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有言语，裴衡并不回答她的话，只凉飕飕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三分薄凉三分威胁还有四分谢婉宁看不懂的情绪。
谢婉宁嘿嘿赔笑回应，笑得像个只会拍马屁的谄媚奸臣。
席间的宫廷歌舞已然过了六七个节目，随着场面渐渐热络。
皇帝不再看他二人，只让众人尽兴，百官们也不再拘礼，举杯畅饮起来，时不时还与相熟的同僚们笑说朝堂内外无伤大雅的趣闻。
谢婉宁静看殿前的歌舞，脑袋有些昏沉。
她一只手肘撑在桌上，托着略有些重的脑袋，微带醉意的看着各个容貌不俗的舞姬。
下一个就到玉娘出场了，万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正看得出神，一道声音钻进她耳朵里。
“久闻大司马风采非凡，气度不俗，如今一见果真如传闻中所言。本王今日有幸得见，想敬大司马一杯。”
听到本王二字，谢婉宁瞬间清了清自已有些昏昏欲睡的脑袋，强打起精神，侧头看向站在裴衡面前向他敬酒的端王。
眼睛细细打量这位传闻中极爱斗蛐蛐的纨绔王爷的模样。
三位王爷里，他竟亲自来向裴衡敬酒，难道他是想向裴衡表达友好之意？
谢婉宁看了一眼那坐在梨木椅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能被王爷敬酒竟然还如此傲慢，是不是有些太狂傲了。
半晌后，裴衡微弯了弯唇角，似乎是刚反应过来一般，举起酒杯回敬。
“王爷过誉了。”
姿态慵懒散漫，眉眼俊逸又冷漠。
简直狂傲得不是人。
在他们一饮而尽之际，谢婉宁注意到端王两手都戴着玄色丝绸手套。
为何要戴手套？难道是为了掩盖自已身上的特征？
朱青曾说过，雇佣黑雀阁的刺客刺杀皇帝的幕后之人手上虎口有疤。
也不知是不是这位端王。
端王又拍了一会裴衡的马屁，裴衡都是一一淡笑着回应。
说是笑又不像笑，只是薄唇扬起丝弧度，那笑却未达眼底。
端王在裴衡这里碰了钉子，转头就看向了谢婉宁。
他走了几步来到谢婉宁的案前。
谢婉宁没有裴衡那个胆，王爷来敬酒还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
还未等端王走到她案前，就直直站了起来对着端王行礼。
“臣谢渊见过端王殿下。”
“你就是皇上近日提拔的朝中新秀，谢渊？”
“是……是微臣。”谢婉宁不好意思地答道。
“没想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谢大人来日必定飞黄腾达。”
端王夸赞道。
“端王殿下过谦了，微臣只是运气好些罢了，若论真本事，臣还比不得朝中诸位大臣。”
谢婉宁谦虚道。
“谢参领身居高位却无跋扈自大之心，实在是难得的将才。”
“哪里哪里。”谢婉宁笑着谦道。
端王忽然凑前，低声询问
“也不知，谢参领你与大司马，是何关系？”
谢婉宁一愣，随即回道:
“臣……与大司马，并不相识。”
“当真？”
“千真万确，臣怎敢欺瞒端王殿下？”
端王显然不相信谢渊不认识裴衡。
但到底是个在官场见过的人多了，知道遇到想瞒的人直接套话是没有用的。
于是让宫女再呈来一杯酒，要敬谢婉宁。
谢婉宁早就倒好了自已杯中的酒，待睿王拿到酒杯时，说道:
“不敢劳驾王爷敬酒，臣敬王爷一杯。”
说着就把酒杯往前一敬，欲一饮而尽，却没想此时喝下去的酒精已开始发作，自已不胜酒力，身子踉跄了一下，杯中的酒便撒了出来，弄湿端王的玄色丝绸手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