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人喊打的废物
琉璃村。
“傻孩子,你怎么也不知道躲?竟被几个小孩打得头破血流!”
苏母又气恼又心疼,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瑾下,叹了一声,默默为她敷药。
“嘶~”
苏瑾下吃痛,回过神来。
她、居然重生了!
上一刻苏瑾下还在昏暗的秘牢中伤心欲绝,吐血而亡,下一刻就回到了十五岁。
回到了身为琉璃主,却失了威信,连几个毛孩子都敢扔石头打她的时候。
心酸和愤恨涌上心头,苏瑾下逐渐湿了眼眶,她这个琉璃主当得可谓失败至极。
说起琉璃主,就不得不提苏氏家族的来历。
百年前,苏氏全族因战乱,流亡到地势险峻,毒虫遍布的琉璃山。
凭借对毒虫蛊物的了解,他们在山内开辟了一方土地,安家落户,有了琉璃村。
为了谋求发展,保护家园,族长组织村里的青壮年,成立了琉璃社,有了初任琉璃主。
初任琉璃主为了强大琉璃社的实力,研制了琉璃心蛊。
这是一种极具生命力的子母蛊,一母多子。
服用子蛊,人会变得耳聪目明,力大无穷,稍加用功便能成为放眼天下的强者。
琉璃社所有成员体内必须有一个子蛊。
服用蛊母,不仅能增强力量,还可以掌控所有子蛊行动轨迹,甚至捕捉到子蛊听到的话和看到的景象。
而被蛊母选中的人就是琉璃主。
凭借着蛊母的力量,历任琉璃主都是名震八方,极其恐怖的存在。
同时也为苏氏家族换来平安,深受村民敬重。
可到了苏瑾下这一任,却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废物。
因为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感知到蛊母的一丝力量。
琉璃主毕竟是琉璃蛊母亲自感召的继承人,体质与蛊母十分匹配。
历任琉璃主中最晚不过七日,定能感知蛊母。
可苏瑾下使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得到蛊母的一丝力量。
苏瑾下因此自惭形秽,在众人的失望和谴责中失去自我,郁郁寡欢。
后来,苏瑾下的好友,也是前琉璃主义女聂青衣,独揽琉璃社大权,还将苏瑾下软禁时,苏瑾下才知道一切真相。
是聂青衣在苏瑾下刚成为琉璃主时,给苏瑾下服用了克制蛊母力量的毒药,导致苏瑾下无法感知蛊母。
还一步步诱导苏瑾下失信,最终被所有人抛弃。
可恨苏瑾下前世知道的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甚至后来成为炼制不老丹的原料,被割肉放血,磋磨半生,痛失所爱……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妹妹,你怎么又跑回家了?”
聂青衣带了不少部下,挑开帘子款款走进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微微训斥。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紧致贴身的丝绸勾勒出上好的身材,眉眼中飞扬着自信。
聂青衣漂亮妖娆又强大优秀,令无数人为之疯狂和信服。
前世,苏瑾下也是聂青衣的信徒之一,不止一次为有这样的好姐们而感到欣慰。
直到沦为阶下囚,苏瑾下才明白什么是美人皮,蛇蝎心。
聂青衣坐下来,握住苏瑾下的手,责备又不失温柔地说:“你现在可是琉璃主,总回来找娘会被人说,你还没长大呢!”
“青衣,是我的不好,我这就送阿瑾回去。”苏母一开口就要把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前世苏瑾下一心以为聂青衣是真的关心自己,还因为她的话刻意疏远了亲人。
记得就是今日一别之后,再没能与父母相见。
苏瑾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尖深深的嵌入肉里。
她恨啊,恨不得把聂青衣剥皮抽筋。
可是她不能冲动,现在她还没有冲动的资本。
悄悄放开手,苏瑾下舔舔唇角,轻轻开口。
“我回来看自己的娘亲怎么了?身为琉璃主竟连亲人也不认了吗?”
聂青衣神情一滞,苏瑾下居然反驳自己了。
这一年来她自认为把苏瑾下拿捏得很好,如今事事都听自己的话。
今天是怎么了?
“你看你,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怕你出来被欺负吗?你头怎么破了,谁干的?”
聂青衣明知故问。
“呵,我来的时候听说了,是被几个小孩子打的。”
“这可怎么办呀,连几个小孩子都敢欺负到琉璃主的头上,我琉璃社危矣。”
接话的不过是两个阿谀奉承的外姓人。
随着琉璃社名声显赫,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当初的苏氏家族了。
聂青衣闻言脸色一沉,“来人,将那几个孩子捉来,如此犯上作乱,必须严惩。”
刚才说话的两人立刻就要去捉人。
苏瑾下赶忙制止。
“站住!孩子不懂事,不必计较。”
聂青衣怒道:“不可,这件事你要是放过,以后人人都可以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苏瑾下咬了咬牙,果然是这一套。
前世,就是被聂青衣诱导,罚了几个孩子,让大家对苏瑾下彻底寒心了。
因为聂青衣的这些巧辩,苏瑾下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苏瑾下肃着脸,说:“威信不是靠几个孩子来立的,我不能感知蛊母力量,不得大家信任,是……我的问题,怪不得他们。”
“不是这样说的……”
聂青衣还想劝,苏瑾下直接打断。
“你还有事吗?”
聂青衣再次吃瘪,脸上隐隐浮现几分怒气,眼神透露了几分不善。
现在苏瑾下还没有被所有人都抛弃,不是翻脸的时候。
不过,等今天过去,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出门。
聂青衣按下心中怒气,勾起笑颜。
“社里有大事,需要你出面,我已召集了在社的所有人,就等你了。”
“那你不早说!”
苏瑾下带着斥责,起身率先出门。
聂青衣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好你个苏瑾下,胆子肥了!
到了琉璃社,苏瑾下整理了一下仪容,走进议事大厅。
大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情绪肉眼可见的暴躁。
苏瑾下快步走上高台坐下,眉眼透着几分冷意,她心里清楚这个会议是来弹劾她的。
但还是做了做样子,问道:“有何事议?”
高台下,零散站着几十号人,为首一排都是有话语权的。
一个彪形大汉嚷嚷道:“等了这么久,要是有急事,人都死光了!”
苏瑾下轻轻地驳回去,“如果是急事,你应当亲自找我来议,而不是等在这里,大会既然是你们自发组织,后来通知我,那等我多久都是情理之中。”
部分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聂青衣,大会是她组织的,显然她没有事先通知琉璃主。
聂青衣目露疑惑,今日的苏瑾下怎么能言善辩了起来,往日她肯定着急地给大伙道歉。
微微俯了俯身,聂青衣依旧从容开口,“是我处事不周,但我也是因为心急。”
轻声撇开自己的关系,聂青衣接着说事:“上次你派去凤凰阁找秘宝的人又是有去无回,算一下这半年我们损失在凤凰阁的人已经有二十三个,二十三人啊,都是大家的朋友甚至亲人!”
她说得痛心疾首,话里话外要把这罪名怪在苏瑾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