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惊动了周围的家丁。
他们听着门里头我的动静,皆都面面相觑,而后跑向魏宁的院子里喊人。
门扉突然被打开,我惊得跌坐在地上,抬眸无辜的看向眼前的人:“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失忆了?”魏宁蹙眉。
我迷茫着看向他,轻声问道:“你们认识我?”
“来人!去请府医!”魏宁拂袖,我颤颤巍巍的蹲坐在原地,看向有些气恼的魏宁和一脸狐疑的郑云澜。
不过多时,魏管家带了府医来。
我假意惊吓的往回缩着身子,不愿意让府医碰我。
魏管家瞧了眼魏宁的神色他生怕我抗拒的模样会再次引发魏宁的怒火,遂赶忙走上前来小心的安抚我的情绪。
我踌躇犹豫了半晌,终是忍下惧意,颤抖着将手腕递给府医。
“这……”
见府医犹豫不止,郑云澜急道:“她当真失忆了?”
“回夫人,这位姑娘她先前坠过楼,又受了太多的刺激,脑子里恐生出了血块,这才失了记忆。”
“血块?还能治吗?”
“这不好说……老夫可以开些药来为她调理身子,血块散淤的快慢还得看她身子恢复的快慢。”
见府医如此说,郑云澜笑得愈发兴奋。
我在心底轻斥了一声——我失忆了,当年她盗取情报害死魏峥的真相便会被永久雪藏,她自然会格外兴奋了。
我将心底的情绪压了又压,而后换做一副迷茫的神态,喃喃道:“坠楼?所以……是你们救的我吗?”
我扬起唇,尽力展现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来。
“是,是啊。”郑云澜大抵是心虚了。她慌着神色,看向一旁,回答得模糊不清。
魏宁定定的看向我,默不作声。
我突然跪下身去,冲着他们磕了两个响头:“多谢两位恩人!
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我愿意留在府里给两位恩人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不可!”郑云澜下意识拒绝,我一下苦了面容,问道:
“恩人莫不是弃我笨手笨脚?恩人,我虽然失了忆,但洗衣做饭的活计还是会做的,还望恩人莫要弃我,舍我一人无依无靠……”说着,我的眼中已涌出泪来。
郑云澜看了眼魏峥,见他仍旧不说话,旋即便在面上磊起一抹温和大度的笑来:“雪瑶姐姐说得哪里的话,你是我们的朋友,哪怕你失了忆,做过些错事,可我们又怎会弃你而不顾呢!”
“错事?”我迷茫的看向魏宁,抢白道:
“我虽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可之前几天我却接连噩梦。
梦里,我看到我离开了自己喜欢的人,看到了另一个人偷偷从我喜欢的那个人身上拿走了什么,看到了满满的鲜血……”
我瞪大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我喜欢的人误会了我,我想要解释,可却始终没有办法!
因为他们才是同一个国家人——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我喜欢的人始终都不肯怀疑另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国家往刀口上送,他一味的怀疑我羞辱我,我!”
“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郑云澜面色苍白,她瞪向我,扬起的手臂被魏宁一把抓住。
“你”郑云澜不敢去看魏宁,她的浑身因为紧张而不停的发抖。
我吓得直后退:“我,我只是在说自己的梦而已啊,恩人为何如此激动?难道这些都是真的?难道是他们使我坠楼?恩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他们都是谁!”
“什么是谁,根本什么也没有!”郑云澜咬牙,猛挣开魏宁的束缚。
郑云澜身旁的婢子见状,立刻走上前来,道:
“公主!您何必跟一个失了忆胡言乱语的人计较?她说的不过都是些浑话,万万做不得真啊。”那婢子故意高声讲话,提醒郑云澜的同时还在告知魏宁我的话不可尽信。
婢子凑去郑云澜身边:“公主,她不是想去您身边吗?您就同意了吧?”
郑云澜一怔,见婢子用口型比出“把人留在身旁才好拿捏避免后患”的话时,她才转惊为喜,对着魏宁道:
“是啊,魏宁哥哥,雪瑶姐姐失了忆着实可怜,不若就让她在我身边,我负责照顾她吧?”
“你刚刚不是还想打人吗?如何照顾得了她?”魏宁冷笑。
郑云澜尴尬了半晌,而后便立刻在脸上堆起笑来,尴尬得揶揄道:“这不是……觉得她昏了头,怕她惊扰到你吗?魏大人死了以后,你一直都……”
“够了!”魏宁眉头紧蹙,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而转问向我,“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