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是十六万六千五百两,让乔老夫人一阵肉疼。
她自已也不敢相信,自已竟然花了宋婉华这么多钱。
可那账本上白纸黑字,记录的清清楚楚,甚至连去拿的时辰都写上了,做不了假的。
默了良久,乔老夫人这才开口去让王嬷嬷到自已的私库里取银子。
“王嬷嬷,将母亲城南的那两件旺铺契书也一并取来吧,嬷嬷年纪大了,省的再跑一趟腿脚劳累了。”
“这......”
王嬷嬷面露为难之色,转头看向了乔老夫人。
乔玥又叹了一口气,“唉!”
“我外祖母她老人家......”
“快去取!快去取!”
乔老夫人喘着粗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王嬷嬷摆着手,心中只想着赶紧将乔玥这个瘟神送走。
今日乔老夫人算是大出血了。
当着乔老夫人的面,乔玥吩咐着玉瑶清点好了银票和店铺契书。
看着自已的银票攥在了乔玥的手上,乔老夫人差点没有气的昏死过去。
她就是故意恶心乔老夫人的,她既然能拿出来这些银子,想必是不缺钱的,乔玥不明白,乔老夫人何故又非要花自已母亲的钱?
乔玥带着银票,来到了霜华院。
宋婉华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皎皎,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新得来的紫焰曼陀罗。”宋婉华一见到乔玥出现,就温柔的笑着朝她招手。
乔玥走到了花架跟前,几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花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格外的醒目。
根茎粗壮有力,花叶宽大且呈广卵状,花瓣层层交叠,如同细腻的丝绸一般,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乔玥这才想了起来,前世这种花也曾在京城中风靡一时。
只不过因为是西域的品种,在大盛国难以培育,从西域商人手上买回来以后,就算是精心照顾,都是难以活过七日的。
可因着丽贵妃娘娘十分喜爱此花,京城中的贵人们都争相效仿,不少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
直到一年后,才有花匠研制出了培育此花的方法,随之价格也逐渐低了下来。
前世有一家花坊就是看到这其中的商机,从西域商人手中购买了大量的紫焰曼陀罗,最后赔的血本无归。
而那西域商人早就跑路了,根本找不到人,只能认栽。
想到此处,乔玥顿时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母亲,这是祖母还给您的银票还有店铺契书。”
宋婉华一愣,乔老夫人向来是个守财的,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将银子铺面还回来?
“皎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玥将众人屏退,和宋婉华说了一遍刚刚在松鹤堂发生的事。
宋婉华听的心惊肉跳的,虽说是板着脸说了乔玥几句,可心中却还是有爽快之感的。
自已并不在乎这点子小钱的,只不过昨日皎皎遇匪之事,让她彻底看清了乔老夫人偏心的嘴脸。
拿了自已的钱,还要欺负自已的女儿,天底下可没有这样得好事,宋婉华也决定不再忍让,以后绝不再惯着她们了。
宋婉华怎么也不收这十几万两银票,还有那两间旺铺,银票既是乔玥要回来的,便是留着给她花销了。
而那两间旺铺也留给乔玥管理,权当是拿来练手了,是赚是赔,倒也无甚重要。
乔玥心下一片感动,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家人的决心。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霜华院里温馨和睦,松鹤堂这边的气氛却万分沉重。
此刻只有王嬷嬷一个人守在乔老夫人的身边,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已被迁怒,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母亲,儿媳来给您请安了。”
叶媚娘带着笑脸来到了松鹤堂,走近了后才发觉今日的氛围不对,她惯是个察言观色的,立马止了笑。
自从那日团圆宴后,乔蓉就一直拘着自已,这府上发生的几件大事,她一件都摸不清楚。
那二房的五小姐为何被打成那般,叶媚娘也从下人口中打探不出来个完整的,只知道是得罪了三小姐。
今日不知这松鹤堂又是发生了何等自已不知道的大事。
收敛了神色,叶媚娘这才开了口,“母亲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是有什么身体不适?不如让府医来瞧瞧?”
“只是今日起的早,无事。快别站着了,入座吧。”
说完乔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身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接收到了眼神,也随之长叹一口气,“唉!我们老夫人的命不好,操劳了半辈子,到了晚年也享不了子孙的福,也就三夫人您把老夫人放在了心上,日日来跟前尽孝。”
叶媚娘一听,这里头是有事啊,连忙问道:“王嬷嬷,可是家中有哪个晚辈对老夫人不敬?”
“唉!”
“三夫人,老夫人是个慈善的,不欲和晚辈计较,万般叮嘱老奴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可老奴自小跟随着老夫人,自是见不得老夫人这般受委屈的。”
王嬷嬷又道:“老奴今日就多一句嘴,三小姐也太没规矩了些!”
“竟然将先前大夫人送来孝敬老夫人的银票和铺子,都强要了回去!”
“老夫人为了大房的脸面,又顾念三小姐是晚辈,自是不好与她计较的,只好任由她胡闹了去。”
叶媚娘竟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不过这些日子三小姐的表现确实异常,再也不是以前那般温顺乖巧的模样了。
可她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已表现的大好机会吗?
叶媚娘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母亲,您实在不该再如此惯着那三丫头了,也该给她点教训了。”
看到三夫人如此之上道,乔老夫人唇角微勾,又是睨了王嬷嬷一眼。
主仆几十年的情谊,让她如同老夫人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根本不用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王嬷嬷开口道:“老奴也觉得是三夫人所说的这么个理,可老夫人身为长辈,怎好去为难一个晚辈啊。”
叶媚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请缨,“若是老夫人信得过,这件事全权交给儿媳去办,必定能让老夫人满意。”
“媚娘这是哪里话,你平日里是最为体贴的。”乔老夫人顿了顿,又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了,这将来的管家之权啊,还是交到一个体贴之人手上我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