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灵这么做,也是为了在她和云飞走了之后,可以彻底解除一家人的矛盾和过往的纠葛。她看着天色渐暗,下地干活的人也差不多都回来了,觉得这个时候揭穿舅婆母的恶毒心肠,也更为合适。
这边,两个人刚坐下,院里站的人也越来越多,大门口的街上也有很多人在围观,心灵像公开审会似的开始了她的讯问:“吕强生舅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蛇会不会自已钻进人的肚子里去?”
吕强生听这问题很是奇怪,不解的说:“那,真是没听说,光听说过有的人下地不扎裤脚,蛇会从裤腿钻进去的。”
心灵又问:“如果有人从嘴里往里放,都用什么办法能做到让人人当时不知道呢?”
吕强生说:“那除非那人睡着了,那估计放进去的当时也就得钻醒了吧。”
心灵又说:“如果糊弄小孩子,让她闭上眼睛喝糖水之类的好东西,能不能把刚出蛋壳的小蛇崽子放进去呢?”
听心灵这样说,吕强生说:“那是能,不过谁能这么恶毒对小孩子做这样的事儿呢?”
心灵说着的时候,围观的人也开始小声蛐蛐着怎么会有人把蛇给人吃进肚子里,更是好奇着听心灵继续说下去。
“舅舅,如果让你知道有谁对我们自家人做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处置她呢?”
吕强生说:“要是真有人这么干,我就捉一条蛇,把它放进那恶人的肚子里就是了!”
心灵说完,看了看云飞娘说:“姑姑,做好饭了吗?吃饭吧。”听到这小书生说要吃饭,众邻居虽然还是很好奇事情的后续,但也不得不陆续离去。一少部分迟迟不肯离去的人巴望着曲家院儿里,他们是急着想知道心灵说的究竟会是谁,这种狠毒的人会不会是曲兴廷媳妇呢?但看着已经进了屋里的曲家人,也只能怀着猜测的心思各自回家吃晚饭了。
而一边堆缩着的曲兴廷媳妇可是吓坏了,听到心灵问的那些问题,她有些懵,明明自已的那件事儿做的是天衣无缝,甚至连月芬自已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夫也查不出来,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子会说的这么详细?难道,他掌握了什么证据了吗?想到这儿,她是真的害怕了。而这时候心灵提出了要吃饭,她一颗吊着的心慢慢放下了一点。
心灵走到“精过度”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说:“婶子,你也回家做饭吧。”心灵松开手,拍了拍,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吕强生说:“舅舅,你到这边吃饭,进屋吧。”吕强生看着这个情况,没加推辞,点头应着跟着进了屋。他心里大概猜测出,刚刚这孩子说的事,估计是和姐姐姐夫有关,再加上邻居都对姐姐这么反感,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再加上,他也很想和这位年轻英俊的艺高人再叙叙话。
吃饭前,心灵先给姥爷和客人各满上一杯酒,然后说:“请各位长辈恕我不能奉陪,请姑爷爷和舅舅同饮。”说完话,就作了揖下了饭桌。她拐去了厨房,拿了饭菜往西间屋端去了一份。她推开门看见云飞,就笑着说:“对不起公子,让你久等了。”
看着心灵放下了饭菜,云飞冷不防把心灵的手抓过来,看了看她的手心里刚刚捏竹杠扎的小刺儿说:“这位书生,您武功高强也要小心一些呀。”说完就帮着挑了刺儿出来。
心灵看着手心里的刺儿不以为意,但还是由着云飞帮她处理着。嘱咐了一句:“还有正事儿,你先吃饭吧。”就走出了西房间。
她又回到了东屋,看着月芬也很有胃口的在吃饭,就高兴起来,笑着走进屋里。
月芬看见大哥回来了就说:“大哥,你怎么还不吃饭呢?”
心灵挨着月芬坐在炕沿边儿说:“乖,月芬使劲吃,你看大哥也吃呢。”说着拿起煎饼咬了一大口,向月芬笑了笑。
月芬也高兴了,大口吃着饭。
吕强生看着心灵和孩子的互动,开口问说:“听我姐夫说,这孩子有病了很多年了,看她吃饭那个胃口好的的样子,好像是好了?”
心灵说:“是好了,今天才好了。舅舅你知道月芬得了什么病吗?”
吕强生说:“那我倒没听说,可听说她的病挺准治。这孩子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治好的?”
