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江律风重重地放下筷子。
说什么?陈最回过神,发现自已居然对江律风发了火。
顿时脸色苍白:“我没看到你夹菜。”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江律风淡淡开口:“真那么不想穿?”
“嗯。”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完全不像刚才还敢对他大喊大叫的人。
“那为什么要发火?你可以好好跟我说。”
陈最咬着唇,半天磨不出一句话。
江律风手伸过来捏住他的下颌,厉声道:“松开!”
陈最抖了下,放过他的嘴唇。
“你这坏毛病得改改,老爱咬嘴唇,谁教你的,下次再让我看到一次,我会用自已的方法来帮你改掉这个坏毛病。”
不用说,他的手段,陈最绝对是不想尝试的。
江律风收回手,示意陈最接着说刚才没回答的问题。
陈最低着头,视线回避:“跟你说你也不会同意啊。”
江律风气笑了:“难道你发火了我就会同意?逻辑被狗吃了啊。”
“你知道我刚才怎么想的吗?醉醉。”
江律风又道:“我想着你今晚如果你愿意穿新衣服,之后剩下的折纸也不用做了,我还可以带你去医院看你妹妹,甚至不穿也没关系,留着以后你总会有想穿的一天的。”
“但是这些,全部都被你给毁了。”
陈最颤着睫毛,要是平时他早就跟江律风撒娇了,叫着老公,让他不要生气。
但是陈最今天几乎已经确定何栩的意外跟江律风脱不了干系,他又怎会有心情做出这种事情来。
愣是一声不吭。
江律风还特意留了几秒,结果也没见陈最有什么表示。
反倒站在那满脸的倔强,一脸他没错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教训他。
江律风心里的怒火连成一片,面上却勾起嘴角:“我算是明白了。”
“陈最,你只要一出去就敢开始跟我对着干,一呼吸到新鲜空气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是吗?”
江律风站起来,慢条斯理将衣袖一圈一圈的卷了上去:“所以,你就不适合出门,永远被我关在这里,待到死!”
陈最心颤了下,惊慌抬头,却见江律风阴沉着脸。
他连忙站起来,抬脚就想跑。
江律风手搭在他的肩上,重重一按,陈最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坐好!”
桌上的米饭才吃了一半。
“你别动,乖乖坐好等我回来。”
江律风说完这句,转头去了客厅,他们刚才把购物袋顺手放在那了。
包括那件粉蝴蝶衣服。
等他拿着衣服回来,餐桌上空无一人。
陈最不知道躲哪去了。
江律风将衣服丢在桌上,冷笑:“让你等着偏不听,陈最你是故意在激怒我吗?还嫌我不够生气。”
别墅里的出口全部都封锁起来了,陈最不可能逃得出去。
陈最自然也明白,但是他太害怕了,江律风刚才的表情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所以等江律风一走,他就跑了。
陈最躲在餐桌下面,垂下来的红布将他整个人罩住。
他透过底部的缝隙,大气也不敢喘,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江律风的皮鞋。
那双黑色皮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江律风语气又开始变得温柔,听得陈最毛骨悚然。
“宝宝,我知道你听得见,是你自已出来还是我将你抓出来,被我抓到,那可就不一样了。”
“我倒数到五,如果你不自已出来,那我就去找你了哦。”
江律风顿了下:“五,四……”
陈最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他往前爬了爬,手够到红帘却又顿住了。
他实在太害怕,腿都要软了。
这一犹豫,江律风就数完了:“宝宝藏好了,现在出来可就不做数了,被我抓到的坏东西,我想想要怎么惩罚。”
陈最听到他这样说,连忙放下手,捂着自已的嘴巴,又往里面藏了藏。
“咚咚咚。”
皮鞋的声音在别墅里回响。
江律风故意提高音量:“宝宝有没有藏在卫生间?我得去看看。”
陈最听着逐渐远去的皮鞋声微微松了口气。
“啊,卫生间里没有。”江律风很快出来,他又走到厨房,像是自言道:“会不会藏到冰箱里啦。”
很快他略带失望的声音响起:“也没有,宝宝可真能躲。”
他走到餐桌前站定:“可是我想帮宝宝穿衣服,宝宝会答应我的吧,不过……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陈最瞳孔紧缩,盯着前方的那双皮鞋,牙齿直打颤,如果这时候江律风弯下腰,掀开红布帘,那他就能看到自已。
“算了,我也累了,先把这顿饭吃完。”
说着江律风就真的坐下来,开始慢慢用餐,他的脚尖就离陈最一点点距离,只要往前稍微动了下就能踢到他。
碗筷碰撞一直持续着。
陈最觉得再也没有比有哪一顿饭比这顿更漫长了,江律风吃了好久,他的腿都已经麻掉,却还不敢伸展开。
陈最紧张盯着,时刻提防那双脚踢到他。
还好,一直到结束江律风动都没动,坐相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传来动静。
“吃饱了。”
终于江律风站了起来:“宝宝是不是偷偷跑到楼上躲起来了?”
紧接着面前的皮鞋消失了,皮鞋声咚咚咚声响变小,听着就像在上楼。
为了保险起见,陈最耳朵贴在布帘上又听了好一会儿。
客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无。
江律风真的跑上楼去找他了,陈最慢慢地放下手,打算一出去就往院子跑,这屋内太不安全,万一江律风回头又坐下来吃饭怎么办。
至于之后被抓到会怎么样,陈最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悄悄掀开一角,客厅里果然没看到江律风的身影。
陈最聆听着楼上的动静,看来江律风一时半会不会下来,他开始大着胆子,一点点钻了出来。
要快!
陈最扫了眼安静的客厅,顾不上腿上的酸麻,一瘸一拐快步地往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
他扭开大门,庆幸的表情还未展露,表情却又僵住了。
陈最瞳孔紧缩,仿佛看到什么毕生最可怕的东西。
江律风靠在门边,含笑地看着他。
“宝宝,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