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是新加坡的一个别称,不仅因为它在航海和贸易中具有重要地位,犹如海上的一颗明星,更因为“星洲”承载着海外华人对新加坡这片土地的认知与情感,所以除了“狮城”还有这个别称。
樟宜机场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林叔已经让司机在等我。
司机直接把我拉到矿山。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在林叔后面,挑着各种仪器,上山下坝,现场踏勘,回来绘图建模,每天忙碌着。
可偶尔精神会有点恍惚,林叔在我身旁说话,我全然听不见,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
林叔很快察觉到了。
他问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说,没有不舒服。
当然,我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的确不舒服,心里感觉总有东西,堵得慌。
有时我听到慧珍在耳边“涛哥、涛哥”的叫唤,有时是战场那些血淋淋的画面。
一天晚上收工回到住地。林叔把我叫到跟前,从那次我去红灯区救惠珍,他把我打得几天起不了床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了。
林叔说,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对,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你分享一些我的人生经验,这次不是教你为人处世,我到这个年纪也没活明白:
年轻时我向往旷野追求真理和自由,年轻气盛,满怀着对理想世界的憧憬。听闻缅共的理念,说是要为底层人民谋福祉,要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新社会,我就瞒着家人,毫不犹豫地加入了。
初到缅北山区的缅共根据地时,被那里的艰苦环境震撼了。简陋的木屋,匮乏的物资,可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我和战友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学习军事技能,研究革命理论。
我们虽然条件差,但心中有信念,就不怕吃苦。除了战斗,我们也努力为当地百姓改善生活。帮村民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修建简易的学校和医疗站。
看到那些孩子们能有书读,村民们生病能得到救治,就觉得自已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缅共内部也出现了诸多问题和矛盾。路线的分歧、权力的争斗,让这个曾经充满希望的组织逐渐走向衰落。
再后来,我就凭着学到的寻山探矿本领纵情山野,家族的营生我也不敢兴趣,这么多年都是兄弟姐妹在打理。 如今老了,时常会想起那段岁月。有热血,有牺牲,有希望,也有失望。
人生路漫漫,你会发现它并不平坦,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不可承受之重,却重重的压在你身上,很多时候这些并非合理,但是你必须低下头,抗争到底,永远不要放弃,一切终将变好。
我这一生历经沉浮,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能被批判者和否定者绊住脚步,在你人生的追梦路上,逆境让你便得,更加强大。
当然我个人并不太相信励志这回事,我也不大相信那种积极主动的努力奋斗,我相信的是现实生活就是一个巴掌,一巴掌扇过来后,你没有回头路,也回不了头,你只能往前跑,当然你没有资格回头,所以我不太相信什么奋斗和励志,我相信的是,只不过生活一巴掌扇了过来,它会不停在背后追着你,要扇你一巴掌,你不能回头,你也没资格回头。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主观的认为,这种观点也许是错的,但不要屈服不要退缩,不要停止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一切值得做的事情,必定要经历诸多磨难,你所做的事情越正义,你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这样下去,人会出事的。你不用现在就想明白今天说给你的这些话,以后慢慢领会。
现在矿上也没事,让工人先干着。以前来新加坡,也没带你好好逛过,我让老三也过来,这次出来就当度假吧,你好好调整一下。
过了几天老三也来了,林叔对我们说,明天穿整齐点,这个矿山的梁老板请我们去家里吃饭,我和他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第二天我和老三穿戴整齐,我把压箱底的西服,偶尔戴着撑台面的手表全都整上,老三也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下了山,我们的车,穿梭在新加坡这充满现代气息的异国街巷。
来到梁老板的府邸,是一座位于城市幽静角落的别墅,庭院中种满了热带特有的绿植,郁郁葱葱,其间还点缀着色彩斑斓的花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醉人的芬芳。
刚到门口,梁老板便热情地迎了出来。他身材魁梧,脸上洋溢着豪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生意人的精明与睿智。简单寒暄过后,我们被邀请进入屋内。
菜饭已经备齐,就等着林叔我们入席。
我们围坐在宽敞的餐厅,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鲜嫩多汁的娘惹烤鸡,色泽金黄,鸡肉在香料的浸润下别有一番风味;清蒸石斑鱼,鱼肉鲜嫩爽滑,入口即化;还有那具有浓郁当地特色的叻沙,辛辣与椰香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味蕾。每一道菜都能看出着梁老板对林叔我们的用心与热情。
梁老板和林叔频频举杯,回忆着他们年轻时的往事,觥筹交错间,两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激动。
老三低声说,别听他们两个在那吹牛逼,菜做的真是不赖,快吃快吃,多吃点,晚上我带你好好放松放松。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老爹,这就是你请的客人?”
一个女孩朝我们走来。女孩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一头利落的短发,在水晶灯下泛着乌金的光泽,她步伐灵动,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明亮有神,高挺的鼻梁下,红唇总是上扬成一个自信的弧度。整个人散发着自信、飒爽的活力,毫无忸怩之态。
见到女孩,梁老板赶忙招呼她过来说,快和林叔问好,让你回来吃饭,你也不准时,赶紧和林叔赔不是。
女孩举起酒杯说,不好意思林叔,我以为又是我爸爸安排的无聊饭局,我来迟了这杯我先干了。
随后,梁老板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姑娘汶娜,现在长大了,性子太野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叔也给女孩介绍了老三我们俩,女孩客气的和我们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