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年里,陈明艳时常和袁小杰在一起,还和袁小杰一起回家,看起来才不那么悒悒不乐。但最近,她却因忧心家事,在课堂上出现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师点到她的名字,她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不动,走了神。很多想法让她脑袋里的事情变得繁重,只要一走神,就会木桩一样地坐着不动。课外时间,她把书拿起来再放下,根本没心情去看。梁博文觉得她要是再被繁杂的事情扰到,非把她折腾垮了不可。如果她心里的悲痛情景不断地沉积,被自已为自已设下了无形地绊子,不难落入不能自拔的心志,再沉入自拟深渊不能知途归返的境地,任谁都帮不了她的忙。梁博文思虑一会,心绪才略感轻松地说:“奶奶说过的那些艰辛岁月里,都有那么多人在困境里想着一定要学习,一定要让知识来武装自已呢!如果一个人没知识,就没有出路。如此一来,人的一生就埋在那些土坷坷思想中,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只想种下庄稼,再长出苗,数着日头,看收成了。庄稼种下了,还得需要培植的知识吧!我妈和我爸都说,一定要好好学习,走出一条完全属于我们的路。多学知识,才能长出息,才不会担心我们在以后的生活里,和人生路上没出路可走。”仍就说着真实的事情,希望陈明艳能明白她的心情。
陈明艳听过她说的话,突然想到梁博文最近让她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也正是像梁博文父亲一样的长辈们都看过的。她记得书上写着:感觉到了东西,我们不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更深刻的感觉它。梁博文当时说:“这句话,我听家里好几位长辈都提起过,可是分不出是谁最早说的了。后来,我才知道是父亲说过,别人记在心里,时常去重复的。”心里总觉得被什么揪着。陈明艳思虑事情,梁博文如同自说自话的讲着:“有时还真得知道,知识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到底有多重要呢!没有知识,思想再有,也不能确定出一个正确,而准确的目标。像我父亲这代人,或许有很多在人生中会充满一些遗憾吧!”追味中,梁家诚平静而苍白的脸庞,再次清清楚楚地映在了梁博文的眼里。她只想从侧面说说陈明艳,让她不要在临时出现的生活困境面前徘徊不前。梁博文的想法在想到梁家诚的这刻,却不自觉地陷进了无限延伸地悲哀中。悲哀中有种痛,一直悄悄地漫延着。她忍着,转着弯不去想,还是让那种刻心铭骨的痛,深刻在了心里,也让悲伤再次萦绕住了瘦小地心灵。突然间,她感到有些明白了那个年代。由于多少人没有文化,而摧毁了他们生活天空里可以编织的那些梦。有些似是而非的想法,与冷正敏说得经历联系到了一起,倒更客观地说明了读书的重要性,让某些时代感更真实地存在了。她不知道那个年代,要用什么色彩和笔调去描述。不过,她还是只想依事就事的,说给陈明艳听听。陈明艳听过原尾,发现有些事情也的确有听说过。她说:“他们那个年代,是心里落上了厚重地尘埃。毕竟他们的亲身经历,都无法脱离那个时代本身具有的苦难。”觉得能理解一些当时的感受。梁博文感叹着说:“随着岁月的流逝,再说起来,已经转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事,再理解起来,与当时的情景也应该有了很大地出入了吧!不过,不是还有“即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人知”的说法么?历史形态用这两句,可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啊!这两句话,说得不正是那个年代里发生的事情对那时的影响么?奶奶说过,我记得好像说得是一九六六年五月,到一九七六年十月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真实事情。她说过这些的时候,还说她自已是文盲呢!听她后来说的话的意思,意思是说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只为教导我和哥姐几个呢!她希望让我们记得长辈的苦,好好地学习,走出那座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完成她们没达到,又苦心付出了精力,还无所释从于不能实现的那些目标与梦想。”说着,想到了老藤蔓,感到长辈们正像那些枯老藤蔓,用坚强地生命力,顽强地迎接着人生路途中的风风雨雨。而他们的精神似藤蔓在年年伸长的日复一日,让绿蔓嫩叶去探寻未知的明天。她们走在这条路上,正如那些绿蔓嫩叶,需要经受得住往来岁月的考验,也顺着老一辈的思想去接受文化,在获得精神食粮与文化知识的不断学习中向前,去寻觅老一辈们在年轻时还达不到的,通往更美好生活的那条道路。
梁博文追味这些,还是觉得受益匪浅。陈明艳听过这些恍如一梦醒来,也明白了梁博文是话长意短。她往前走,明白梁博文话意后的心绪难以平静,而眼泪也盈满了眼眶。她心想着:“在学业上,我是打起了退堂鼓么?”是问,也是肯定,还再想着:“爸妈对我付出那么多,供我读上很多人向往的学校,是对我充满期望的呀!还有袁小杰的爸妈,相同我爸妈样的付出,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心债啊!”思索过这些,心里还是感到了很是愧疚。
周末,袁小杰早早地起了床,洗脸刷牙过后,匆忙地乘车赶往了学校。她一到学校,就往平时梁博文和陈明艳去的操场奔去。走着,她感到开心了许多,一路上还在想:“爸和妈,还有韩禹的爸妈,把我说的事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她们说,会一起到陈明艳的家里看看。还说,到时候一定让我们一起跟着去,还可以给他们当向导。陈明艳的事情总算是能解决了。”轻声地叹息着,想到为了袁建国和蒋颖颖的想法感动得一晚没睡,也想尽快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明艳。
