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心再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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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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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薇心再绽
作者:
云肆意
本章字数:
9352
更新时间:
2024-11-20

午后,王氏病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宋府,宋玥华收到消息后,带着御医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彼时,宋启元已经在梅香院主屋了,看着长女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开口道:“好了华儿,府医每日都会为你母亲把平安脉,她一向康健,此次想来也无甚大事,你且放宽心。”

戴着整套金镶红宝头面的宋玥华,红肿着双眼并没有去看父亲宋启元。她今日又去了国公府,带了十足的诚意,文安郡主是见到了,但从头至尾,都没拿睁眼瞧她。

回到王府连钗环都还未来得及卸下,乍然听了母亲病倒的消息,便急急赶了过来。

她知道,自已的父母无甚感情,但平日里也还相敬如宾,毕竟原配正妻,无论怎样都会给足了体面。

在嫡子未降世前,父亲也没有允许庶子出生。

这些年来却逐渐两看生厌,从一些小事开始不断争吵,母亲不肯服软,父亲自去萍小娘的温柔乡寻一丝安慰。

但看父亲如今眼中厌烦渐深,宋玥华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悲凉,母亲为宋府,尤其是为长房,呕心沥血,做了这么多,如今却换不来父亲一丝怜爱吗?

前几年,外祖家已经有了颓势,即使舅舅力挽狂澜,经过几次权臣更替后,王家也还是慢慢被淹没在了朝堂尔虞我诈的漩涡中。

是因为这样,父亲才逐渐怠慢母亲吗?作为家中长女,她一早就很清楚,儿女私情与权势富贵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想着西次间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的母亲,宋玥华心中暗自叹息,但愿母亲醒过来后,能早点想通,有自已护着,还有诰命加身,再把持着宋家的掌家权,何苦纠缠父亲来不来梅香院呢?

思绪转瞬即逝,宋玥华已是王妃之尊,言谈举止比起闺中时,又多了几分严肃。

想着既是为娘家安宁考虑,便隐去了几分不满,循循善诱道:“父亲即便对母亲诸多不满,但请看在母亲多年操劳,为这个家尽心尽力的份儿上,还请对母亲多多看顾一二,家宅和睦,女儿与殿下才能安心。”

宋启元知道女儿这是真生气了,他面色讪讪:“知道了,家中之事,你与殿下不必担忧,眼下最重要是你要赶紧诞下皇长孙才是。”

这话真犹如刀子一般直直扎在了宋玥华的心口,她眉头紧皱,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说。

她能有什么法子,王爷不好女色,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呢。人人都道她与王爷琴瑟和鸣,郎才女貌,背后的苦,只有她自已知道。

越想越觉得委屈,宋玥华敷衍的点点头,走进了西次间。

半个时辰后,王氏悠悠转醒,看着孩子们都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自已,心中宽慰。就连被禁足于青萝馆的小女儿,此刻也坐在床榻边握着自已的手。

“母亲!”一众儿女惊喜的唤着王氏,包括听竹轩庶出的宋玉铭也携妻柳氏站在几人身后,目光殷切。

王氏看到她们二人来,瞬间眉目紧蹙,只觉心烦气闷。

宋玥华心思敏感,顿时就明白过来,她不动声色的将宋玉铭与柳氏二人带了出去,王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御医此时已经施针结束,正在堂中与宋启元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夫人郁结已久,此次又加之急火攻心,才会晕厥,长此以往,着实伤身,除了需要用药调理,还需放宽心多多休养生息,兀要再操劳过度了。”

宋启元闻言,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笑着对御医拱手致谢:“多谢御医,花厅备了上好的雨前龙井,还请御医挪步,品尝一二。”

“宋大人不必多礼,身为医者,该当尽心的。”

闻言,宋启元对着胡管事使了个眼色,胡总管立即会意,将事先装进荷包中的一叠银票,恭恭敬敬的双手奉在了御医身前。

御医看了一眼,压不住的唇角已经浮出一抹笑意,在宋启元再次相邀下,几人往花厅去了。

除了刚到梅香院看了一眼昏睡的王氏,而后宋启元就借着招待御医,离开了梅香院。

宋玥华看着这情景,心中悲痛,父亲竟然厌恶母亲至此吗?

