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这个拿钱的小“风波”总算是过去了。心灵和云倩回了里屋,云飞也走了进来,坐在了炕边儿。
云飞把信递给了心灵,还让她看了包里的那一卷儿钱。心灵看完了信,心里感受到了易家人对他们的感情,感动地落了泪,想到香容的机灵劲儿,她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情不禁地自语道:“多么聪明的小妹儿,多么有心计的小机灵鬼儿,真不知要何年何月还能再见你了。”
云倩在一旁看见心灵掉泪了,知道她看的信定是她喜欢的人写的,就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问:“心灵姐,是谁写的信让你那么动容?”
心灵说:“也是个傻小妹儿,和你一样痴情。”说完她在云倩脸上捏了捏。云倩甜笑着依靠在心灵的身上撒着娇。
心灵问:“小妹儿,身体好些了没?”
祖云倩这会儿已经恢复的有精神了,只是手脚还有些酸软,就点点头对心灵说:“好得差不多了,看样子再养一天就能动身起程了。”
到了晚饭,云倩跟着吃了不少饺子,看着也更精神了,云飞和心灵就商量着第三天就走。
第二天,姑母给云倩把新绸子面的棉袄给做起来了,装在了包袱里给云倩带着。云倩看着针脚细密的棉袄,心里也对姑母很是不舍的说:“谢谢姑母。”
姑母说:“傻孩子,跟着哥哥姐姐去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已,要常回来看看。”云倩听了点点头。
又在来根叔家住了一天,云飞小两口心里也是很着急,云倩也心里跟着着急,一整天都很努力的好好吃饭,还会多下地走动恢复体力。
心灵看着云倩身体还有些虚弱,不想继续在耽误一天,就和云飞商量了雇车走,这样三个人坐车往回走也会更快。
第三天吃过早饭,三个人就起程了。云倩和姑母含泪道别,心灵也握着姑姑的手说:“姑姑放心,我一定把我妹妹保护的好好的。”
小秋儿拉着云倩的手哭着说:“姐姐,你早早回来呀!”
云倩眼含着泪抱着小秋儿点了点头。
这边,云飞在向季家父子告别,还没等云飞说话,季老汉就把两节竹筒子给了他说:“孩子,把这两样东西你也带走吧,留在我这儿也没有用。上回你走的时候我忘了让你拿走,还好这次记得。”
季老汉给云飞的两筒东西就是熏香烟料和解药,这正是云飞挂在心上的东西。云飞接过竹筒子一看,细心的老人把两节竹筒全用蜂蜡给封严了,还用了红黄两种颜色作了记号。云飞拿着老人家的心意,向他鞠了个躬:“多谢爷爷。”
云倩对季老汉说:“爷爷,我再也不能侍候你了。”
听到这句话,季老汉也落泪了。因为这些年来,他年老体弱,多半是云倩给他做饭。云倩这一走,再到农忙的时候,就吃不上及时的饭了。
云情回身又对小秋儿说:“小弟,我走以后,你多帮爷爷干点零活,行吗?”
小秋儿瞅着云倩乖巧的点点头。
季老汉看着双方都恋恋不舍地那个揪心劲儿,就毅然把手一挥说:“孩子们,你们就放心的走吧,抓紧赶路,一路顺风。”
三个人都背上了包袱,和他们挥着手起程了。
一路走走停停的五六里路,三个人便奔上了从宁阳到兖州的公路。
云倩由于身子还有些虚弱,有点冒虚汗了。他们边继续慢慢往前走,一边等着车。
为了赶路的安全,三个人提前研究了行装和伪装的身份:云飞还是戴上了假胡须和礼帽,再加上墨镜,装扮成了个壮年阔气的富商。心灵就还戴着原来那顶瓜皮帽,和云倩扮成小夫妻。她俩和云飞保持一点距离,要是路过的人不仔细看,他们就像是路上遇到一起搭伴的同行人。
心灵看到云倩的额头有些细密的汗,就伸手想接过她的包袱。云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怕自已了包里的秘密被发现,就推说挎着包袱还能顺带着锻炼,让身体早早恢复,就搪塞过去了。
他们不急不慢的往前走着,身后追上来一辆气派华丽的马拉轿车,连车带马都装配得很阔气,连车夫都显出一幅傲慢神气的表情。看这些就知道主人定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因此云飞等人就闪在道边儿,让开了路。车夫打了个响鞭,马车就从他们身边快速的就过去了。
就在马车贴着心灵和云倩身边超过的时候,车里的人看见了云倩那俊俏的面容,被吸引得瞪着两只色眯眯的三角眼嘴都合不上了,还把头伸出车窗外直勾勾地盯着云倩。云倩没注意到,但是心灵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善意的目光,就多了一丝警惕。
马车在心灵和云倩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然后从车里跳下三个人,一个是车主人,另外两个好像是随从,又像是两个保镖。主人身穿一件绿色缎子花长衫,头戴公子巾的花纹倒是别致。一双三角眼下吊着一只称砣鼻子,两只向前罩的小鼠耳分长在那张有些猥琐的脸的左右。
两个彪形大汉跟随主人,一左一右的站着,手里没有拿任何武器,在他们眼里可能认为就是对付一个小白脸儿,只消其中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足够了,还用拿兵器于什么?
