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腹背受敌。
虽然他平日里偏爱苏芷瑶,可苏月凝到底是他的骨血,刚才李家的一番算计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还没进门就闹成这样,进了门苏月凝还不被剥了皮、吸干血!
谁知道苏月凝到底为何挤破头地要嫁给他,就像是喝了迷魂药一样,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罢罢罢,各人各命,他管不了了。
“你若是执意要嫁,今日我给你这一万两银子,日后你是生是死,过得是好是坏,都与苏家没有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苏月凝喜不胜收,她完全不把苏父的话放在心上。
满心想着等李公子成为首辅,苏家还不倒着来恭维她,而且,以后苏家是她弟弟和母亲的,她嫁给李公子是好事成双,又怎么会后悔。
她激动不已,“谢谢父亲。”
李母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委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苏父,“李母既然答应了,那就今日便把三书六礼一并办了,三日后我苏家一顶轿子把女儿送入你家,从此一别两宽。”
李母还沉浸在一万两的喜悦中,听了苏父的话,随意地点了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亲情哪有那么容易断开,等日后苏月凝上门哭哭,诉诉委屈,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李公子一口答应,“好,就按照岳父大人说的办。”
几人像换货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流程一走完,他们母子二人拿了银子,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苏月凝很是委屈,“父亲,我人生唯一一次婚姻大事何必如此仓促,为何不大办?”
苏父对她失望至极,又狠狠地给她一巴掌。
“孽女!你个不知道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连累上上下下丢了脸面,还有脸说这种话,若不是因为你,李家如何会的得逞!”
苏月凝满脸不服气,出言忤逆。
苏父捂着胸口,高呼,“来人,把她关到柴房里,这三天除了水,什么都别给他,三日后直接送到李家,以后我苏家没有苏月凝这个人,管家,听到没有!”
管家赶紧点了点头,“是,老爷!”
程姨娘想说些什么,被苏父一巴掌打断,“滚!”
苏父转身离去。
苏芷瑶慢慢起身,可怜地瞧着程姨娘和苏月凝。
“哎呀,真是好可怜呀,你说你怎么如此不知检点,哦,我忘了,你一身本事都是跟着程姨娘学的,难不得只会爬床。”
她讽刺地勾起唇角,“程姨娘怎么也不教点好的,倒是让她学了一身勾栏本领。”
“你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脸,”苏月凝一脸愤恨,“你今日看我笑话,等到了来日,我成为诰命夫人,我让你跪在我脚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姨娘脸色铁青,“小姐自已没有本事,管不好未婚夫,和你那无能的娘一样,活该被我们母女二人压上一头。”
苏芷瑶眯眼,“你不是喜欢抢么,给你!你还妄想诰命,我能保证你后半辈子活得生不如死,还有程姨娘,这才是个开始,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好戏才刚刚开始!”
程姨娘心头一跳,什么意思,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会,她当时才几岁,而且自已做得隐秘,又过去这么多年,绝对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不会的!
苏芷瑶瞧见她眼神闪烁,证实了自已的猜测,果然原身母亲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很好,又多了一个弄死她的理由。
苏芷瑶这几日一直在想,自已为什么会穿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她拥有原身的记忆,却始终记不起穿越前后那几天的事情。
后来她问了寻夏,寻夏告诉她,小姐一向身体健壮,可是不知怎么突然感染了风寒,她们二人双双病倒,而且照顾她的婆子很不用心,大冷的天,竟然忘记将窗户关着,弄得小姐又起了高热,凶险至极,那婆子被打了几十个板子赶出了府中。
这一番话,让她起了疑心,难道这就这么巧?
所有的偶发事件都出现在了一起?
或许,这一切并不是意外,就是程姨娘搞的鬼!
所以她才会倒霉的穿越到这个吃人的古代!
不过一切都是她的猜想,她会慢慢找到证据,若真的程姨娘做的,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元昊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门,听见公子让进的声音,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晟安满脸红润,眉眼间都带着喜色。
他慵懒地倚在靠背上,一向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人,竟然忘了扣最后一个扣子,微微敞开的领口,赫然显露着几枚猩红的吻痕,绽放在白皙的脖颈上,诉说着暧昧与激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元昊双目微睁,主子也太放浪形骸了,怎么像一个被满足了的公猫。
他怎么知道,裴晟安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苏芷瑶如今是他一个人的了。
裴晟安满意于元昊的惊讶,不动声色的微张嘴唇,把破碎红肿的嘴唇也显露出来。
元昊的神色越来越惊悚,越来越诡异,没有看懂公子的反应,一句奉承的话都没有。
真是个废物!
裴晟安坐直身子,扣上扣子,“什么事?”
元昊收回目光,将刚得到的消息,在腹中打了几遍草稿,却迟迟不敢开口。
裴晟安不耐地皱起眉头,“欲言又止什么,还不快说。”
元昊死死地垂下脑袋,闭紧双眼,快速说道,“属下刚得到消息,苏小姐找大夫抓了一副避子药。”
裴晟安脸色骤变,手上青筋暴露,“什么!”
元昊被头顶的威压吓得两股颤颤,嗓音颤抖地重复了一遍。
又一波汹涌的气势扑面而来,元昊忍不住跪倒在地。
裴晟安面目狰狞,腮帮子高高鼓起,指节因用力而变得发白。
他安慰自已,苏月凝也失了清白,说不定这药是为她准备的。
可是他又真切地知道,这是自已在自欺欺人。
他从牙缝中挤出喷火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她是为自已买的,你看到她亲口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