她已是疲乏的很,谢玉敏这个贱人,坏了自已的筹谋后,便躲起来装病。至于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却被王爷小心护着,自已多说两句都不让。

两个罪魁祸首跟没事儿一样,自已却接连被羞辱,这口气,让她如何能咽的下去。

宋玥华拖着沉重的步子,再度进了西次间,看着兄长和妹妹齐齐围着母亲嘘寒问暖,她的这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只是萍姨娘实在可恶,勾的父亲神魂颠倒,下朝就往她屋里钻,等王爷的事儿落定后,自已一定要想个法子,狠狠收拾那贱人母子。

宋玉铭被晾在一旁,与柳氏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找了由头齐齐向宋玥华告辞。

等那两人一走,宋玥华才让人去唤了妹妹到东次间问话。

宋玥慈一听是长姐寻她,下意识的就对王氏撒娇,可王氏闭着双眼,佯装休息,并不理会她。

她只好起身,臊眉耷眼的往东次间去了。

撩开东次间的碧玉珠帘,宋玥华正坐在圆桌边喝茶,一袭正红团绣粉芍药大袖宫装,以及那整套的金镶红宝石头面,衬托的宋玥华整个都泛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夕阳西斜,昏黄的日光映照在宋玥华半张抹了脂粉的脸颊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冷冽的目光,让宋玥慈忍不住害怕。

“长姐,你找我何事?”

坐在圆凳上的宋玥华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是真不知自已错哪儿了吗?”

闻言,宋玥慈顿时明白,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妹妹知错,不该言行无状,强闯厢房,给长姐惹祸。还请长姐原谅妹妹无知之罪。”

看着她这副怂样儿,宋玥华冷笑道:“你无知?宋玥慈你已经及笄了,你还当自已是无知孩童吗?诗书上毫无长进也罢了,针织女工,掌家理事,接人待物,你哪一样用心学过了?”

听她声音越来越大,宋玥慈低垂着头,委屈道:“长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父亲也罚了我禁足青萝馆,难道长姐要把妹妹打死才能解气吗......”

“你还委屈上了?”宋玥华闻言心中鄙夷。

“华儿......你妹妹今早才退热,她昨夜从王府回来就病倒了,这会子不过强撑着来看我,看在阿娘的份儿上,你多担待着点儿啊......”

听着东次间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大,王氏深知长女的性子,对小女儿,若是说要罚,那就是真的狠狠地罚,谁的面子也不给。

但愿小女儿经历了这次,能有点长进。

宋玥华见母亲病倒了还要袒护这个废物妹妹,愈发气闷,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轻轻揭过。她放下茶盏,重重搁置在桌上。

“昨晚我分明叫你在厢房等着,你私自回府,万一路上出了事儿,可怎么是好?宋玥慈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就因为你无知,便要陷我于不义吗?”

宋玥慈闻言,仍是沉默不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自已受了好大的罪,长姐不说安慰,难道还想罚自已不成?

好半晌,只听宋玥华长叹一声,叫人把宋玥慈送回了青萝馆,并延长了禁足的日子,不许她到梅香院来扰母亲清净。

禁足的日子里,还要将女则与女训抄上十遍,抄完了再送去王府给自已亲自查阅,若是字迹不佳,便继续抄写。

宋玥华指望着通过这样的方式能磨一磨妹妹的性子,王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两姐妹之间不要生出龃龉便好。

做完这些,宋玥华又苦口婆心的对王氏一顿剖析,让她不要因小失大,妹妹的性子,必得下狠心磨炼一番,否则将来只怕要惹下祸端来。

王氏闻言,看向目光殷切的长女,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已放心上了。

宋玥华这才满意,又嘱咐王氏身边的嬷嬷和女使,务必替她照顾好母亲。

夕阳西下,宋玥华带着王氏给的一叠银票,正欲回府,恰巧碰上了姗姗来迟的宋玥薇。

两人目光相视,皆是一愣。

看着华冠丽服的宋玥华,以及她手中还握着的一叠银票,宋玥薇扬起了嘴角,退后一步,眼睑盖住了眸中的一丝讽刺。

“长姐安好。”

宋玥华眼神复杂,向着宋玥薇的位置进了一步。

“昨日花宴,妹妹可受了惊吓?”宋玥华说着,目光又落在了宋玥薇那截白皙的手腕上,那是一只价值不菲,通体透绿的翡翠镯。

宋玥薇感受到她炙热中带点怨怼的目光,面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姐姐命青竹送来了这只镯子,妹妹十分欢喜,妹妹只记住了海棠苑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百花园中江姑娘一舞动京城,尤其是王府中的千层糕,着实香甜。”

宋玥华闻言,微眯眼眸,上下打量着宋玥薇,似乎想看看仔细,眼前这个,究竟还是不是那个草包四妹妹。亦或者,现下的说辞,是以退为进?