心灵说:“我们先吃饭吧,一会儿再告诉您。”
吕强生撂下酒杯,夹了菜说:“外甥有二十岁吗?”
心灵说:“正好二十岁。”
吕强生说:“年纪不大,武功这么高,真了不起。经过几个尊师?一定都是武林高手。”
心灵不否认的说:“晚辈虽然技艺不高,但是六年中经三位尊师传授武技,前两位虽然不出名却传授了高招绝技。这第三位师傅的确是武林高手,晚辈的刀法和轻功就是他亲手指点的,他是梁山的好汉鼓上蚤时迁的后裔,名叫时行义。舅舅可曾听说过吗?”
“听说过,以前跟师傅习武时,我师傅常说起时老英雄,恨未相见。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外甥赤手空拳面对我的族风刀毫无惧色,还轻而易举击中我的手腕,你这一招是让人防不胜防。再说你用大刀砍断干细木,这一招我也光听说过,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对你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差你是晚辈,我早就给你跪下了。”吕强生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堆。
心灵说:“舅舅不必过分自责,还请原谅晚辈太冲动。”
“怨你冲动?”强生说:“要不差你技艺超群,早就被我这个鲁莽货给砍伤了。再说,还是要感谢你手下留情,要不我这右胳膊的骨头就得断。”他喘了口粗气说:“外甥啊,今天我真的是裁了大跟头了。要没有你给我台阶,我都出不去古亭楼村了!听了邻居的指责,我明白过来定是我姐干了对不起老人对不起邻居的事儿了,情二位老人还有大姐,你们就照实告诉我,我一定不包庇她,要出个说法,还你们一个公道。”
听到吕强生这样说,曲老汉和老伴儿都开始轮番描述这两年的事儿,说了月芬的病,几个人诉说到伤心处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吕强生听了一家人的诉说姐姐干的那些缺德事儿,气得他握拳瞪眼。直到确定月芬的病就是姐姐哄着孩子从孩子嘴里放进去的幼蛇,把孩子折磨得快不成了的时候,吕强生压不住怒火了,他手握大刀给老人跪下了说:“大伯,大娘,侄儿,实在是我这个鲁夫太鲁莽了。我就只听了我姐的一派胡言就来闹事儿,还是侄儿给我留体面,让我留下吃饭还能听到事情原本的真相。老人家的苦处我都听明白了,您等着我,我一定让她来给您赔罪!”说完就找他大姐去了。
吕强生万万没想到大姐会知道这么恶毒的手段,更何况这残忍手段还是用来折磨非亲生的孩子。他刚听说那活着的蛇放进孩子肚子里,他刚吃下的东西已经在翻江倒海了,他心想:一定要亲自问明的事实真相,拉她来谢罪才能解了心头的愤懑。
心灵看着舅舅起身把刀背在后面就出了门并没阻拦,只是紧随其后来到了舅婆婆家。
吕强生进了屋,看见姐姐两口子也刚吃过饭,正在收抬碗筷子,他捏紧了拳头没说话。
兴廷媳妇借灯光一看兄弟的表情,就知道了情况有变,因此心理也有了准备,努力平静地问:“兄弟!吃饭了吗?”
“吃了。”吕强生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就进里屋坐下了,把刀放在了抽屉桌上。
心灵也进门了,兴廷媳妇看见心灵心有余悸的怔了一下。
看见她的表情,心灵不在意的问:“婶子,吃饭了吗?”
“吃了。”兴廷媳妇不情愿但又只能说:“来,快进屋坐。”
心灵点点头,进屋找了凳子坐下。看见舅公公在揉脚脖子就说:“弄点酒,点着了搓洗一下就好了。”
曲兴廷只是“嗳、嗳”的点着头。
吕强生说:“这就是对老人无礼应受的惩罚!外甥要不是手下留情,你的腿就断了,你知道不?”
曲兴廷不敢抬头,只是坐在炕沿连连的点头。
吕强生对着外屋装着洗锅涮碗的大姐没好气儿的说:“你还不进屋,老在正间儿磨蹭啥?”
