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陈最就真的被留在了别墅,一旦他不用上课,那么也没有出门的必要了。
江律风怕他无聊,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给他玩,但陈最一次都没碰过,他很早之前就疲于应对生活,到处奔波,他很少有时间玩游戏的。
现在突然摆出一堆单机游戏任他挑选,陈最反而不会了。
见陈最不碰,江律风还问他喜欢什么。
陈最想了下说,他想去医院看婷婷。
那件事情过后,陈最乖了不少,安安分分的待在别墅里,也没有给江律风找茬的机会,还会在床上主动叫老公,逗江律风开心。
果然江律风又说出那句话:“等我有时间带你去。”
倒不是他限制陈最出去看望他的妹妹,一来是他真的忙,抽不出时间陪陈最过去,二来好室友何栩联系不上陈最,就经常频繁出现在医院,江律风不想陈最这时候过去碰到他。
前阵子他们昨天关系才稍稍缓和,江律风也不想弄得太僵,他用其他方面补偿:“那故事书呢?我让人送些过来,电脑也下载了一些剧,你挑着看。”
陈最其实根本没有抱希望,他配合点头:“好。”
见他也不闹,那么乖,江律风亲亲他的额头,又摸了把脸才转身出门:“乖乖等老公回来。”
江律风一推开大门,外面冷风就刮了进来,A市的冬天能把人耳朵冻烂,他顿了下,又回头去看沙发上的人。
陈最刚好站起来准备上楼,地毯前段时间脏了撤掉了,新的还没换上来,这会儿见他赤着脚踩在砖面上,江律风看着就替陈最脚冷。
他是怎么看怎么不舒坦,本来陈最身体就老爱生病,还不好好照顾自已。
“醉醉,上去穿个袜子,别赤脚。”
“哦。”
这段时间相处陈最早就习惯江律风连这点芝麻小事都要管,比他爸还在的时候管得还多,简直令人烦不胜烦。
敷衍的态度,不甚在意的语气,江律风一看陈最又是在应付他。
陈最在习惯江律风的同时,江律风也开始更了解陈最。
阳奉阴违他最会了。
上班倒显的没那么着急了,江律风干脆把陈最叫上楼,从衣柜中拎出一双袜子。
“穿上。”
见江律风还想帮他穿,陈最躲了躲,赶紧接过袜子,他又不是双手残废。
等他穿好抬头,江律风还靠在门框边看他,陈最提醒:“你不去公司了吗?”
等江律风走出去,陈最倒数十秒,站起来,靠近窗边。
看着江律风的车开出院子,他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陈最绕了远路,特意避开摄像头,自从上次的教训,他深刻明白摄像头的重要性,这段时间他早就摸透了别墅里所有的监控位置。
江律风的书房没有锁,陈最打开一条小缝,跟只灵活的猫似的,悄声无息,一眨眼就溜了进去。
其实陈最很少进来这里,他对江律风的公务不感兴趣,但这次不得不来。
看到这里熟悉的沙发和办公桌,陈最连忙移开视线,周末有时候江律风办公累了,他会把陈最喊来,坐在这里陪着他。
陪本来是单纯的陪,江律风处理公务,陈最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小说,但总是陪着陪着就跑偏了。
沙发、办公桌他们都试过,也不过只是换个地方做那点事,所以陈最不太喜欢在这里。
江律风再叫他进来书房,陈最也不大情愿。
那些商业机密之类,江律风也从不避着他,陈最也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发现江律风的桌上居然出现了何栩的资料。
他顿时警铃大作,江律风查何栩干嘛?
陈最翻来覆去,好几天没睡着,他盯着江律风的睡颜,好几次想把他摇醒问他究竟想干嘛。
不过,陈最没有打草惊蛇。
他以书房有监控不适合做那些为借口,哄骗江律风关了摄像头。
崔助理不会上来,江律风也去上班了。
没有人能在这时候上来打扰他。
陈最一扭开门就直奔着书桌跑去,上次他就是在那边看到何栩的资料。
他从书桌上小心翼翼地翻了一遍过去,江律风的文件多,但不杂乱,摆放得井井有条,这书桌都是江律风自已在整理的。
最后陈最从最下层的柜子里面找到那份文件。
陈最连忙打开快速浏览,越看越惊心。
这上面的资料十分详细,基本涵盖何栩从小到大的档案。
好些陈最不知道的事情,这份资料都写的异常很详细,他越想越不安,越是琢磨不透。
静谧的办公室只有陈最的呼吸声。
陈最看完之后,连忙把资料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又细心将书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接着他又避开摄像头跑下楼,直奔院子里的小花圃,这段时间江律风看他看得紧,陈最一直没找到机会来取回手机,也不敢带在身上。
所幸,这两天并没有下雨。
陈最一出门就见崔助理又拿着那把大剪刀,又在咔咔咔修剪。
距离他藏手机的地点也不过两米的距离,他修剪完这颗,马上就会被发现。
要是被他看到了,跟被江律风发现有什么区别。
陈最连忙上前:“叔,看来你忙活一早上,喝点水休息休息。”
说着他递上一杯热茶,还是这水还是崔助理自已早上烧的。
崔助理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立马拒绝:“不用。”
窜得太高的枝丫影响美观,统一被修剪,一个圆润饱满的花圃慢慢形成。
崔助理剪完一个,发现陈最还拿着那杯茶,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他。
他顿了下,还是接过那杯茶。
陈最露出笑容,用请教的语气道:“这个难吗?”
一双充满求知欲的双眸盯着崔助理。
崔助理想了下,江总之前有交代,怕陈最一个人在别墅待着会无聊,让他如果有提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修剪应当也是一个打发的时间?崔助理这样想着,他侧身将剪刀递给陈最。
陈最在他的指示下,拿着那把剪刀来到了藏手机的花圃。
“这么多花圃你修剪要花多久的时间?”
“没多久。”崔助理回答一贯很简洁。
陈最心思都在脚边的手机,再剪下去就露馅了。
“那边花圃红色那种不好剪吧。”陈最忽然停下来,指指不远处盛开的红花。
崔助理转头看了过去。
也就是这时,陈最连忙蹲下来,趁着崔助理没注意,一个弯腰手机就滑入了口袋。
手机到手,陈最松了口气。
他又假装剪了两下,嘴里感叹:“果然不好剪。”
说着,又把剪刀放回崔助理手上:“还是还给你吧。”
崔助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等他再转身发现花圃里的绿叶已经东一块西一块,跟被狗啃过了似的。
手机早就已经关机了,陈最不慌不忙地回到自已的房间,从柜里扯出一条数据线。
旧手机虽然破,但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充了一会儿陈最就能开机了。
这次他没有犹豫,按下了何栩的号码,在这种情况下,他之前的那些纠结的小心思就显得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