“妹妹玩的高兴便好,日子还长,有机会,我再请妹妹过府来玩。青竹,我们走。”

她说完,便唤了女使,扬长而去。

宋玥薇面上的笑意仍在,只是眼底冰凉一片,方才余光瞥见那叠银票,足足两千两,还不知王氏从哪里挪来的。

此时,红梅也抱着一只锦盒进入院中。她抬眼便看到了宋玥薇,忙上前行了一礼。

“姑娘也来看大夫人吗?”

红梅最不愿意来梅香苑,眼下看到宋玥薇在,顿时心里放松下来。她来,不止是送些补品,还要为老夫人传话,依着王氏往日的性情,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脾气。

宋玥薇从池莲手中取了锦盒,里头放的是上次王氏给她的一批药材,只是这批药材,大约是因为存放不得当,失了药性。如今换只锦盒,物归原主,再好不过了。

“一道进去吧。”

池莲与红梅相视一笑,跟在宋玥薇身后,齐齐进了主屋。

丁香打起软帘一看,疲惫的面容上仍是保持着笑容。

“四姑娘安好,夫人已经清醒,大公子和大少奶奶正在里头陪着。”

宋玥薇走在前头,顺势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丁香。

“听说长姐请了宫中的御医来为伯娘诊治,伯娘向来康健,何故病势如此凶?我库房中的药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便都拿过来了,若能用,倒是帮到忙了。”

计谋失策,加之事多食少,再有宋启元与宋玥慈父女俩轮番让她受气,如何能不憋出病来。

丁香闻言,接过那锦盒,交给了旁边的小女使,红梅也顺势将自已手里的补品一道交给那小女,又唤人去沏茶来。

“多谢四姑娘和老夫人关心,太医看过,说夫人只是劳累过度,好生养一段日子就能养回来,无甚大碍。”

宋玥薇呼出一口气,笑道:“那我便放心了,伯娘常年辛劳,也的确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言罢,几人已行至西次间。

三人齐齐向王氏行礼后,又对宋玉诚与林氏问安。

林氏端着一只汝窑天青釉碗,正伺候王氏服药,模样儿认真,几次取了自已的绢帕为王氏擦拭嘴角。

待到一碗药汁用尽,林氏又取了一枚蜜饯,准备喂给王氏,被王氏推脱开来,蹙眉道:“又不是小孩子,吃药便吃药,拿这些劳什子来哄我作甚。”

林氏闻言,只得尴尬的缩回了手,嘴角微微一沉,眼眸望向宋玉诚,然而宋玉诚眸光一转,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林氏只得生生忍下。

王氏说完,瞥了一眼站了许久的宋玥薇,终是笑道:“你来了,昨日花宴才过,这便休息好了?”

宋玥薇见状,知道王氏这是没有得逞,便记恨上自已了。她唇角一扬,将方才同宋玥华说过的话,又说与王氏听。

王氏听完,神情同宋玥华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女俩。

“你是个有福的,一向最得你们祖母欢心,慈儿却不如你......”

“伯娘说笑了,三姐姐不过是性子活泼些,我倒羡慕三姐姐,有亲娘时时看顾。”

说到此处,宋玥薇分明瞧出王氏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只是一瞬而已,宋玥薇甚至觉得自已看花了眼。

见场面冷下来,红梅适时走上前来,虽是奉老夫人的令来传话,但那些话,她已经在心中反复斟酌了许久。

红梅态度恭敬的对王氏行了礼,才道:“夫人,老夫人怜惜您掌家辛苦,特让婢子来看望,另择,老夫人还说,庶务亦可让少奶奶着手帮着打理,让夫人只管好生休养,保重身子。”

她说完,分明瞧见王氏面色变了又变,细长的眼眸中,杀意一闪而过,看得让人心惊。红梅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话已带到,无论大夫人能不能接受,她都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坐在床榻边的林氏闻言一顿,难掩眸中喜色。

王氏到底掌家多年,很快便镇定下来,只是目光沉寂如同死水,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十分骇人,王氏心中冷笑,死老婆子,趁我病着,就这般急不可耐么?

屋中一时寂静,唯闻得几人的声息,红梅只觉压抑的厉害,绢帕在手中握的紧紧的。

宋玥薇确是习惯了的,从前,王氏想要打压自已,便是这般,叫自已站在一边,不与自已说话,只当没看见一般,直站到摇摇欲坠,她便冷嘲热讽几句,再放自已回去。

那时祖母身子不好,积年累月都在床榻上养着,即便寒冬腊月,站到手脚长出冻疮,自已都不曾告知过祖母。

外人瞧着,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内里的苦楚,她只有生生受着。那些各式各样的,细碎磨人的“小惩罚”,最是熬人,也一点点的,将自已的棱角都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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