袁建国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是被蒋颖颖的父母蒋国栋和艾美美收养以后,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的。他们和袁建国的父母袁贻忠,方小茹是战友。抗战结束之后,大家的生活平静了许多,才在安稳地进入了正常地生活以后,结婚生下了袁建国。袁建国年龄尚小,而袁贻忠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因无法救治离开了人世。方小茹接受不了失去丈夫的现实,不久后也一病不起。没隔几天,她就因胸闷气短,久咳不止,与世长辞了。那时,袁建国还不会踱步。他们临终时,一句遗言都没留下。留下的,只有他们与蒋国栋和艾美美之间的一个永远地握手。当时,袁贻忠紧紧地握着蒋国栋的手,看着抱着袁建国的方小茹心情沉痛地全身颤抖着,泪流满面的站在她的面前。或许,他当时的眼神里的最后一点光芒,正是为方小茹抱在怀里的袁建国发出的。而那深情地一瞥,也是一个人在他人生的弥留之际,对人间的最后一瞥吧!方小茹临去世时,却握紧着艾美美的手,看向了蒋国栋,并在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以后,一直睁着眼睛看着袁建国。艾美美心痛地说:“小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泪流满面的,因心中的难过完全无法压制。她对方小茹不断地说着安慰的话语,即使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了,还是说了。说着,她也如似安慰自已。蒋国栋听着她的话,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再转过身,他把袁建国抱在了怀里。他看到方小茹的脸上有了笑意,即使心存无法再守护袁建国的抱憾,还是由衷地笑了。后来,艾美美追思这些,在心里嘟哝着:“或许任何语言都不能安慰一个即将靠近死神的人吧!”与她当时的毫无想法联系起来,知道当时确实是坠落于悲痛之中过深了。方小茹去世之后,蒋国栋和艾美美把身在几千里外,说了几十年方言都没变音的方小茹,陪同袁贻忠一起,埋在了那座异地的城市。
时隔不久,蒋国栋和艾美美在新政策颁布下来以后,看到家庭条件允许了,让袁建国和他们一起返回了离别几十年的现居城市——袁贻忠和方小茹的故乡。袁建国跟着他们,直到长大懂事,才犹疑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我不和你们一个姓呢?”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一些传闻。蒋国栋思虑再三,说:“你父母生病,没得到最好的救治。他们一前一后的相隔不久,都去世了。”才知道父母早就双亡。真情实景被蒋国栋述诉过后,即使袁建国对身世早就有所怀疑,可是一时竟然也无法接受现实。他想:“生活过这么多年,对自已付出那么多的父母,怎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呢?!”父母受得苦难在他追忆的情景里出现,令他心情纠结,很长时间都处在困惑中。直到他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和蒋国栋谈心,在分析和思虑事情的经过中感受了一次心灵的长旅,让心灵随着过去的时间,如长途跋涉的有了一次亲历的回顾,才勉强地从精神备受折磨的痛楚煎熬中跻身而过。他感叹着:“爸爸和妈妈,还有那么多长辈走过的路上都密布着荆棘,那得有多少死后复苏的情结啊!他们热爱生活,对生活心存感激,感叹拥有的生活来之不易。或许是觉得人世冷暖,过于明显吧!”触动身心的思索,沉湎在了探索事情发生的原因的经过之中。
袁建国到了谈婚的年纪,都是听家人谈到了,就推说:“我还是再等等吧!”直到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蒋颖颖,也不肯谈婚论嫁,蒋国栋和艾美美才发现,两人时常在一起谈心,甚至是无话不谈。蒋颖颖也理解袁建国的心结,而袁建国知道蒋颖颖和他并不是一母所生,可碍于情如亲兄妹,有些话还是不能不摆在心里。两人想来最是理解彼此,即使都工作了,还是相互牵念最深。蒋国栋和艾美美觉得两人不但是兄妹,更像是夫妻,在感情上怎么说都分不开人世间最不可或缺的三种感情。后来,相熟的几位老同志聚在一起谈起这事,都说:“自家看大的孩子,让他们生活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呀!”总算把他们的事情定了下来。
袁建国和蒋颖颖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步入婚姻,还生活得非常地幸福。直到两人结成夫妻了,这个家的悲哀事才被喜事充淡,似渐渐地远离了过去地阴影。事隔一年,经受和感受人生岁月苍桑变迁的这个家庭,在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中,迎接到了一个新生的生命——袁小杰。袁建国第一眼看到袁小杰,就像听到陈明艳的经历那样,有一种如同被刀刺到胸口的疼痛。他发现公司日渐扩大化的走到现在,在时间由不得追溯中,心念才到达了一个可容不能容之事的境界,而心绪也自然平静了下来。生性的平和,让他沉静于一个没有私心杂念的境地,而且平时还舍身处地为有需要帮助的人着想。
蒋颖颖跟在袁建国的屁股后边长大,对他整个人也是了解得透透彻彻的。两人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想到某事,或者做出某些决定了,都能心灵相通到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达成了意见统一。公司的发展史上,有蒋颖颖功不可没的尽心付出。知道他们的人总说:“生活中不缺屳仚屲冚的事,即使是对一个人的历练,那也是人生常态啊!你们再看建国和颖颖,是不是不得不说,他们可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呀!”在远近的朋友圈里传出了一段爱情童话,一篇人生的佳话——这样的佳话,在经年以后,还一直在持续地被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