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站在两人中间有些头大,他真没想到何栩居然在家,还偏偏那么巧就这时候出来。
千防万防,这两人还是见面了。
陈最率先打破沉默:“何栩......你下午没课吗?”
何栩点了下头:“嗯,没课,你这是......”
陈最马上明白他这问的是上课怎么还带个人。
江律风抱着胳膊站在一侧,也不说话,挑眉看好戏似的。
“他送我过来的。”陈最无奈。
江律风勾着唇,补充道:“刚好在我家吃完饭就顺路送他过来了。”
果然何栩听到这话,皱了下眉,看向江律风:“你家吃饭?”
他又问:“难怪你这几天没回宿舍,也是住他家?”
陈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含糊道:“算是吧。”
他正准备将这件事含糊揭过,结果江律风偏偏来一句:“陈最,你什么时候要搬行李,我去帮你。”
何栩不可置信:“你要搬出宿舍?”
他还能搬去哪儿?
陈最赶紧澄清:“没有。”说完,他又皱着眉看向江律风:“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出来?”
江律风想了下:“你现在住在我那边,应该有很多东西放在宿舍不方便吧。”
这句话说得好像他们同居一样,陈最皱眉,他就这点事瞒着何栩,江律风三言两语就给他全都抖光了。
倒显得他存心骗人,不够意思。
本来陈最还想找个时间跟他说说婷婷的事,上辈子何栩真的帮了他很多。
何栩自从问了那句话就一直沉默着。
陈最只好看向他,解释道:“何栩,我本来想跟你说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江律风开口打断他:“你不是要补习吗?别让人家等久了。”
陈最有点生气了。
何栩这时候也抬头看他:“没事,你先去忙吧,晚点说。”
陈最只好按下情绪,先进屋了,走到一半又有些不太放心这两人单独相处,担心江律风欺负人。
他回头喊道:“江律风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江律风笑眯眯朝他招手,应了个好。
陈最还在原地停留等了一会,见江律风往外走,他这才放心进门。
等陈最一进屋,江律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脚步一拐,又走了回来。
他先是将关上门,确定里面的人不会再出来,接着转身对一直站在走廊的何栩开口:“谈谈?”
何栩全程见证了他的变脸:“谈什么?”
他们之间除了陈最的事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律风眉眼一压,在陈最面前刻意收敛的,来自上位者轻蔑的敌意,在这一刻通通都化为一道无形的利剑,挥向何栩。
何栩接收到对方的敌意,但他依旧不卑不亢:“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那确实,正有此意,只要你别不知死活再接近陈最。”
“怎么?”何栩抬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还限制他交友,你说这些话他知道吗?”
江律风冷笑,他跟陈最什么关系还需要轮到这个外人来质疑吗?
上辈子他就不是自已的对手,更别说现在。
江律风思索着,想着像上辈子那样把面前这人悄声无息弄走,可操作性高吗?
陈最会不会不高兴?
江律风盯着何栩,忽然笑了一下:“11月6号这个日期记得不。”
何栩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在包厢吃饭,当时你是不是接了一通电话离开了。”江律风提醒:“那不是意外。”
何栩惊骇:“那天是你!”
那天母亲说有人跟踪她,何栩一度以为是她大惊小怪了。
“如果你再胆敢接近陈最,这仅仅只是开始。”
“你不怕我报警?”何栩眼神变得凌厉。
江律风本来都要走了,他回过头:“你可以试一试。”
即使在合法的范围内,他依旧有很多种方法逼得何栩滚出他们的生活。
“对了。”江律风想到什么忽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调出截图,递到何栩面前。
“这是你转给陈最雇主的转账记录,恰好又是在周末,十分固定,但偏偏陈最没来家教的那周转账记录也就停止了,这又是你亲自介绍的兼职。”
“你猜陈最相不相信其中没点猫腻?”
何栩沉默了,他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你从哪里拿来的记录?”
江律风收起手机:“这你就不要管了,是我去拆穿你,还是你自已去坦白?”
“呵……”何栩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以为是。”何栩抬头:“就算把我逼离陈最身边那又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陈最之前还跟我说起过你,说你……”
江律风微抬起下颌:“说我?”
“说你惹人厌而不自知,阴森森,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认识你。”
没想到听完这些,江律风居然没有太大反应,用一种平淡语气说道:“你要说的就这?”
何栩一震。
江律风没有解释:“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你不说我亲自帮你。”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栩一直看着他,发现江律风背始终挺得直直的。
一出来外面的天变得有点暗,起风了,看着好像要下雨。
江律风沉默地坐进车里后,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还不时的眨着眼,恐怕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尊精致的雕塑。
没事的,江律风心想。
他早从陈最态度中察觉自已始终都是一厢情愿。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闷闷的,就好像有人拿着生锈的钝刀片,一遍遍来回磋磨。
窗外大雨倾盆而下,江律风盯着玻璃窗上蜿蜒的水流。
一坐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