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已经在床上休息。
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我:李涛,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很响亮,林叔和工人都看向外面。
我赶紧出来看,正想说谁呀,叫那么大声,叫魂啊?
在工地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是她——汶娜。
一头利落的短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身着黑色的皮质风衣,拉链敞开,露出里面简约的白色背心,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脚蹬一双马丁靴,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与洒脱。
她停稳机车,动作流畅地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把我抓起到机车后座,丢给我一个头盔,和我说坐好了。
那辆炫酷的重型机车在她的驾驭下,如同一头咆哮的钢铁巨兽,往山下飞驰。
夜色如墨,机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城市的喧嚣在灯火阑珊处渐渐沉淀,在一处寂静的海边,她停下了车。
我们摘下头盔,并肩坐在海滩上。
她问我,我老爹让你来我们家,你不喜欢?
我没有回答。
她接着说,那些比你帅的,比你富的,在我面前献殷勤的时候,我连正眼都没看人家一眼。可我见你第一眼时,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见过贪婪的眼睛,羡慕的眼睛,嫉妒的眼睛,唯独你的眼睛是那种满怀心事,却欲言又止的忧郁。
老三给我讲了你的故事后,我发誓我要对你好,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被人爱,我要让你知道青春是有颜色的,你值得真正的为自已而活,为自已快乐。
那天从圣淘沙岛回来后,老爹问我,阿涛做你男朋友,做你先生怎么样?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是谁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梁汶娜,我要下定决心爱一个人太难了,可我竟然答应我老爹了。
然而你倒好,模棱两可,不答应。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收拾你的。
我以为她会拿着头盔打我,但是没有,她说完扑到我的怀里。
那一秒我确定我是爱这个女孩的。
那天晚上她带我去酒吧喝酒,我们喝了很多,她叫司机把我们送到酒店。
屋内迷离的灯光洒下,氛围暧昧。她如灵动的火焰,瞬间靠近,未等我反应,便紧紧环抱住我。
她的拥抱充满力量,似要将所有的情感与爱恋在这一刻倾尽。她的唇急切地压了过来,带着炽热的温度,疯狂地亲吻着我。那吻如狂风骤雨,又如玫瑰在夜色中肆意绽放,每一个触碰都饱含着热烈与奔放。
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紊乱却迷人,如同玫瑰馥郁的芬芳将我萦绕。她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却也似有魔力般,让我更深地陷入这热烈的漩涡。
在她的热情里,我渐渐迷失,只觉整个世界唯有她的存在,那如玫瑰般绚烂而不羁的她,用独特的方式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与眷恋,将这方小小的天地,渲染成只属于我们的激情王国。
我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深深嵌入自已的怀中。她的双手温柔地攀着我的脖颈,指尖轻触着我的肌肤,微微颤抖。
我们的身躯紧密贴合,胸膛相抵,呼吸交融。我微微低头,鼻尖轻触她的发梢,嗅着那令我沉醉的淡淡香气,目光中满是炽热的爱意与渴望。她仰起脸,双眸紧闭,长睫不停颤动,唇瓣微微开启,吐露出轻柔的气息。
我们的心跳声如同激昂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彼此的耳膜。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时间也在这无尽的缠绵中悄然凝固,每一个细微的触碰、每一次轻柔的呼吸,都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浓情。
那一晚,我属于男孩的青春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晕乎乎的,酒还没醒。汶娜已经醒了,她深情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只觉得,对不起人家姑娘,又有点害羞。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汶娜先开口,走吧,和我回家见老爹。
听到梁老板,我瞬间酒也醒了,我说,真的要去吗?我还没准备好。
汶娜有点生气的说,你要准备什么,又不要嫁妆。
我说,对不起汶娜,昨晚……
她说,大哥你别什么对不起,都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以后记住了,是我睡的你。
她说完这句话,她穿好衣服扬长而去。
回到矿山,林叔没有多问我,老三那时候已经回到清迈,他总问我,你真不愿意入赘当驸马,要不你帮我问问她家还有没有姐妹,我是很乐意的。
其实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勇敢一点往前再迈一步。
我脑子像一团浆糊,担心我的出身,担心我的能力,担心等激情退去撑不起汶娜的飒爽傲气,担心软饭硬吃最后伤的是自已。
又或者我根本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只觉得那样的生活于我本就遥不可及。
那天之后汶娜再也没联系过我,半年后矿山工作结束了,老三也再次来到新加坡接我们回去。
离开前一晚,梁老板又请我们到家里吃饭,那天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汶娜,她一直没和我说话。
吃好饭林叔和梁老板在谈事情,我和老三在花园里散步。
汶娜走到我面前,她问我,你准备好来我家没有?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沉默。
很久很久,老三笑嘻嘻的和汶娜说,他是怕你家的古曼童才不敢来你家。
汶娜是很聪慧的女子,见我没说话,她说,涛,人间烟火,山河远阔,后会无期。
说完她便骑着那辆曾经载过我的机车,呼啸着出门了。
从此我们再无联系,哪怕后来我去过好几次新家坡,彼此都知道我们同处一个空间,却再无半点瓜葛。
多年后,我在朋友圈看到那句话的下半句“人间烟火,山河远阔,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