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听完,点了点头。
“好,春桃你别急。一会你先去回话,就说让公公稍等,我稍后便随他进宫。”
“是,小姐。”
春桃得了令,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还是这样急性子。
谢婉宁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她走进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从桃木多宝阁密柜中取出一件新浣洗过的束胸带。
解下所有衣衫,穿好束胸带和内衫,换上新的官服,束好头发,穿戴好官帽,谢婉宁俨然一个大魏翩翩好儿郎的模样。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她才走出了霜雪阁。
皇宫,含元殿。
还未入殿门前,谢婉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龙椅上正在捣鼓木头玩意儿的赵括。
他垂着头,一手拿着一个已经初步具备大体轮廓的马车木头雏形,一手用小斧头轻轻削去多余的部分,然后用砂纸打磨表面,让木雕变得更加光滑。
处理完表面后,他拿起一把玉柄小刀,开始在车身上雕刻图案。
他手法熟练,眼神专注,在他手中,木头渐渐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谢婉宁看了一会后,敛了敛眸子,走进殿中。
“臣谢渊,叩见陛下。”
谢婉宁上前,撩起袍子,双膝往地上一跪,给赵括行了个叩首礼。
少年皇帝并没有理会谢婉宁,而是继续捣鼓着手里的木雕。
谢婉宁心下沉了沉。
赵括故意晾着她不理,必定和昨夜寿宴裴衡的故意亲近有关。
可她与裴衡之间并非如此,她根本未做任何对陛下不利之事。
为了让皇帝相信自已一直站在他这边,她只能用其他的方式证明给他看了。
谢婉宁挺直腰板,看着赵括,抬手一揖。
“皇上,请听臣一言。”
手中的木头已被雕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赵括正拿着软毛刷子,清理木雕上的碎屑。
谢婉宁言毕,赵括动作稍稍停滞,他抬头,睨了她一眼。
眼神冰寒。
不再似往日般和煦亲切。
“你还有何话说?”
赵括睨了她一眼。
随即继续捣鼓手里的马车模型。
“微臣与大司马并非如太后寿宴那日皇上所见那般,还请皇上相信微臣!不要被大司马离间,破坏您对微臣的信任!”
“噢?”
赵括抬头,冷眼一扫跪在案前的谢渊。
“满朝文武皆知,裴衡性格极为冷血,极少与朝臣结交,倒是有不少送上门想要攀附他的佞臣,却大都被他拒之门外,从未听说过他舍下身段去亲近朝中重臣。”
“昨夜寿宴他竟还为你剥蟹,你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欣然接受,如今你却来告诉朕,你与其并无关系。”
说到这里,赵括放下手中的木雕,自龙椅上站起,右手背在身后,食指摩挲着玉扳指,眼神带着锋利的审视,俯瞰跪在地上的谢渊。
“你让朕如何敢信?”
感受到皇帝居高临下的威势,谢婉宁一颗心提至喉咙处。
她低下头,深呼吸一个来回,然后抬头,重新与皇帝对视。
“皇上,七日后便是秋狩。届时几位王爷和朝中武官都需参加,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臣会向您证明微臣是站在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