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惊恐地瞪大眼睛,血色在他脸上褪得干干净净,下半身好像被牢牢地钉在地面,失去控制,不听使唤。
江律风抬眸看他,脸上挂着微笑:“想去哪里呢?”
他慢慢地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略微低沉嗓音故意放得极慢,极轻,一字一句:“怎么,不跟老公说呢,宝宝。”
骇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脚麻过后的针刺感从脚底蔓延开来,陈最紧紧抿着嘴,恐惧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想一想怎么哄老公开心吧,起码你能好过点。”
光是听语气,还以为江律风是在好心的跟陈最建议,好像并没有太生气,但只要看见他晦暗不明的表情,陈最准能吓软腿。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
江律风绕到陈最身后,一只手环住他的颈部,这个姿势只要他手臂发力,以陈最微弱的挣扎,不出几分钟就能被他勒死在怀中。
这样,这人就只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不会逃,不会跑。
江律风看着这一截脆弱的颈部,眼神幽深。
陈最直觉氛围变得危险,身后人静静地贴着他,却久久不说话。
他微侧下头,忽然感到肩头一疼,江律风头埋在他颈部,一口咬了上去。
“啊!”
陈最惨叫,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惊醒,他挣扎着想要脱离江律风的怀抱。
“放开我,救命!”
江律风好像就这样要把他咬死。
陈最的挣扎换来的是更严重镇压,江律风死死地按住他,嘴里就是不松口,好像要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像是觉得陈最叫的太吵,一只手却绕到前面,用力地捂住陈最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叫声变得闷闷的,陈最疼得眼睛都红了,他发狠的甩开江律风的手,张嘴就咬了上去。
陈最一点也没有留情,用了全部的力气。
咬人并不能缓解疼痛,但能发泄肩上的疼痛,血腥味很快就弥漫口腔。
江律风不叫也不躲,手臂的疼痛让他清醒些,他终于松了口,像小动物舔伤口似的,舔下陈最颈部的咬痕。
已经渗出血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江律风这边已经松开口,陈最还紧咬不放,刺目的血液顺着手臂滴了下来。
滴答。
在陈最的脚背上开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陈最动了下,晃神,便松开口猛地推开江律风,他捂着肩头,半弯着腰喘气。
肩头一片火辣辣的,陈最扭头看了眼,发现伤势竟然没有自已想象中的严重。
他又看向江律风,灯光下他神色不明,垂着手臂,血液顺着小臂流到指尖,一滴滴血珠砸在地面上。
比自已严重多了。
陈最咬着牙:“是你先咬我的。”
江律风没有说话,他往前走了一步,陈最犹如惊弓之鸟,反应巨大,他退到桌边:“你别过来!”
对方又怎会听他的呢,江律风又走了几步,陈最有些崩溃,他看都没看,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他这边砸了过来。
江律风头一偏,东西擦着他的耳边砸向地板。
陈最几乎一口气将桌上全部的东西的扔了过去。
手边的东西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陈最拿起最后一件东西,情绪已经有些收不住:
“是你逼我的!江律风。”
江律风目光盯着那件东西,在灯光下五彩斑斓的水果糖,很美。
下一秒,陈最就扔了过来,动作是那么果断。
江律风没有躲,他直直地站在那,糖罐直接砸到他的肩部,掉下来的那一刻,全碎了。
滴答。
客厅静了静,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
方才两人还一起出门去买菜,气氛明明算得上和谐,共同挑选这今晚的食物。
但是这会儿,屋内满地狼藉,那些被精心挑选的食物,已经全被变成攻击的武器,用到了他们不该的用途上。
“真是的。”江律风看着那破碎的糖罐,低低笑了两声。
他怎么会指望陈最会情愿配合他,跟他做正常情侣都会做的事,是他异想天开了,陈最最擅长把别人的心意踩在脚底。
这人就适合用绝对的命令,一开口就不容置喙。
他抽出纸巾,随意擦拭两下手臂的血迹,随手扔到地板。
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这一动作消失了,他动作利落冲上去,擒住陈最的双臂。
陈最心惊肉跳,刚挣扎一下就被反手扭在了地面上。
半边脸贴着冰凉的瓷砖,这让他难受极了。
脖子上的牙印的血迹已经凝固,江律风有分寸他咬的不深。
江律风按着陈最,抬脚跨坐在他身上,手指点在伤口上,他重重地压了下去。
“啊,嘶……”陈最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接着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陈最想,难怪他要疼死了,肯定又流血了。
等温热的血液滴在他的脸上,陈最才发现这是从江律风身上滴下来的。
本来他手臂的伤口就深,刚才一用力,就又裂开了。
江律风指尖沾血液,强硬的掰着他的下巴,涂抹到陈最的唇上,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陈最看他动作,说不上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江……”
没等他说完,江律风俯身,堵住了他嘴里剩下的话。
嘴上一疼,江律风咬破了他的唇,陈最嘶叫一声,正要反击,江律风就退了回去。
明明那天自已咬嘴唇还被凶了,这会儿江律风却又咬他。
双标狗。
看着他流血不止的手臂陈最有些心慌,他不会咬到动脉了吧。
即使陈最不喜欢江律风,但也不想他死啊。
“你要不要先去包扎一下。”
江律风好像没听见他话似的,扯着陈最的衣服就想扒下来。
陈最一惊:“你干嘛!”
