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能再吃些”
这一次,璇玑没有再惯着司凤,当即拒绝道。
“不行,就算没饱,你也不能再吃了,吃太多不利于消化,更不利于伤口恢复”
现在对璇玑来说,一切有碍于司凤伤口恢复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璇玑不同意,司凤也只能作罢。
璇玑收拾了碗筷后,就出门找大夫去了,留下司凤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反复回忆璇玑带给他的甜美。
没过多久,璇玑便带着城里最好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替司凤把完脉后,肯定地向璇玑保证,司凤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确定司凤没有内伤,璇玑才算是松了半口气。
剩下的半口气,自然是得等司凤身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才能松。
送走大夫后,璇玑便扶司凤躺下,要他休息。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买些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听着璇玑这般熟稔的叮嘱,司凤竟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恍惚感。
“我多想,陪你一起去买菜”
“那你就快些让自已好起来,到时候别说买菜,连做饭都是你的活儿”
“求之不得”
出了门的璇玑,并没有像她对司凤说的那样,去城中的市集买菜,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炷香后,璇玑的身影,出现在了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的大门前。
司凤如今还是锦衣卫的在押犯人,而她在未得到上司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带司凤离开大牢,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定然会被问责。
璇玑知道自已进去之后,要面临什么,可她必须来此,向指挥使交代缘由。
璇玑跟着通报的人走了进去,越过正堂,在院中见到了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省(xing)。
(以嘉靖年间陆炳为原型,即《锦衣之下》陆绎之父陆廷)
“卑职参见指挥使”
“听说,你把那个画师,从诏狱里带走了?!”
陆省开门见山,听着是询问,但语气中满是肯定,璇玑也如实回道。
“卑职不敢欺瞒大人,确实如此,此人如今,正在卑职的家中养伤”
“你做事向来缜密,行事自有谋虑,不然本座也不会将藏宝图一事,交予你来调查,可你此番行为,却让本座甚为不解,莫非,你真的念及旧情,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有意网开一面?”
璇玑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解释自已的行为。
“请大人明鉴,卑职绝不敢因私废公,袒护嫌犯,卑职正是为了查找藏宝图的下落,才将其带回家中”
陆省闻言转过了身,背着手,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璇玑,开口道。
“哦?说来听听”
“是”
陆省没有示意璇玑起身,璇玑自然不能起身,就那么跪着,解释自已的所作所为。
“回禀大人,自从大人将查找藏宝图下落的任务交予卑职,卑职便一直在暗中追查,月前,卑职得到消息,有一画师知晓藏宝图内情,卑职追查之下才知,此人竟是卑职相识之人,为了封锁消息,避免走漏风声,卑职当即将他关入诏狱,想要从他口中问出藏宝图的下落,奈何,无论卑职如何审问,他都坚称,并不知晓藏宝图一事,严刑拷打之下,他却始终未曾改口,卑职心想,若不是钢筋铁骨,便是真的不知内情,毕竟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藏宝图下落有关,有的,不过是一个不知来处的传言罢了,因此,卑职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许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企图转移锦衣卫的视线,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自已则坐收渔翁之利,伺机夺取真正的藏宝图”
听完璇玑的解释,陆省思索片刻,肯定道。
“你这般考虑,倒也在理,可倘若,他真的知情呢?”
“这便是卑职带他回家养伤的原因,卑职与他本就是旧识,且他——,且他对卑职,似有爱慕之情,卑职心想,若是卑职在他养伤期间,悉心照顾,假以时日待他放下戒备,或许能从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璇玑坦言司凤爱慕自已一事,是因为这一个月来,司凤不是在受刑,就是在画画,画的还都是她。
她是主审,可诏狱中也有其他的锦衣卫,司凤爱慕自已一事,只怕早就传到指挥使耳中了。
他没有询问自已,大抵是知道了,自已在诏狱中对司凤的所作所为,确定自已并未徇私,才没有过问。
可如今,自已将司凤带回家中养伤,与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未免不让人往私情方面想。
藏着掖着反倒是显得自已心虚,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给人一种,自已的所作所为都是别有用心的错觉,这样反倒能取信于人。
“软硬皆施,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先不论他是否真的知晓藏宝图下落?单是你未经允许,私自将人带出大牢,这便是重罪”
“事急从权,未及周知,请大人责罚”
璇玑乖乖认错,丝毫不为自已辩驳。
她是锦衣卫,对锦衣卫的责罚一清二楚。
锦衣卫只看结果,不问过程,饶是她有诸多理由,可未经通报,私自带走诏狱中的犯人,确是重罪。
她早就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
“罢了,念在你过往功绩的份上,便从轻处罚,到卫狱自领十鞭,以示惩戒”
“多谢大人宽宥,卑职告退”
璇玑离开指挥使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璇玑在南镇抚司的卫狱领完十鞭刑罚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道去了一趟北镇抚司的诏狱。
锦衣卫指挥使司下辖的牢狱,包括北镇抚司的诏狱,和南镇抚司的卫狱。
诏狱?专门关押钦犯,涉及皇帝亲自下诏审理的案件,通常是朝廷要案的嫌疑人。
比如,藏宝图下落一案的嫌疑人,司凤。
卫狱?虽然也是关押重犯,但主要是锦衣卫内部被抓捕的人员,不涉及钦案。
再比如,因犯错而受罚的锦衣卫下属,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