那三角眼主人嬉皮笑脸的看着云倩说:“小姐,请到我跟前儿,让本公子好好好看看。如果我看上了,就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云倩没搭理他,站在那儿怒视着无赖。
心灵说:“请你要自重,光化日之下,尔等怎敢如此无礼!你就不怕触犯王法吗?”
“哈哈哈哈………什么王法?我家少爷在这一带就是王,他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儿都合乎王法,谁敢不从?”其中一个大汉替主子吹捧了一通,随即对着三角眼挑起了大拇指。
他的主子看了一眼心灵,眼神里满是不屑的说:“就像你这位小白脸儿,说起话来都是娘们儿腔,你有什么能耐能保了这样的大美人呢?劝你,趁早把她让给我,本少爷高兴了还能赏你几块大洋。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给面子!”说着,就往云倩跟前凑着。
心灵伸手把云倩挡在了身后,对那三角眼喊道:“你敢!”
三角眼又怎么会服她这套,伸手要把心灵抓住拽到一边去。
心灵看着对方的动作,迅速像幽灵一般躲闪到一侧,飞起一脚把他伸出的胳膊肩肘给踢错了位,又跟上一脚又是一下。
那无赖不成声的嚎叫着,滚下了道沟里。
那俩大汉一看小白脸儿挺厉害,怕一个人不是对手,就从两侧向心灵扑过去。
心灵敏捷地又闪开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已闪身到他们身后,飞身跃起从他们的后方分别踩在两个大汉的脖颈和后脑勺上,心灵借劲儿在空中来了侧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云飞始终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手拿着文明棍儿,另一只的握着石子儿,不露声色的装着看热闹。
他眼看着心灵空翻落地刚站稳的空挡,那车夫想要趁机偷袭扬鞭子向心灵抽,就在心灵回过身来想投出手心里的石子时,云飞的石子而已经先行离开了他的手心儿击中了车夫的拿鞭子的手腕,鞭子也随即落地。
车夫龇牙咧嘴的倒吸着气,左手握着自已的右手腕子,迷惑不解的看着稍远处中年客商打扮的曲云飞,心里疑惑: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云飞仍在若无其事继续观看,并不时的斜眼扫视着车夫。
那车夫捡起鞭子,倚靠在车子一旁,怯生生地看着云飞。又低头看了看击中他手腕子的石子儿,心里想:“从他出手那个准劲儿就知道不是平庸之辈,不着他出手我这一鞭子抽过去,准能掀那小白脸一个跟头,凭我多年赶车耍鞭子练得的功力,连大骡子大马我一鞭子掏在腰眼上都掀他个个儿了,不少会武功的人也都败在我的鞭子下,看来今天是该着倒霉了。”他站在车边不敢轻举妄动了。
心灵看看云飞,会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在看那两个大汉的动态。
那俩人被心灵踩了个抢趴子,此时都已失去了自控,其中一个的头撞向另一个只顾低头扑人的脸,把他撞得几乎晕倒,鼻子也流血了,只得晃了晃,一手扶着地蹲下了身。
云飞在一旁看着,心灵那轻而易举就可以躲闪开的招式他们都躲闪不开,就知道他俩也就是些皮毛的武功,所以就没再动手只是观看。
那个撞人的大汉自觉太过丢人,恼羞成怒地进了车里,拿出了两把大刀扔给蹲在那儿的那个大汉一把。他心里是想要拿出力大压人的真本领了。
云倩来到云飞跟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云飞低声说:“你不用担心,一会儿这两把大刀就归你心灵姐了。”
那大汉举起大刀朝心灵头一刀,心灵脚步轻巧地躲闪到一边。
蹲在地上那个也缓过来了,两个大汉同时从相对的方向直取心灵。
心灵身轻如燕,闪到一人的背后,点了其中一个大汉的穴道。只见那个大汉像木偶似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手里的大刀也脱了里“嘡啷”一声落了地。
心灵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在手里耍了一套刀法,又一挥手对着被点了穴的大汉头上摆动了几下,只见他头上的武士巾被大刀从头上挑了起来又削成了两片,飞落在了大汉脚下。
心灵举起刀看了看刀刃说:“这把刀钢火不错呀!”
被点了穴的大汉仍能开口说话,他央求道:“好汉饶命,我服了!”