他太不配合了,四肢拼命地挥舞,这给江律风造成很大阻碍。
江律风顿了下,抬头目光定在桌上,那里放着一条领带。
此刻他需要借助一下工具。
他站起来,快速拿到领带,再返回来的时候,陈最已经一只脚站起来,他又想溜走。
江律风伸出一条腿,绊住他,趁人倒下的一刻,他将陈最双手绑了起来。
接着提溜着人进了房间。
陈最倒在了床铺上,手被他压在身下,这个姿势太难受了,他刚想侧身爬起来,结果一动,一把锋利的剪刀横在了他的颈部。
陈最大气不敢喘,乖乖又躺了回去。
利刃横在眼前,江律风的眼神又那么可怕,陈最恐慌地想,该不会自已咬了他,就要被杀掉吧,那婷婷怎么办?
他软了语气:“老公,你这样我害怕,能把剪刀收起来吗?”
好像说够了,江律风一句也不想跟他废话,面无表情,宝宝也不叫了。
剪刀在陈最的脸上拍了两下:“闭嘴。”
“刺啦——”
紧接着陈最身上的衣服被撕剪开来,顿时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冰冷的铁质感让陈最起了鸡皮疙瘩,剪刀沿着胸膛一路向下,他全身僵直,生怕江律风一个不小心没有拿稳。
剪刀挑起布料。
没一会儿,江律风就将他的衣服全都剪的稀巴烂,一点布料都没有留下来。
“不要......”
陈最拼命摇头,忌惮那锋利的剪刀不敢过于挣扎。
失去衣服让陈最很没有安全感,他拼命地缩着身子,想要挡住自已。
江律风站起来,盯着陈最蜷缩在角落,眼底一片漠然。
他看了会,转头拿出遥控器,将室内的温度调高。
耳边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停住了,陈最抬起头,却见江律风站在门口,一只手按在开关键上。
下一秒,灯暗了下来。
咔哒。
门也关上了。
陈最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之前江律风关他的那间小屋子。
江律风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了?
一关灯,这屋子就没有丝毫光亮,陈最知道这就是间空屋子,什么也没有。
他顾不上自已身上赤裸裸的,陈最艰难地借助墙壁站起来,双手被绑在身后,没一会手臂就发麻了。
陈最凭着感觉找到门口,手臂碰到了门把陈最却腾不出手开门。
他在黑暗中咬着牙,正准备重重踹了过去。
抬脚到一半,还是没有胆子,江律风正在气头上,要是自已这一脚下去,这人更生气可能会连脚都绑了起来。
陈最沿着门滑了下来,他也没叫,江律风不会理他的。
.......
张时辉接到电话刚下晚班,正准备回家补眠。
等他来到别墅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满地狼藉,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再看江律风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他震惊了:“你家这是遭贼了?”
他凑近一看:“咦,咋还被贼咬了。”
很明显的咬伤,半块肉几乎要咬掉了,这得多狠啊。
江律风沉着脸,没有说话。
张时辉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跟方子舒三人算是一块长大的,再了解不过了。
“你这要处理一下,咬那么深很容易感染的。”
电话也不交代清楚,江律风说流点血,他就简单带了几样东西就过来。
他拿出消毒药品,处理着伤口:“怎么回事,跟你养在家的那位闹的?”
张时辉有听过方子舒讲过,江律风养了一个人在家,跟金屋藏娇似的,也不常跟他们出去吃饭,据说还是是他们的学弟,就是脾气不太好,本来他还不太信,这样一看倒真是实话。
能从江律风的手上啃下一块肉,能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嗯。”江律风头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额头。
张时辉一顿:“怎么搞的,你养他脾气还那么大?不行换一个呗。”
江律风冷笑:“他在我身上也讨不了好。”
这次非得也陈最来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
这个反应,张时辉看他一眼,就不再劝了。
看来还是在兴头上,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以往他就没见江律风对什么人感兴趣,当初方子舒说他带着人回家他还以为是这个好友开窍了。
结果方子舒又说是个男人,最主要那人还不情不愿的。
他就纳闷了,图啥啊??
张时辉比他们年长几岁,也懒得管这些破事:“给你包扎好了,这几天别沾水,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好。”江律风看着他整理医药箱:“你消毒那些留给我一套。”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纱布也给你留下,就这点伤自已换。”
张时辉往里头看了看:“你那位呢?怎么没见人啊。”
江律风顿了下:“房间里,他出不来。”
张时辉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确实该好好教教,不然这钱可不是白花,别给你骑头上了。”
江律风没应他。
张时辉叹气:“本来刚还想来你这蹭顿宵夜,看来是没戏咯。”
他踢开地上挡路的糖果,免不了操心几句:“你这明天赶紧叫人来打扫,整的跟着凶杀案现场似的。”
等张时辉走后,江律风独自在客厅坐了会,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抽痛,粉色蝴蝶套装不知什么时候歪倒在地上。
江律风走过去,捡了起来,妥善地放回袋子里面。
张时辉还以为他会心软。
他转头回房间,拿着衣服进去冲了个澡。
陈最闭着眼睛,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昏昏沉沉,手臂发酸,几乎没有知觉了。
等他难受地睁开眼睛,等待他的还是一片漆黑。
江律风还是没有出现。
陈最在黑暗中眨眨酸涩的眼睛,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晚饭吃的那半碗米饭早就消化了,江律风甚至都没让吃饱。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难受,伤口疼,手臂疼,又饿又累,眼睛待在黑暗中久了也十分不适。
他还想上厕所。
陈最站起来,踢了一下门。
“江律风,你给我开门。”
门外静悄悄,江律风该不会是去上班了吧。
陈最恐慌地想,那别墅不就只剩他一个人,谁来给他开门,没人管他了。
不知他一个人又在黑暗中待了多久,门口处终于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门终于打开了。
光线照了进来,一道影子立在门口。
风从门缝里穿了进来,陈最打个激灵,才想起来自已身上什么也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