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爸爸,你配吗?
二零四二年。
秦王庄村村西,有一座大山,远观此山,有一种龙象之势,所以,被称之为龙象山。
没有人知道,龙象山一个隐蔽的,不知名的小山岭。
山岭四周陡削如利刃,灵猿难攀。
然而在山岭的顶部一处位置,却修整的非常平坦,四周松柏环绕,丁香遍地。
在松柏中央,是两座相邻的坟墓,一大一小。
坟墓两侧,有着灵龟石马,檀香精塔。
大的坟墓前立有一墓碑,上书“爱妻冯敏安息之地”。
小的坟墓前,同样立有一墓碑,上书“爱女秦珊珊安息之地”。
坟墓之前,跪着一位老人,头发已是斑白,脸上老年斑一块接着一块。看似老人的身体很是孱弱,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透着精光。
只是在这精光中,却蕴含着悔恨,愧疚,痛苦与悲伤。
“敏儿,珊珊,我来看你们来了。这次来了,我就不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我去找你们忏悔我曾经的过错,我去找你们赎罪了。”
“但愿你们能原谅我,我知道,自已犯下的错误,再也无法弥补,我悔恨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我真的该死啊。”
“本来,我早就该下去陪你的,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我们的女儿,所以,我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女儿,可,还是晚了。女儿也离我而去。”
“也好,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等我见到你们,一定要跪在你们面前,好好忏悔自已。”
老者嘴里喃喃说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个贱女人,你就是个剑人知道吗?你如果不是个剑人的话,怎么会想着嫁给这样一个二流子,混混。”
“哈哈,就是,不只你是个剑人,就连你生的那个赔钱货也一样是个剑人,你们都要贱到一块了。”
“哎,打个商量怎么样,看你长的那么漂亮,既然你拿不出钱来,要不,就给我们舒服舒服怎么样?”
“不,不要碰我,把女儿还给我。”
“二叔,不要卖了我,我可以不吃饭,我可以干活,洗衣服,刷锅,打猪草,二叔,您千万不要把我卖了啊,您如果把我卖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纷乱的记忆,纷乱的场景,混乱在一起的语言。老者紧紧握住了拳头。
“啪——”
老者狠狠地给了自已一个巴掌:“当时,我就是一个混蛋啊。”
这一个巴掌,老者,丝毫没有留情,一巴掌下去,嘴角瞬间便流下淅沥的血丝,血丝呈暗红色,显示了它的老迈。
记忆还在继续,那时,他还是中年男人。
“会长,找到小姐了,可是,情况不太好。”美女秘书一脸惊惧地站在他的面前,微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立刻,马上带我去。”中年男人忽地站起身来,一股庞大的气势,如雷霆天降,压的众人感到一阵阵的窒闷。
这是一座贫民窟,简陋的棚房,四面都贴着补丁,纵然如此,也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四周不仅仅是脏乱差,恶臭侵袭更是让人胃里翻腾不已。
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里所弥漫着的庞大的死气。这就表明了一点,这里,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这是某园区的一个猪场。
这里,养着的,都是两脚的猪。低廉的饲养成本,高昂的利润空间,这使得某园区一度甚嚣尘上。
这个时候的猪场,一个人都没有,全部被清理一空。
行走在这座棚户区,中年男人表情平静,没有任何一个,哪怕是细微的,不适的表情。
众人来到一个小小的窝棚面前。
秘书上前一步:“会长,我们仔细地调查过,里面的女子就是大小姐,如今,她身上重要的部位,差不多都已经被摘除。仅仅靠着科技手段,延续着她基本的生命而已。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被丢入棚户区后面的小河中,随意腐烂。”
“我们已经想过所有办法,但始终无法移动小姐,小姐如果一旦被移动,生命就会随时消逝。”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迈过了房间那似有似无的门槛。
房间里,很是潮湿,虽然干净,显然,刚刚被打扫过。屋子里,也被喷了空气清新剂,味道不如外面那般冲。
一名女子,脸上浮肿,身体瘦弱的像是皮包着骨头一般,女子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如果不是这些管子,恐怕女子连一秒都活不下去。
“珊珊,珊珊,我的女儿,爸爸终于找到你了。”中年男人声音颤抖,双手抖着,去抚摸女子的脸庞。
女子听到中年男人的呼喊,死灰般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些神彩。
“你,你是谁?”女子迟疑了片刻,艰难地开了口。
这个中年的模样,对女子来说,既熟悉又模糊,和她幼时的那个身影,有些重叠。
但是,女子不愿意相信,也不想相信。
因为,她这短暂的一生,所遭受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如果有可能,她愿意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那个因为懦弱和愚孝,逃避现实,将一切苦难都施加在妈妈和自已身上。导致了妈妈自杀,自已被卖,然后,一直苦难到现在。
“珊珊,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中年男人颤抖的手慢慢靠近女子的脸庞。
“会长。”身材高挑的秘书,连忙上前拦下老者,“会长,小姐她,她感染了艾病。您、您……”
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冷厉的眼神盯着美女秘书:“她是我的女儿,我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受尽苦难的女儿。”
美女秘书盯着中年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退回到中年男人身后。
“你,你是秦立?!”女子情绪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我是秦立,也是爸爸。珊珊,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爸爸找你找的好辛苦。”
中年男人也就是秦立,此时,已是涕泗满面。
“哈哈,秦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从来都没有爸爸,我就是个野种,也是个赔钱货。你觉得,野种和赔钱货有资格有爸爸吗?秦立,希望你以后,都不要以我的爸爸自居,那会让我感觉到,非常的恶心。”
“如果可以,我更想亲手杀了你,以告慰妈妈在天之灵。”
“做爸爸,秦立,你家如果没镜子,你就撒泡尿照照你自已,你配吗?”女子疯了,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