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明艳和梁博文从阅览室回到宿舍,梁博文翻看着平时学习的书籍,而陈明艳依然拿出记事本,写着一周发生过的事情。陈明艳想到最多的,还是魏晓文和唐欣出言不忌的事。她寻思着,写着听后感言:“如果走在人生中,你感到沉痛;如果走在人生中,你有过失落;如果走在人生中,你的笑容不从容;如果走在人生中,你受尽侮辱;记得,都生活在一个人生中,只有一个环境。站起来,走过去,不因情景相同地要在他们周围徘徊。我希望有些事情,只要写过了,就走过去了。我不希望我认为不情不愿,和避讳的事情,出现在其他人的身上。只要我写过了,走过了,所言所行暂且就忘到一干二净吧!有些事情,既然你走过了,那么走过了,还不就是走过了么?有些话语,既然你听过了,那么听过了,还不就听过了么?任何事情随时都会发生,什么话都会有人敢说,只要坦然从容的去面对了,做就让她做,说就让她说,我们还是完全可以做到不屑一顾。一个人存在和不存在思想更迭,都会影响到彼此。或许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事情,那些恶语中伤正是缅怀往事,不合时尚被他们套穿了以后,又寻了个地方打算舍弃的呢!谁有必要去和谁理论,谁也没必要去巴结谁。倘若生活困窘到停滞不前,有逶身于人,倒不如提前把灵魂抛到九霄云外。如果生活让一个失去了人格,失去了做人最起码的准则,还不去坚持生活的原则了,曾经对生活的追求,做过的努力,不但白费,直接就是一步步走向了错上加错的深渊啊!”认可接受发生过的事情,但不希望事情再发生。陈明艳想:“一个夏天的美好,还是值得我用一种执著地思想去追随。好生活就是要有付出,才会有出现。前景如画,不是没有可能。自然地生活,需要自然地去接受生活,才可能让一切能来得合情合理吧!”思虑过,自语着:“生活还在继续,还在等待着我们去翻看人生中不如意,和如意的那些章章节节呢!明天,无论对谁来说,只要走过了坎坷与荆棘,都还会是一路美好的啊!”她的心灵纯洁,思想也完美无瑕的,对于精神世界也可以做到苦中作乐,或者对不美好的事情并不强求牵强地去美好,因此对任何并不精虞地事情还是都抱了谅解的态度。
季节更迭之际,云朵聚集在天空,越看越觉得积重。秋雨一场场地落下,让天空挥洒出了漫天地间的一片透心地清凉。
早上,梁博文来到操场,看到操场边的草地上有蚯蚓钻过地下时拱起的一垄垄地泥土,就像田间的垄席。或许是雨点滴打的原因,让有的蚯蚓露出了芬芳的泥土,游走在湿漉漉地,沾满细碎雨珠的青草上。
太阳逐渐地升了起来,地平线处的暗灰消失了,出现了道道绯红地霞光。梁博文走到石栏杆下,坐在雨水冲洗的透出了筑造原色的灰白色平台上。不远处的长廊两侧,由于树木长得葱茏,挡住了她的视线。而树影里隐起的落在枝叶上的水珠,经晨风吹拂,照在光中一闪一闪的。地面还有成汪的积水,在阳光下映出一碧如镜的亮影。长廊的不远处有一条伸向校墙外的河道,她静静地听着,不时地会传来如似山间泉水的淙淙奔流声。
梁博文没像其他的同学尽享周末才有的清闲,去好好地睡个懒觉,却是早早地起了床,希望看看雨后学校周围的景象,寻找一些自然造物中的美好。在那些美妙地景象中,可以用鲜花开放地容颜微笑,让笑意里充满胜利感。即使生活的这个年代,让她在生活的更迭中,觉得蒙上了一些暗灰地色调,而有些臆想更尽于完美。可生活背后,隐藏地生活意义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与本质不无关联。就像白天与黑夜交替,再现实不过。人人在这种情景中,都不会脱离现实地本质。她赞叹这些,思索过这些以后,看向了天空。只见天空中万里无云,晴朗处是一片灰暗蓝的天空包围着一片浅灰白的天空,形成了一个深隧的穹顶。
