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澄哼着欢乐的小曲儿来到九华殿后,却并未看见萧墨染的身影。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拦下一位侍女打听了一番:“魔尊去哪里了?”
侍女自然认得眼前这个总是来找魔尊的少女,她不好揣测两人之间是何种关系,想了想还是恭敬道:
“魔尊陛下刚处理完要事,此刻正在浴堂内沐浴。”
叶慕澄眉梢一挑来了兴趣。
难得有机会目睹魔尊大人上演一回美人出浴,她若是不去亲眼看看着实可惜。
更何况萧墨染如今可是她的男人,让她看看又怎么了?
看得他不好意思才好,谁让他昨晚那么欺负她,想想都气人。
能报复他一点是一点。
存了捉弄他的坏心思,叶慕澄可谓是兴致满满,脚步一转就往浴堂的方向走去。
月光清冷,透过窗棂倾泻而入,叶慕澄循着记忆穿过幽静的过道,直到看见了长廊尽头的一扇紧闭的大门才缓缓止步。
她二话不说推开门,一股热气腾腾的白雾顺着门缝顷刻间扑面而来。
水汽氤氲的浴池内,仿佛一片朦胧的仙境,温热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浴堂都充满了湿润和温暖的气息。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处于白雾缭绕之中的那抹清瘦身影。
影影绰绰的水雾中,身姿高大笔挺的男人若隐若现,在昏黄的光晕下显得有几分不透彻。
但却是无法遮掩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以及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此刻正半侧着身子一眨不眨看向她这边。
叶慕澄站在门口处,目光下意识扫过男人健硕的腹肌,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而后才视线上移,看向他沾染水汽的冷峻容颜。
她懒散倚靠在门框上,眼尾勾起无限的风情,而后憋着股坏劲,用一种极其轻佻的语气悠悠笑道:
“花前月下,美人出浴,真是让人一饱眼福啊。”
这番话的调戏意味显而易见,萧墨染眉梢微挑,属实是没想到这少女竟如此色胆包天。
跑来这里就算了,还毫不避讳地直言调戏他。
莫不是被昨夜之事气得来报复他,想让他不好意思?
那估计得让她失望了。
萧墨染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澄儿若是喜欢的话,不妨凑近些看看?”
叶慕澄语噎,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这男人竟反过来撩拨她?
厚颜无耻!
她稳住心态,故作兴致缺缺地将目光收回,嘴硬道:“我可没说喜欢,毕竟魔尊大人的身材虽好,却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萧墨染闻言眼皮一跳,冷沉的眸子仿若聚起了暗河流动的汹涌之意。
这心思玲珑的少女是懂怎么气他的。
还不待他发作,就见叶慕澄已经眼疾手快地关上了大门,只余他一人留在白雾袅袅的热汤池中无处发泄。
大门外的叶慕澄像个诡计得逞的狐狸般笑得狡黠妩媚。
调戏不成,那气气他也不是不行。
一想到素来冷漠狠戾的魔尊大人也会因此吃瘪,她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感。
她拨弄了下垂至耳边的碎发,没再继续待在这里,转而去了九华殿等他。
毕竟她的玉笛都还没派上用场,哪会就这么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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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染回到九华殿时,一眼就看到不久前气完他就跑的少女正安静万分地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她双眼轻阖,呼吸清浅,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恬静又乖巧。
萧墨染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眼前安静如画的一幕,随即轻轻地走近她,伸手抚摸她的发丝。
气完他还能睡着,真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他无奈叹了口气,转而俯下身将她横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然而这时,本该处于熟睡状态的少女却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后的狡黠。
她将事先就藏在袖袋里的玉笛顺着手臂滑落至掌心,控制好精准的力道后,转而一鼓作气握着笛子直直捅向男人的腰部。
察觉到腰处传来的异样,萧墨染脚步一顿,并未像叶司珩那样发出嗷嗷惨叫,只默不作声地垂下眉眼淡淡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
叶慕澄对他这般平淡的反应略感疑惑,不信邪地又捅了几次,却依旧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怎么不管用?
她还特地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自已捅的地方。
是腰部没错啊,怎么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力道太轻了?
