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拒做赘婿、仓促离家
轩辕历4692年7月16日,下午六时许,水蓝星炎龙国,雍州省居水市东梁县,长河乡陈家湾村西北角一座老旧的小院内。
一个身高1.7米出头、身形瘦削、肤色微深、长方脸、浓直眉毛、单皮眼、直鼻梁的少年一脸倔强地站立着,正是本文的主角崔绍杰;
穿着泛黄的白底方格短袖衬衫,以及用长裤剪成的、发白的深蓝色短裤,脚上是一双露出脚拇趾的条纹黑布鞋,鞋底根部也快磨透了;这还是一年前邻居送的。
在他对面,一个同样消瘦,脸型、鼻子、嘴巴与他相似的中年男子坐在小方桌前,年纪四十出头,正是崔绍杰的父亲崔明峰;
穿着褪色的大红背心,以及褐色旧长裤、同样的黑布鞋,此时满脸怒气。
方桌右侧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中等个子、留着齐耳短发,大饼脸、三角眼、扁平鼻子、尖薄嘴唇、下巴如刀;
身穿八成新的碎花圆领短袖衫、浅灰色薄料长筒裤,脚上是一双扣带胶底的女式黑布鞋,这是崔绍杰的继母冯桂兰,此时面无表情,眼中阴冷隐约可见。
冯桂兰对面坐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白胖圆脸少年,双眼狭小,鼻子扁平,嘴巴宽、下巴肥圆,此时喜形于色;
穿着一身九成新的天蓝色运动短装,以及白色镶红边的平底运动鞋,这是崔绍杰的异父异母弟崔小江,本姓沈,父亡,随母改嫁后改的姓。
“砰!”
崔明峰狠狠地拍了一下包浆的小方桌,气鼓鼓地问道:“再问你一遍,到底愿不愿意?”
崔绍杰冷冷说道:“你今天哪怕把桌子拍烂,我也不做上门女婿。”
“长本事了你?”
崔明峰呼地站起,冲过来抡起巴掌向崔绍杰脸上甩去。
崔绍杰从小到大挨打无数次,都挨出经验了,在巴掌呼脸的刹那,弯腰低头躲了过去,又顺势从对方腋下钻过。
“你还敢躲?”
崔明峰怒气更盛,干脆抓起一个小板凳就往崔绍杰身上抡。
“当家的!”
冯桂兰一把拽住崔明峰胳膊,嗲声嗲气地说道:“当家的,娃不懂事,你得好好和他说。”
“哼!好话说了五六遍了,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不知好歹!他陈大伯家里有一座二层小洋楼,这几年赚了至少这个数,”
伸手比划了一个十,又继续说道:“还有两辆摩托车,又只有两个女娃,老大还嫁出去了,就剩莎莎一个,他要是进了门,以后这些家业还不都是他的?这么好的事往哪找?”
崔绍杰质问道:“既然是好事,为什么不让他去?”
说着一指崔小江。
崔明峰怒道:“小江才十五岁,怎么结婚?再说他是你姨带过来的,我不想被人说嫌话!”
崔绍杰冷声反问:“那我呢?也没到结婚年龄吧?再说我还上着学呢!我看你是听了谁的坏话,把亲儿子往外撵!”
“你…”
崔明峰语气一噎,又怒吼道:“别胡说八道!再问你最后一遍,愿不愿意?”
崔绍杰斩钉截铁道:“你再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愿意!”
他刚上完高二,按成绩考上一本根本没有问题,脑袋抽了才去入赘一个小学文化、身材和模样普通、还比自已大五岁的暴发户之女?
但架不住冯桂兰吹枕头风,加上崔明峰吝啬,两人一拍即合,觉得用崔绍杰和暴发户陈敬堂的二女儿结亲很划算,既不用供他上大学,还能沾大户的光,平时家里有活还能继续使唤;等到将来崔绍杰再掌了家,陈家的钱还不是任自已家花?
“滚!滚出去!别在这家里呆了!以前男子十二就自立,你已经十八岁了!以后自已养活自已去!”
崔明峰说着上前推搡崔绍杰,后者像泥鳅一样丝滑地躲过。
崔明峰见状斥骂道:“你要真有骨气,别特么赖着不走!整天除了吃饭睡觉还会干什么?”
崔绍杰面色一冷,隔着桌子怒斥道:“谁只知道吃饭睡觉?我每次放学、放假回来哪天不是干活干到半夜?是谁眼瞎了、心瞎了?”
“你找打!”
崔明峰再次抄起板凳打了过来,崔绍杰郁结多年的怒气终于爆发,红着双眼怒吼道:“我特么受够了!跟你拼了!”