陈明艳也没习惯睡懒觉,不过还是较梁博文起床晚了些。她走过操场的边源,看到天空正如天花板,实实落落地压在她的头顶上。操场的围墙上一丛丛地蔷薇枝条上,仅剩的几朵雨后的蔷薇尽显残败,开到荼靡的花朵随风零落,摇摇欲坠的。飘落在地上的,落得满地红花瓣,白花瓣,渲染的匍匐于雨水里的灰枯色的花瓣,似诉尽的花殇,看着尽是些莫大地悲哀。她觉得此时的花景,再怎么感觉,都感觉不到平时喜欢时,蔷薇花树那种美丽,与喻示的执拗。看着这些,她不由地想:“生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它给我的想法里,到底应该去追加些什么样的追求呢?生活里有很多更高更远处的事物被我想到以后,是为了确定他们的美好,才发现在自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变得遥不可及了么?是不是我还不能在感到事事不顺的情况下,去坦然地走过本来在人生路上就会出现的这些事么?我不能像梁博文可以去隐忍,去超凡脱俗地微笑。”迈步往前走着,眼睛模糊了,心里也感到了莫名地悸动。她的眼睛里有眼泪,可是试图阻挡都阻挡不住,既然眼泪不能阻挡,只得走着抬手擦拭去了。她追味着,自问着:“我这是怎么了呢?我感到心里特别地平静,可是眼泪从何而来呢?”再往前走,有一排排地水泥栏杆构筑的绿植长廊挡在了拐弯处。她抬起头,看到梁博文正微笑地着看她。她心里一颤,眼中的眼泪在光线的照耀下盈盈发亮的,也没躲闪过梁博文的目光,而映在了梁博文的眼里。梁博文看着她怔了怔,低头不语地笑了笑,再抬起头,身心里居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想到已经不用再掩饰心情了,才往周围看着,话音轻慢地说:“昨晚的雨,居然下得那么大。看吧,草丛上有那么多雨水溅出的蚯蚓呢!”远处的落叶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的,和落在小水汪上的,都不为演绎相同的一个秋天。因为黄绿相应的落叶片片相衬,恰如排排竹筏漂流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上。
此时,一群麻雀钻过树下往远处飞,身影低飞高掠的,看起来像是些枯黄的叶片。随后,又有一群,它们似随着一阵风声,瞬间飞去的无影无踪了。可是鸟啼清脆,像一串串悦耳地歌声回荡在空旷地操场上。梁博文想:“鸟儿的家在天上,飞高飞远是它们的本能呀!看着它们,听着它们鸣叫,感到远远地走近它们,再望着他们远远地离去,都会是一些美妙的生活乐章,旋律古朴,却真实可见。人们生活着,或许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沉默地观察,和静默地感受生活的意义。因为在生活里喋喋不休的人,确实没有几个。而意识如昆虫游荡,如有的人闲暇呓思,也不过是再重复生活的细节——梦呓在白天黑夜都会轮回,相对生活,现实哪能阻拦。”两人静静地看着周围的景物,心境内的看法所持的差异,似乎并不大。
梁博文感到操场一片沉静,沉静地像是城市外沉寂的山野,似乎说万籁无声也不为过。可是时隔不久,她们想再拥有那种沉寂,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远处的阵阵喧哗,却似山野晨过后的鸟啼,百鸟朝凤般喧嚣。因为脚步声,话语声,突然一片嘈乱,相比起鸟鸣又的确是逊色了很多。而她不得不抛开沉静,走出了向往美好才出现的那片明净纯真地沉寂感。
陈明艳站起身,看着栏杆旁的藤蔓伸展在风里摇来摆去,发出沙沙地声响,想往前走走。梁博文看着她,轻声地问:“明艳,也不知道这些藤蔓长在这里有多少年了?怎么看着,看着,觉得和奶奶的脸,还有手,那么像呢?看吧,还有这些细枝,怎么又那么像某些时候,突然间让心境变得苍白的那些问题,和想去体察的那些求知的空间呢?”枝节苍劲,表皮皱折,显然是饱经苍桑才会有的景象。再看,她抬头往长廊上看,只见古虬的藤蔓不断地伸长,上面分生的枝节细长,而枝节上长的春叶经过了春夏两个季节,嫩绿的枝叶已经变成了沧桑的铁锈红色,又是另一种光景了。她想到冷正敏说过的那些年月,那些想到了却让眼泪都不能再流出的过去。