与此同时,萧墨染似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低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自她头顶上方倏地响起:
“本尊的躯体曾被各种妖兽精血淬骨锻筋过,比一般的魔躯还要结实,你这种程度的力道对本尊来说不痛不痒。”
叶慕澄沉默了。
啧,失策了,难怪先前踩他脚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应。
“没意思,”她兴致缺缺地将幻音收回识海中,直起身板就要从他怀里下去,“放我下来。”
萧墨染置若罔闻,只是将她拥得更紧,随即与她翻起了旧账:“澄儿不妨先说说看,本尊的身材哪里不尽人意了?”
叶慕澄眨眨眼,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却仍然嘴硬道:“就那样吧。”
其实该说不说,萧墨染的身材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尤其是那呈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紧实而有力,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过叶慕澄自然不会如实告知,毕竟她如今用玉笛捅腰的法子不起作用,肯定要从别的地方讨回一二。
萧墨染不悦地扫过怀里的少女,怒极反笑道:“看来澄儿是还想再随本尊学一学如何换气了。”
叶慕澄瞪大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当即伸手捂住他的嘴,以防他继续说些不知羞耻的话。
她定了定神,笑得有些无奈:“魔尊大人,你好歹也贵为万魔之尊,平日里甚是威风,怎么私底下这般不正经?”
萧墨染从喉间溢出一声散漫的轻笑,存了坏心思轻轻啄了一口她白嫩的手心。
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叶慕澄身子猛地一激灵,边抽回手边呢喃道:“你可真是跟人学坏了。”
自从跟这男人在一起后,他可就越发不正经了,哪还有个威风凛凛的魔尊风范。
“可不就是跟你学坏了。”他坦然道。
叶慕澄先是一愣,旋即反驳道:“胡说,我可没你这般不正经。”
“是吗?”萧墨染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似是早已看透她的一切,“也不知道先前是谁总是起了坏心思挑逗本尊,还总是撩完而不自知。”
叶慕澄闻言一时噎住,半晌没什么底气地说:“那不就是玩笑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让他之前总是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冰山脸模样,还跟个闷葫芦似的,她只是心血来潮逗他玩玩而已,又没做什么越界的事。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人对这种相处方式都早已习以为常,这男人为何还对这方面记得这般详细?
萧墨染走到床榻边将少女放下来,随即屈起一条长腿跪在她双腿间,整个人倾身而下,投下的高大阴影将她笼罩在一小方天地间。
他伸手擒住她的下颔,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你倒是玩得乐在其中,明明有个不懂情爱的榆木脑袋,却还总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可曾想过本尊被你撩完有多难熬?”
几乎每次出现合适的时机时,她都会像只狡猾的狐狸般说些让他魂牵梦萦的撩拨话。
明明那般能说会道,却偏偏有个不开窍的脑袋,这才是最气人的。
听到向来冷如冰山的魔尊大人也曾在暗中因她吃了不少亏,叶慕澄就笑得幸灾乐祸,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眸光潋滟,透露着摄人心魄的媚意。
她挑起眉梢,伸出纤细的双臂轻搂住他的脖颈,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原来魔尊大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觊觎我了,这么能忍啊。”
萧墨染轻哼一声,幽幽道:“本尊那时候就在想,等到日后让你开窍了,定要把先前所受的撩拨,在你身上一桩一件的讨回来。”
侧耳听到殿外隐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慕澄没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转而收回搂着他脖颈的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估计是有人来找你了,魔尊大人快去忙吧。”
萧墨染眼眸深邃,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低声说:“晚点再同你算账。”
叶慕澄笑而不语,目送他走至殿外后,她起身去书架上挑了几本看似有些意思的书籍,随意地翻了翻。
但当她触及到一本被笔墨做了许多标记的古籍时,却是被吸引了注意,细细查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的是暗夜杀境的邪物,大概内容指的是那些邪门的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危害。
关于这点,叶慕澄先前也在北冥的藏书阁中看到过与之相似的。
邪物沾染着邪祟的气息,若是长时间与其直接接触亦或是被潜入体内都极易对身体造成危害。
可最让叶慕澄在意的,则是后面那句被笔墨圈起来的“筋脉受损”四字。
而在这旁边的空白地方,还被人写下了笔锋凌厉的两字—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