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重生

“噗——”

刺骨的疼痛在胸腔炸开，温热的鲜血从心口处喷涌而出。

白清歌低头，看着那把镶金雕花的匕首没入自已的心脉，秀眉微蹙，像是在困惑什么难解的谜题。

“为什么……”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张她深爱了五年的面容。

那人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只是眼中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讥诮与冷漠。

“为什么？”沈昭然轻笑，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因为你的神凰血脉，天生就该是我神族的祭品。”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五年来，我对你的每一分温柔，说的每一句情话，不过是在培育最完美的祭品罢了。你以为自已真的值得被爱吗？”

心口的疼痛远不及这番话带来的绝望。

白清歌想要歇斯底里地大笑，却只能喷出一口鲜血。

她看着那些殷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婚服上，恍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场婚礼……”

“不错，“沈昭然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日是神族举行祭天大典的良辰，以天命神女的血祭天，正好借此机会，让我一举突破天境。”

白清歌的视线开始模糊，记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五年前，她初入丹峰，拜入林修竹门下。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天赋异禀的小丫头，直到遇见了沈昭然......

噗通——噗通——

剧烈的心跳声将白清歌从回忆中惊醒，她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入眼是熟悉的房间陈设，床头的白玉茶盏还冒着腾腾热气，窗外雨声淅沥。

重生了？

白清歌死死抓住床边的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的一切是那样真实——利刃刺入心口的剧痛、温热的鲜血从指缝溢出的触感、以及那个男人脸上讥诮的笑容。

“沈昭然……”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其碾碎。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惨白的光芒透过窗棂，照亮了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紫金色眸子。那是神凰血脉的标志，也是她在前世被盯上的根源。

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那双曾经沾满鲜血的素手。五年，整整五年的时光，让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祭品。而这一切，竟在此刻重新开始。

“呵。”白清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房间里的铜镜映照出她此刻的容颜——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正是她刚入丹峰，拜入林修竹门下的时候。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白清歌握紧了拳头。她清楚记得，就是今晚，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会以神界贵客的身份造访丹峰。而她，就是在那次相遇后，坠入了那个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

“咔嚓“一声，床头的白玉茶盏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白清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平静下来。重生归来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神凰血脉觉醒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她要将前世所有的耻辱，百倍奉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密集的响声。这是凡人眼中普通的雨夜，却是修真界最适合突破的时机。天地灵气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格外活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白清歌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神凰真诀。前世的她，直到死前才真正掌握这门功法的精髓。而今重来一次，体内的经脉对这股力量已经熟悉无比。温热的真气在经脉中流转，带着淡淡的紫金色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小师妹！小师妹！”是赵师兄焦急的声音，“林师傅召集所有弟子去碧霄殿，说是有要事宣布！”

白清歌眸光一闪，她记得前世，赵师兄就是死在追杀她的神族密卫手中。那时的赵师兄，明明已经重伤垂死，却还是为她挡住了最后一击。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她平静地回应，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等赵师兄的脚步声远去，白清歌站起身，从床头的檀木匣中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这是前世林师傅给她的护身符，可笑的是，她一直将它当做沈昭然的定情信物保管，直到死前才知道这玉佩中封印着一缕神凰真火。

“林师傅……”白清歌轻抚玉佩，眼神复杂。前世的师傅为了保护她，惨死在沈昭然手中。那一日，她亲眼看着林师傅被天雷劈成碎片，连一块全尸都没能留下。

换上一袭素白长裙，白清歌走出房门。夜雨朦胧中，碧霄殿的灯火透过层层雨幕，若隐若现。这条青石小径，五年前她曾无数次满怀欣喜地奔跑而过，而今却让她如履薄冰。

山道两旁的灵竹随风摇曳，沙沙作响。白清歌每走一步，前世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沈昭然是如何在这片竹林中对她倾诉爱意，如何让她对那些甜言蜜语深信不疑。

“小师妹，你可算来了！”碧霄殿前，几位师姐连忙迎上来，“怎么淋着雨走来了？快进殿避雨。”

白清歌抬头，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一痛。前世她最信任的六师姐，为了替她争取逃跑的时间，以自爆金丹的方式与神族密卫同归于尽。而今她们还活着，还用这样温暖的语气关心着她。

“多谢师姐们。”她轻声说道，目光投向殿内。透过敞开的殿门，她看到林修竹正站在主位上，神情凝重。老师的鬓角尚未斑白，目光炯炯有神，哪里像是前世惨死时那般憔悴。

就在这时，一阵天地灵气的波动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纷纷变色。白清歌身子微僵，她知道，那个男人来了。

一道华贵的銮驾破空而来，瑞气千条，祥云环绕。銮驾在碧霄殿前徐徐降落，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走了出来。

“神界天域少主，沈昭然，见过林道友。”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