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值班到很晚。
温苒从诊所出来，周围的店铺都已经暗了灯。
下过雪的街道，空气中弥散着融雪的湿冷。天色灰蒙蒙的，路上除了稀稀拉拉地有几辆汽车驶过，几乎看不见行人。
温苒站在路边等车。冷风呼呼地吹着，夜幕下成群的树枝犹如怪兽般张牙舞爪。
温苒瑟缩着身子，眼见的尽头看不到一辆可搭乘的车。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冻得通红的手探进包里拿出了手机。可惜最后的电量也在按亮屏幕的那一瞬耗尽了。
“怎么办呢？”
她又抬眼望向远处，心内不由地焦灼起来。
“还是去找他吧。”
温苒自言自语道，暗自下定的决心在低温下僵迟着步子。
地上有些湿滑，温苒缓慢地步行。
走着，走着，温苒隐约觉得身后有一道极轻、极缓的脚步声。
她的心尖猛地一颤，缩进袖口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指尖深深地在掌心压出印记。
若不是寒冬把人都从深夜驱尽，她也不至于对脚步声这么敏感。
温苒不由地有些害怕，步子也免不得快了起来。
可身后的人也似亦步亦趋，她走快，那人便也快些；她走慢，那人的脚步也跟着缓了下来。
难道真的有人在跟着她？
早间新闻不久前还在报道有不法之徒趁着夜幕一路尾随女子回家的事件。
想到这，温苒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这条路偏在此刻显得尤为漫长，她的心脏突突地跳着，就像快要被什么拉拽出来似的。她凝眸看向前方，期盼着有什么人能及时出现解救她。
没人，终究是没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步子。
佯装休息的罅隙，她猝然回头。
没有人？
温苒心下一沉，她确信刚刚在耳边的脚步声不可能是幻觉。但人影确然也不在了她的视线。
昏黄的灯光，躲藏的死角，她深知必须赶紧逃离，摆脱掉这个人。
然而，还没等她跑几步，脚下竟是一滑，整个人就扑倒在地。
冒出雪地坑洼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掌。
“好疼...”
温苒皱紧了五官，蓦然生出的泪意似乎不只是因为疼痛的原缘故。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他莫名快步的靠近俨如危险的逼近。
温苒顾不得疼痛，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慌张？”
沈穆霖真的如她所愿般出现在了她面前。
“有人跟着我...”
温苒攥住他的手，努力压制住的哽咽致使嗓音颤动得厉害。
她一定害怕极了。
沈穆霖又心疼又自责，他应该早点出现的。
“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他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低醇的声线压在她的耳畔，温柔得不像是他。但与之相悖的眼神却锋锐地剜向了那个紧随她而来的人影上。
出人意料地，那人没有躲藏，也没有逃。
许是地处空旷，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他站在原地，远远地注视着沈穆霖怀里的她。不多时后，他抬手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