另一个大汉看见心灵绝妙的刀法,自知不是小白脸儿的对手了,瞅着心灵面对同伙看刀的空档撒腿就跑,心灵几步追上,飞身跃起单脚直取那人的颈椎,一脚踩了下去。
只见那人挨了这一脚失去重心收不住脚,一个前趴嘴啃地,两腿向上一翘,大刀也被扔在了他前面。
心灵走过去用脚尖挑起大刀的刀柄,又伸手握住,她用右手指着大汉说:“跑什么?起来再较量啊!”
那大汉爬起来拍了拍嘴边的灰,又啐了几口嘴里的土,跪地求饶说:“好汉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狂了!”
云飞看着心灵的动作这么麻利,高兴的连连点头。
云倩这回也是大开眼界了。她在家听季爷爷讲过武打故事,讲太平军用武功杀洋鬼子的故事,可那些自已没见过真章,也仅限于想象。今天所见的能人是自已最敬佩的大姐,她可真是了不起。
这时心灵用讽刺地语气说:“你还想跑,你也太没有良心了,主子平时好吃好喝饲养你们,为了让你们在关键时刻替主子咬人。你倒好,你们主子现在还躺在壕沟里叫唤着呢,你就想跑,那还能交了差吗!”接着指了指沟里的无赖说:“快去把你主子给找出来!”
那两个大汉这一回合算是服了,听话的地过去拉他的主子去了。他们一起往外拉,只听那无赖疼的没好气儿的嚎叫,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出了壕沟,无赖的头上此时已经冒出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子。
心灵把两把大刀边往一起一拍边说:“就你用这套废货当保镖,还想抢我的大美人儿,是不是酱碟子里扎猛子,不知道深浅了吧?!”
那无赖连连点头说:“是是……”
心灵让云倩走到自已身边来,指着问无赖问:“看看这大美人儿,你还馋吗?”
无赖低头不敢再看云倩,话也说不利索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心灵说:“按你们的所做所为,我应当全让你们见阎王去!”说着她把俩大刀拍了拍,发出了锵锵的响声。
把三个吓得都央求道:“好汉饶命,只要你不杀我们,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心灵用刀指着车夫道:“还有你,过来!”
车夫也是见识了小白脸的本事了,低着头过来不敢看心灵,嘴里叨叨着:“好汉饶命……”
心灵说:“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背后下手吗?要不差那位先生手下留情警告你,要是等我出手,你的手脖子就得折!”说到这儿,她捡起一块石子儿想找目标出击,让车夫看看。正巧头上一只雀鹰飞过,它嘴里还叼着一只山雀。心灵一甩手,石子儿击中雀鹰,它头朝下栽了下来,山雀也得救了,啾儿啾儿地叫着追它的群体去了。
心灵走过去捡起已死的雀鹰对车夫说:“你的鞭速还能比我石子儿的速度快吗?你要不服,咱就比试比试。”说着,她从车上又拿起鞭子,挥鞭对着壕沟外帮一墩儿柳条子中一棵手指粗的最高的,两声鞭响,只见柳条儿齐齐断下了一段,头梢也落在了墩丛中。
车夫看着心灵的这一招就知道她软鞭的功夫也了得,当即吓得他跪地求饶说:“大爷您放过我们吧,您是我从未见过的高手,不但轻功出奇,刀法纯熟,就连鞭子的功夫也让我惊叹。现在我替主人求个情,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以后再也不取任意妄为了!”
心灵心里盘算着还是赶路要紧,准备见好即收。她说:“好吧,我不为难你们了,但是你得为我办件事儿。”
车夫连连点头说:“行行,你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能办到。”
心灵说:“你赶车把我们送往兖州,送到兖州再雇不着车我再告诉你送我去哪里,你送到哪里我就给到哪里的车马钱。要是走不远儿雇着车了,就不用你送了,这可以吧?”
车夫高兴的说:“行,那太行了!”
心灵对无赖说:“车夫答应的事儿,你都能办到吗?”
三角眼无赖说:“大爷你放心,我都答应就是了。”
心灵转到他背后对准他脱臼的拐肘一抬脚,就复位了,把他得大叫一声,眼泪和汗珠都出来了。”
旁边的大汉给他擦了擦汗就扶着主子上车了。心灵又给那大解开了穴道说:“上车走吧。”看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有说:“把你的武士巾拿着。”
大汉回头哈腰拾起被割成两幅的头巾对心灵说:“大爷,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就我这把刀在我手里从来也没干出时这么漂亮的活来,我这头巾包扎得这么紧,你竟能用刀挑开,而且我这连肉皮都没伤着,头巾却成了两幅了,真是绝妙极了。”
心灵没有答话,只是阴沉着脸安排着人都上了车。
上车之后她把后车门让车夫找了一段铁丝拧上了。他们主仆三人坐在后头,云飞三人坐在车前头。云飞紧挨车夫坐着。云倩坐在云飞对面,心灵则坐在云倩左侧看着他们主仆三人。
就这样,车子在一路紧张的气氛中到了兖州城。车夫在云飞的陪同下给雇了辆去济宁的马车,这无赖的主仆几人才算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