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眼珠子一转,这苏家有钱就是大方,可这些东西才值几个钱,万一以后反悔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不行,我李家清清白白,何必背这么大一个锅,不行,绝对不行!”
李文钰暗暗点头,对,这些钱对苏家来说不值一提,若不趁机狠狠宰他们一笔,不是白来了。
苏父咬牙切齿,“那你们说,此事要如何解决?”
李母嚎声骤然一停,转眼又大哭起来。
“你们光想着你家女儿的名声,我儿子的名声谁来赔!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孩子呀!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人呀……”
李文钰上前劝慰,实则添油加醋,“母亲,你眼睛不好,还是莫要哭了,都怪儿子没本事,识人不清,遭人算计……我怎么能知道,这苏家先是冒名顶替,后是栽赃陷害,我……”
说完,泪流满面,恨不得捶胸顿足。
李母哭声更加高亢、凄厉,如魔音贯耳,简直要戳破别人的耳膜。
“老天爷呀,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如何活下去呀,我命可真苦,我命苦呀,快让人把我们欺负死了,我的天爷呀……”
“够了!”苏父面红耳赤,“要谈事情,就谈事情,如此胡搅蛮缠,像个什么样子!”
苏月凝眼中满是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李文钰,“李公子,难道往日的山盟海誓都不作数了,你明明许诺要娶我,还要对我好一辈子,难道你的都忘了?”
李文钰别过脸,“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是因为她是苏家嫡女自已才俯首低小、小心翼翼地伺候,如今她一个继室之子,残花败柳,怎可与往日相比,现在她身上唯一的价值就是从苏家弄出钱来。
苏父深呼了几口气,耐着性子再次问,“你们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谈谈。”
李母哭声放低,拿着衣袖擦了擦鼻涕和眼泪,“我考虑他们二人还是有感情的,我也不要多,给我三万两银子,我勉强让文钰把她娶回家门。”
她可是提前打探过了,苏家是皇商手下庄子铺子无数,一年挣得银子数都数不清,所以她一张口就是三万两银子,这还是她们让步了呢。
苏父气血涌上头,声音突然拔高,“你说什么!”
“三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呢!”
“一个庄稼户一年也不过才花十两银子,你张口就敢冲我要三万两,你真是痴心妄想!”
若是在以前三万两现银不在话下,可自从他接手生意,也不知为何,这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前些日子铺子还出了大问题,还等着五万两银子去补窟窿。
他原本打算的,从老太太留下的银子,再添点公中的银子,加上杂七杂八的凑上六七千两银子,拿出来给苏月凝做嫁妆,她们竟然张口就是三万两,真是太贪心了!
李母鼻孔朝天,“你苏家财大气粗,几万两银子不过是你们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点,怎么如此吝啬!”
苏父,“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太过分了,大不了我这女儿不嫁了,直接去当姑子,也好过送去你们家糟践!”
程姨娘见苏父恼了,生怕真的毁了这桩婚事,“李母你只看到我苏家外表光鲜,却不知道我们中间的难处,三万两银子确实太多了,而且李文钰可是当众说与凝儿定了亲,你若是敢出尔反尔,你也落不得好!”
李母不依不饶,“你女儿都破了身了,我家文钰如果不娶她,她就是没人要的淫妇,只能去投河,去上吊,就是一个死!”
苏月凝害怕,“不,父亲,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才是十几岁,娘,我不要死!”
程姨娘安慰,“娘绝对不会让你死,如果李家不依不饶,那就去官府,去见官。”
程姨娘站起身来到他们母子身旁威胁,“我苏家有钱有势,若是见了官,你一身功名不仅要丢了,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我劝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
李母心肝颤动,不安地瞧了眼儿子,她能趾高气扬,全靠儿子的这举人身份,若真是被自已弄丢了,到了九泉之下都没法交代。
李文钰也有些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夫人不必恐吓我,我也是吓大的。”
苏月凝生怕好事变成坏事,拉着程姨娘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你想想办法啊,娘我不想死,也不想当姑子,娘!”
程姨娘恨其不争,真是个蠢货,她们在这想尽办法,眼见他们母子二人心生畏惧,有了转机,偏偏被她拆了台。
不出所料,母子二人又有了底气。
苏父见这般不行,狠下心来说道,“我家的姑娘就算是老死在家中,也不会送给你们,这门亲事不用谈了,送客!”
李母呆愣在地,这怎么不再商量一下。
李文钰也变了脸色,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狠心,看来苏月凝在家中确实地位一般。
苏月凝撕心裂肺,“父亲,为何你不同意,我也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么!”
苏芷瑶看他们有来有往,恨不得拿个瓜子边嗑边看,真是太精彩了,李母的战斗力果真不一般!
苏父,“我会把你送到庄子上,给你足够的钱让你过完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莫要再起幺蛾子。”
苏月凝不甘心,她是以后要成为首辅夫人,成为诰命夫人的,怎么能当去庄子上当个老姑子,不可能!
“娘,父亲,我不要,我要嫁给李公子!”
李母得意扬扬,不愧是她养大的儿子,看她儿子有多抢手。
不过,眼见苏父不肯退让,场面陷入僵局,李母和李文钰对视一眼,无形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李母叹了口气,“好了,既然苏小姐有情义,我们各退一步,一万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苏月凝恳切地望着苏父,“父亲……”
程姨娘见人好不容易退了一步,也看向苏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