这时,陈明艳提议着说:“咱们围着操场转转吧!”迈步准备走走。梁博文点点头,站起身往前走,还在想着冷正敏说她出生前十几年时,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当冷正敏每次提起的时候,她都会立马地从书内的精彩想象中抬起头。她看书发现了书籍内容的精彩,听冷正敏说的也感到耳目一新。陈明艳看到梁博文沉默不语的,似在想事情,于是看着她,轻声地问:“博文,你在想什么呢?”居然生出了些顾虑。梁博文追忆着幽幽地说:“以前没事,我在奶奶那里玩的时候,总想看书。有时家里没有我想看的书,我就会到附近的书店去看。有时候,我也会去地摊上找书看。或许小时候喜欢看小画书,感到那些小画书都透着怀旧的色彩吧!奶奶有时看我看书,也会说些与书有关的事。奶奶说,家里要是有几本书的,就是知识分子的家了。如果没有人认字,书摆在家里没用,装饰房间也用不着。爷爷认字,有知识,家里儿女也受到影响,对书都有感情。大伯上过中学,再上高中,没有大学可以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就停学了。爸爸还好,读完了高中,由于年轻,还有上大学的机会。姑姑小,后来和爷爷奶奶住在农村,条件有限,也无法学到过高的知识。叔叔在农村学过初中,又回到城里,才一路学习着走到了现在。奶奶说,到农村生活,家里并没有多大的家什。最多,最让家人觉得宝贵的,就是那几本沉旧纸张写着黑字,发着陈旧气息的书了。那段时间,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和乡下其他孩子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区别。他们都要去山上干活,指望着干完活再记过工分,好能维持日常的生活。因此家人都早出晚归的,在山上干活。有时闲下来,大伯就抱着家里的书,翻来覆去的看。爸爸也喜欢书,书对爸爸的思想意识,有着很大的影响。但是,那些年月有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发生。爸爸在读完高中的时候,家里的书本早被翻扫空了。他们还是新青年,还得心持革命热情,听党的话,让奋斗精神时时地挂在嘴边,和时时地体现到行动中,一切都服从党的教导。当时,他们的意识,或许不会在“天理”和“人欲”里徘徊。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年月,会出现那么多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奶奶说他们经过的那些年月,我感到是在“造反有理”的观念,和情感反叛欲求中挣扎。人们思想简单,可又是那么地复杂,让人无法用准确地语言去细说,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年代出现。现在再想那些走过,想那时的事情,对所有人的影响都感到很深远呀!妈妈常说字认得不多,可是她们那个年纪的人,有的可以说是半文盲,有的干脆说来就是文盲。其实,古文字改进后,估计半文盲的人都成了文盲了。她们说,学习的时候多数都写老字,学习的也是繁体字。妈妈现在记东西,还用繁体字呢!我问她,她说是当时书写最标准的字,‘想改,难呢’!”一脸地平静,笑得也很是淡漠。陈明艳听着,往前走着。她们走出了一段,梁博文没再出声。她追问着:“你说的那个年代,是哪个年代呀?”在生活里似乎没有听说过。梁博文怔了怔,看着陈明艳,浅笑着说:“我听奶奶说过,好象是发生在一九六六年前后的事。”话音挺肯定。陈明艳笑了笑,往操场更远处看去。梁博文说这话,不但是对过去的想念,还是想让陈明艳不要舍弃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