兴廷媳妇一听兄弟那严厉的喊声,手里的碗差点一滑摔碎了。便胆怯擦了擦手说:“这不是在洗碗呢吗。”说着就进了屋,坐在了丈夫身边儿。
吕强生说:“我问你,你找我来是为了把这个外甥打跑,你好随便欺负你婆婆四口对吗?”吕强生没容她回答,就把听到的与她有关的了全给兜出来了。了。
听了兄弟的指控,曲兴廷媳妇儿并没有认错,反而表情很是不服气,说:“你是我弟弟吧,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了?你是不是在那儿喝了两杯酒,连姓都忘了!再不就是你打不过人家,那你姐姐我出气下台阶!”她这一连串想连珠炮似的指责,把吕强生说的真接不上茬了,他站起身上前狠狠掴了姐姐一个耳光,把他姐打了个跟头,打得她鼻子和嘴角都出血了。
曲兴廷媳妇有些懵,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她爬起来看着兄弟哇哇的哭,撕扯着嘴角疼也顾不上揉。
吕强生也有点心疼了,他缓和了语气说:“大姐,你不要怪我下手狠,是你对那边儿的老人孩子做的太狠毒了!第一,你不该把老人推倒,老人年纪大了,摔一下肩都挫环了,你不但不管,反倒把大姐也打得够呛,第二,你不该那么残忍地把蛇哄骗月芬吃到肚子里,险些把那孩子折腾没命!”
听到兄弟这么说,那泼妇还在强词夺理说:“你说的第一件事就算有,那也是家里婆媳之间的口角,这第二件事我不认,有谁说是我往孩子肚子里放蛇了?又怎么知道她的肚了里的病是蛇呢?她病好了应该是把蛇给治出来了,那么是谁把蛇治出来了?治出来的蛇在哪儿?是死的还是活的?总得见个证物吧,不然我还不让呢!”
心灵一听她这样说,心里想:这可是个地道的无理辩三分了,多亏云飞留下了那个活证物。
吕强生此时也有些张口结舌了,因为他也没看到真凭实据,卡在那里也无话应对。
看到舅舅看向自已的目光,心灵接着说:“婶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先头儿当着众邻居的面我没揭穿你的所做所为,是了让你在古亭楼村还能抬头见人,你要是还这样自作聪明的狡辩,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兴廷媳妇说:“我知道你武功高,能打死人,可是没有证据,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服!你拿出证据,我任你处置!”她为什么敢这么嚣张的叫号呢?她心里盘算着这一年多来,来了多少大夫都没能治下来这条蛇,所以根本就找不出证据来,再者,就算是治下来了,那也是死蛇,那她是断不会认这个账的。
心灵对吕强生说:“舅舅,我婶子说的话能算数吗?”
吕强生说:“外甥,你能拿来证据的话,不用你动手,我替你处死她。”
心灵又问曲兴廷:“叔叔,说说你的意见吧。”
曲兴廷说:“侄子放心,你要是真能拿出证据来,你舅打死她也我也不管。”
心灵都问好了,就回去让姥爷给点上灯笼,帮着到厢房把挂起来的大玻璃瓶解了下来,俩人一起拿着瓶子去了曲兴廷的院子。一老一小进了屋,心灵把瓶子往地上一放,把灯笼往瓶子跟前一搁说:“你们看,这就是证据。”接着,心灵就把是怎样从孩子嘴里把蛇引出来的经过一说,又把月芬说的兴廷媳妇儿让她闭上眼喝糖水的经过也说了,最后,心灵晃动了下瓶子,只见那只吃着孩子的营养长大的蛇,在瓶子里面慢慢地蠕动。
心灵放下瓶子对吕强生说:“舅舅,你看这蛇微红色的身子,那是喝着孩子的血才长得这么大,孩子每天被折腾的根本都下不了地!”
吕强生看到蛇的颜色,结合心灵说的经过,这下是确信无疑了。伸手抓过还想狡辩的姐姐,一顿拳脚相加把她打倒在炕下,又把她拖到正间儿,找了根绳子捆了起来,劈头盖脸把她好顿抽。可就是这样,那被打得通体是伤的泼妇,仍然没招供。
心灵一看,估计不换方式,硬打估计是不会让她屈服了。就对吕强生说:“舅舅,你别打了,再打就把你给累坏了。吃饭前你在院子里说的,如果有谁那么狠毒,那就跟她学着也把一条蛇放进她的肚子里,对吗?现在这条现成的活蛇,它在月芬肚于里折腾了一年多,咱就把这条蛇放到俺婶子的肚子里,也让她尝尝这滋味儿,不算过分吧?”说着,心灵把瓶子拎过来了。
泼妇看着瓶子里蠕动着的蛇,又听到心灵这么说,终于是吓得她两只手紧紧摆着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好好,我全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