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湾,陈最默念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但是没关系,陈最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清水湾。”
“好。”
陈最目光看向车窗,外面的风景快速闪过,玻璃窗上倒映着他沉默的脸。
由于他不知道详细地址,司机也没办法只能在路口处将他放下。
别墅区清冷得很,路灯倒是亮堂堂,就是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司机开着车离开后这里更冷清了。
陈最只穿了件薄毛衣,太阳下山温度就低了,更何况这里看着好像是在半山腰。
他搓搓手臂,正在思考要往哪边走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在路灯下站得笔直。
“你好。”陈最走了过去,刚要准备要问路突然卡住了。
江律风就没告诉他详细的地址。
那个中年模样的人,看着有些不苟言笑:“跟我来吧。”
陈最不安地问:“是江律风叫你来接我的?”
中年人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最也安静下来,他控制着两条腿机械地迈着,恨不得现在调头就跑,最终还是强压下内心逃跑的恐惧。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中年人突然停下来,比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陈最一僵,呼吸开始急促,他问:“现在进去吗?”
中年人点头:“江总在里面等你。”
陈最走进来之后,发现中年人没有进来。
哒的一声,还把门给他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站了会,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别墅里面很大,很空旷,陈最茫然地走着,等转过拐角,他就看到有一人坐在沙发上。
那眼神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直白又赤裸,那好像是在挑选一件合格产品的目光。
陈最僵在了原地。
少年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浓密的睫毛颤着,正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过来。”江律风声音低沉。
陈最一顿,走了过去。
“抬起头看我。”
陈最只好抬高视线,便猛地对上了江律风幽深的眼眸。
他心惊了一下,江律风在他眼中从来都算友好,即使是他们的吵架的时候,陈最从来没有见过江律风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他。
他避开视线:“江律风我……”
江律风这时却忽然出手拽了他一下,陈最没有防备,猛地倒在了他的怀中,反应过来就想抬手推开他。
江律风神色冷漠,语气没有起伏:“陈最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以为你来就代表你同意那些要求。”
这句话让陈最一窒,他缓缓地放下手。
江律风抱着陈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一只手钻到衣服里面,慢慢地往上移。
痒意让陈最难堪,不过他没敢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江律风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察觉到陈最的不情愿,他很快抽出手。
“显然你还没有考虑好,既然这样你走吧,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江律风不仅要陈最自已走到他的身边,还不允许对方有一丝抗拒的情绪,要人心甘情愿,装也得给他装出来。
“不是……”陈最惊慌抬头:“我只是还不太习惯。”
江律风却不说话,甚至顺手拿起一旁的杂志翻看,这俨然就是一副赶人的架势。
本来以陈最这种薄脸皮,对方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他早扭头就走了。
但是回去呢?他能怎么办,陈最又要陷入最初的困境,一想到婷婷由于交不起医药费,被人从医院赶出来……
陈最在原地僵了一会,他像只刚成年的蜗牛,从壳里小心翼翼探出头。
凑到江律风身边,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江律风微顿,其实手上这一页已经停留了好久。
蜻蜓点水般,陈最很快就移开了。
“上次我做错了,那时候我太鲁莽了,不该把你拉黑,对不起。”陈最艰难地开口。
陈最说的是上次他们因为帖子争论,他没有给江律风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拒绝了他,判了死刑。
江律风指尖微动,他当然不会觉得陈最是发自内心道歉,但这点示好对于江律风来说早就足够了,他恨不得将陈最拖到怀中好好抱一抱。
陈最等了片刻,终于见江律风合上杂志,重新抬头看他。
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陈最崩溃。
他指指浴室:“去洗个澡。”
洗澡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陈最颤着睫毛,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又不愿意了。”江律风声音冷冰冰:“陈最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在这过家家。”
“去洗澡,或者出门右拐,我都不拦你。”
说完这句话江律风就不打算开口了,他就是想逼着陈最,让他残忍的意识到这时候是他更需要自已的帮助。
只有自已才能帮他。
而陈最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能是他。
陈最好像是个犯错的小学生,他垂着头站在江律风面前,低声说:“我没有衣服。”
江律风没有说话,他又重新拿起了杂志,像是打定主意要冷却陈最。
陈最盯着江律风,昏暗光影浮沉,刀刻般的侧脸,下颌线条流畅,高鼻薄唇,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极其冷漠的下半张脸。
不多时,面前的人悄悄地动了。
江律风盯着一行字看了半天,听到动静他微抬眼。
陈最拧起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江律风放下杂志,目光盯着浴室的方向,微微勾起嘴唇。
浴室里哗啦啦……
陈最从上到下都仔仔细细地洗得非常干净。
关了水,陈最本来想把自已换下的衣服再穿回去,但是想到江律风那个态度,他顿了下,重新拿起架子上放着一条白色浴巾,尽量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
自已的那身衣服他也小心地叠好,放在浴室内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偌大的别墅,他也只能在不起眼的角落蜷缩,只希望江律风不要太注意到他。
陈最一出去,江律风带着嘲讽的话语就随之而来。
“我还以为你晕在浴室里面。”
陈最紧张拉了下浴巾,他只裹了下半身,里面什么都没穿。
“东西不熟悉,水打不开……所以我花点时间研究了一下。”
江律风这会儿压根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目光已经黏在了陈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