说着摸到台阶上一根打豆荚用的短木棒,直径大约4公分,长约80公分,单手持着怒视崔明峰。
崔明峰怒气更甚:“小崽子,长本事了?反了你了!有种你就打老子!看会不会遭雷劈?”
说着径直过来,一板凳砸向崔绍杰肩膀。
崔绍杰下意识地矮身、持棍一记直刺,后发先中地击在崔明峰腹部。
后者闷哼着捂腹弯腰蹲了下去,痛的面目扭曲起来,板凳掉落在地。
冯桂兰前一刻还在期待崔绍杰挨打后的惨样,此时惊得呆若木鸡;
崔小江更为不堪,双手抱肩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叮!”
与此同时,崔绍杰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响,以为是心情激动引发的幻听,于是晃了晃脑袋,试图使自已清醒一点,随后到了墙角拎起一柄斧头。
冯桂兰顿时吓得屎尿齐出,惊声尖叫道:“啊——”
“啪!”
崔绍杰冲过去一巴掌甩在冯桂兰脸上,留下五道通红的指印,并且怒吼道:“闭嘴!再喊叫就劈了你!”
“嗯,嗯,嗯…”
冯桂兰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随后知趣地捂住了嘴巴。
“叮!”
又幻听了。
崔绍杰直接忽略,瞅见崔小江缩在一旁,顺势就是一脚,将其踹了个仰面朝天。
“哇——我没惹你啊!”
崔小江一个半大小伙子竟哇哇大哭起来。
“啪!”
崔绍杰上前又给了他一巴掌,并好心解释道:“我想打你很久了!”
“别打我儿子!”
冯桂兰母性爆发,冲过来想抱住崔绍杰的大腿。
啪!
后者转身又给了她一巴掌,将其抽翻在地,随后冷冷说道:“你也是!”
崔明峰这时缓过一点劲来,起身指着崔绍杰怒骂道:“你这忤逆子!”
崔绍杰冷声说道:“父慈才会子孝!既然你不慈,我还就忤逆了!”
说着上前给了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免得他捣乱。
随即进了崔明峰和冯桂兰住的主屋,一斧头砸开了桌子旁的红漆木柜上的锁,拉出上层的隔板式联排抽屉,从一个格子里拿出了户口本,里面夹着四个人的身份证(塑料卡片版的)。
他将户口本和自已的身份证装进兜里,其余三个丢在地上,又踩了一脚;
又翻腾一阵后,找到两百来块钱,以及一个存折,毫不客气地将钱揣入裤兜,存折设了密码,他取不出来,也丢地上踩一脚。
随后拿了一个小旅行包,又将墙角的直柄黑雨伞提上,炕沿上的半盒火柴、半根蜡烛顺手装旅行包里;
再回到自已屋里,把夏天的换洗衣服拿了一套;
秋冬的就算了,比破烂强不了多少,不但崔小江以后不会穿,他自已也嫌弃,现在有了钱,到县城买新的;
再把自已高中的理科及语、数、英、政教材装进书包背上,以后上学与否确定不了,但先拿上书没错。
随后到了厅堂,把母亲的遗像摘下,用硬纸板夹住,又用细麻绳绑好,装入手提包。
想了想后,又到厨房装了三个馒头,作为今晚的宵夜,又摘下墙上的军用水壶,用暖水瓶灌满。
随后背着书包和水壶,拎着手提包和斧头来到院里,在崔明峰三人愤恨及惧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门口一大堆听热闹的邻居,见他出来后一哄而散,之所以没一个进来劝架的,是因为都司空见惯了。
这次见崔明峰爆发也都没阻止,出于什么原因就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了。
他也没有搭理,转身向村长家里走去,目的是开个证明,把户口分出来,迁到村里的集体户口里,以后与那三个不相往来。
村长叫陈敬才,是陈莎莎的二叔,如果为难他也无所谓,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提着斧头可不是准备砍对方,而是为了应对冯桂兰的娘家人,尤其是她两个弟弟冯贵才和冯贵生,都是泼皮无赖,年过三十了仍旧死性不改,还经常在暗地里恐吓他,他15岁之前没少受欺负,后来高个子长高了,爆发了一次,结果两败俱伤,他伤得比较重,从那以后这两个家伙遇到时收敛了点,不敢随便动手了,但仍不时挑衅,就是试探他软硬。
因为那次打架的事,他还被崔明峰给狠狠骂了一顿,说他不尊重长辈,简直是岂有此理。
“叮!”
就在这时,崔绍杰脑海中再次传来一道轻响,声音比刚才高了很多,与此同时,眼前出现一个科幻感十足的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