不练武,就经常来北山帮大娘干家务,娘俩原本就是亲戚,如今结婚之后也没有特意改口,但是心灵还是心里拿显贞当婆婆的敬重,她每次来都把显贞打点得很满意。
这天心灵又来了,一进门先抱起巧灵儿又是亲又贴脸儿,把孩子逗得抱着她的脖子都不舍得撒手了。。心灵就干脆抱着巧灵儿,一边儿放下洗衣盆,往盆里拾掇了那些该洗的脏衣服开始干活了。
显贞笑着埋怨说:“都是你这个当大姐的把她惯的,抱着你就不撒手了。”接着,伸手对孩子说:“巧儿,来跟娘吧,大姐要洗衣服呢。”
巧灵不愿意,还撒着娇又往心灵身上窜了窜。心灵也没舍得放下,干脆把她转到后背上背着,来回往盆里舀水,一来一回把巧灵是悠得在心灵背上发出一阵阵嘎嘎的笑声。
显贞风趣地说:“你倒挺自在了,你不顾着大姐肚子里的小宝贝了?”其实显贞这句话就是逗心灵呢。
现在的赵心灵脸皮儿可不同于以前那么薄了,她看家里没有别人,不但脸没红,不假否认的对显贞说:“大娘,您不用担心,这个小宝贝可不一般,打从进到我肚子里,就经受了种种颠簸早就习惯了,抗折腾着呢。”
几句话把显贞乐得,一手去摸心灵的肚子,又摸了摸心灵的头,娘儿俩都开心的笑了。
心灵经常来照顾大爷大娘,不单是因为自已是媳妇儿,更是为着大爷为自已的父母着想,让她小两口搬回去住的事。她虽然没改口,但一直实实在在的做好了儿媳该尽的孝心。再加上,原先显贞就对她疼爱有加,因此娘俩如今的关系更融洽了。
云飞的孝顺自是不必多说,他本就知恩必报,打从搬到了岳父母跟前儿,基本每天都或早或晚来趟北山看望干爹干娘,顺带看看关伯伯和祁老。赶上干爹身体不适,或者家中有事,云飞便直接代干爹上课,免了干爹的烦忧。
这俩孩子可把赵天宝感动得够呛,经常跟显贞说:“看来咱让他小两口搬下山去住,倒对我有利了,云飞替我代课可是方便了。”
显贞说:“可是心灵山上山下的跑,她可多受不少的累呀。”
赵天宝听了心满意足地说:“真是一对有孝心的孩子,咱俩是真有福啊!”
心灵暂时不能做那些剧烈的运动,但是她的轻功还有投掷石子儿的功夫每日都会练习。对于文化学习,更是丝毫也没放松。看着云飞和时园练习一些比较剧烈的武功时,她就抓紧在教室学习文化课。
成了准父亲的云飞如今倒成了大忙人了。除了抓紧演练新学的招式,还要带领时园一起指导云倩习练基本功。好在云倩很有恒心,也很有韧劲儿。她不但学习用功,习武方面除去时爷爷说的轻功练不成了,她什么招法都尝试学习。有时云飞会被云倩的招式的标准惊讶到,而对于云倩学习的毅力,在一旁观看的时园有时候也会赞叹着鼓掌叫好儿。
那么云倩为什么会如此有恒心习武呢?她是想练得像心灵姐那样好的身手,如果再遇上像麦广栓那样的无赖,可就不能再被谁随便当成商品一样讨价还价的对待了。她心里喜欢和羡慕心灵姐的文采,因此学习文化也十分刻苦。而面对待自已的非常友好的时园,她只觉得这个年纪不大,文武双全的姑娘,实在招人稀罕,并且也听过时爷爷说她从习武开始就一直坚定决心,自已定要向她们学习,而不能光靠姐妹保护自已。云倩心里想:最起码也练得自已能保护自已呀!
现在云飞让心灵家宠爱得没有二心的为这个家着想,看着丈人丈母娘为小舅子忧虑,自已也跟着着急,眼看就十六岁了,也快到了成家的 年龄,却还是那么疯癫地对着天儿说话。而心灵爹娘最操心的也就是他了。
这天中午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放学走了。云飞整理好教室回了屋,一进门儿就看他又在一惊一乍地对着里间屋说胡话,岳父母正紧皱眉头在唉声叹气。云飞了摆了摆手叫了岳父来到他们这间房里问说:“爹呀,我兄弟的病是先天性的吗?”
赵天成叹了口气说:“说起他这个病,话就长啦!他小的时候可招人喜欢了,心眼也挺灵。就是他四岁那年秋天我们还在那老土房里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条挺厉害的大黑狗。那年心灵才九岁,就在当院儿里看着她弟弟,我和你岳母就从地里往家搬苞米,当俺两个把苞米推到院儿门外,心灵跑出来开门迎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追出一只黄鼠狼,大黑狗看见了这家伙,马上就上去了,那黄鼠狼看见狗要追上了,就跑到正蹲在那儿玩的孩子面前,绕着孩子从另一侧来了个急回转,要往回逃。那狗也跟着来了劲,一个急转弯就把孩子给蹭了仰面朝天,我们根本不敢随便动,眼看着孩子当场就昏过去了。那大狗倒是追上了黄鼠狼,一口把腰给咬断了。那家伙可能感觉快死了,就放了一股儿臊气儿,把狗给熏得松了口,只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乱挠地,还时不时地仰起头来汪汪叫。这当院儿里有了这股臊气味,就更是站不住人了。我和心灵娘赶忙憋着气把孩子抱到屋里炕上,连掐人中带着摇又晃的,好歹算是缓过气来了。可是从那之后就得了这个病。也是从那以后,家里就不顺当了。”
赵天成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当年冬天家里的牲口就死了,第二年种不了地,我大爷就让我在他家干活,我的四亩地他家也给带着一起耕种。到秋后,还给我开半劳力的薪水钱,就是这样家里才得以维持。自从你干爹迷恋上了赌场,我大爷一看要破产了,临死前,还求着你干爹赊给我一头大牛。因为我大爷大娘死后都是我张罗发丧的,所以你干爹看我的土房要倒了,就让我住进了他家的大宅院,也就是如今的家。你干爹是个仗义疏财的人,他见我不太富裕,去年就告诉我大牛的钱不要我还了,我也多亏了有么个好大哥呀!”
云飞听完丈人的讲述,知道了弟弟的生病的缘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爹,你们先不要愁,我兄弟的病也许能治好。”
赵天成听了女婿的安慰是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说话的样子,也感觉心中有了一线希望。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了解云飞是个不说过头话的,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分寸的,也许他真的有办法治这种病呢。
那么曲云飞真能治好他小舅子的病吗?其实他也没有这个把握,只不过这次回泰安老家,听丁富老人说的当初用死孩子的肉包饺子给疯病人吃,给关先生的娘治好了精神病的这个事例,就也准备用这个偏方给小舅子试治一下。既然他也是神经错乱的这种症状,或许可行。试治方案他告诉了干爹,想一起去求祁财老人帮助着办。
赵天宝爷俩去跟老人一说,祁老汉听完也是一拍大腿,惊喜地说:“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偏方给忘了呢!不用拜托,心灵这孩子待我很是孝敬,你们爷俩对我更是不用多说,我理应该帮这个忙的。我记得小的时候在老家见过别人家办置过这个偏方,到现在我还没忘,是治男精神病找死女孩肉。你就帮我把这味药整回来就行啦!”
听祁老说完,爷儿俩就各拿着一根棍子,带上了一把小尖刀,就去串乱尸岗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