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史官的命令,黑衣人秒懂,马上去运河边找船只,打算去追踪湘莲和蒋玉菡。
经过薛蟠这么一阻拦,湘莲蒋玉菡的小船已经出发,但是尚未走远。三个黑衣人乘着小船,喝令船工东西冲突,想找到湘莲蒋玉菡。还好这个时代船都长得差不多,黑衣人找不到目标,只能一个船一个船拦截查看。运河航道狭窄,黑衣人的小船胡乱冲撞招来阵阵骂声,船工也不愿意配合乱来。湘莲蒋玉菡的船趁机溜了。
这边薛蟠扔下长史官之后快速跑路,绕个大圈子,转到运河边,凭着约好的标记,找到湘莲蒋玉菡的船,打个招呼,靠岸上船。三人劫后重逢,互相行礼祝贺。
到了一个小码头,花点银子换到另一条船上,这样王府的人基本就没办法追踪了,可以高枕无忧。
为了不泄露行踪,三个人白天躲在船舱里不敢轻易露头,晚上才出来透透风。
这天晚上,薛蟠招呼家丁在甲板上摆了一桌,点个昏暗的油灯,三人畅快的喝酒聊天。
薛蟠跟蒋玉菡不熟。呃,以前的薛蟠跟蒋玉菡还算比较熟,现在的薛蟠跟蒋玉菡只认识脸。
薛蟠问,“今天这么仓皇逃跑,也不是办法。不知道琪官今后有何打算。”
湘莲说,“琪官可以到淮安小住,待宝二爷那边托人跟王爷家的商量商量,看王爷能不能放过琪官。”
琪官说,“此事多谢两位相助。琪官这次能逃出来,已经是靠了好几位朋友的帮忙,真是惭愧。现在说如何打算还早。如果王爷不愿意放过,琪官可能不得不再回去那个火坑。”
说完,蒋玉菡已经慢慢流下眼泪。
薛蟠湘莲相对无言。
湘莲说,“大家都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绝不敢有怨言,琪官也不必愧疚。可以先在淮安住一段时间。将来也许会有转机。”
蒋玉菡点点头,“暂时只能如此了。”
薛蟠说,“我听说这位王爷跟贾府积怨甚深,也是正好借题发挥,把事情越闹越大。”
蒋玉菡说,“确实。也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我区区一个戏子,王爷不会在意,没想到王爷盯着不放,闹得这么大。连累了各位。”
湘莲说,“连累倒也不必。只是为何王爷对你穷追不放。”
蒋玉菡说,“上次是王爷派长史官找了班头,要五百两银子把我买走。班头也答应了。我跟长史官说能不能给我赎身,脱了这唱优。就这句话,估计长史官多了个心眼,知道我心有不甘,不想在王府里。”
湘莲说,“琪官想赎身,也是人之常情,坊间也是常有之事。没想到王爷想用这个制住琪官。大可不必。”
湘莲低声问,“北静王爷那边是什么意思?”
蒋玉菡叹气道,“本来盼着北静王爷能帮我谈好赎身。但是最近北静王爷去南方代圣祭祀宗庙,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湘莲闻言也点点头,“那就只能再等等,也许北静王爷回来之后可以想想办法。”
湘莲接着说说,“现下先去淮安住下吧。我已经命人租好一处僻静房子,很安全。有两个可靠的老仆在那服侍。有什么事情可以命老仆给我送信。这样我也放心。”
“因为我江湖朋友来往太多,所以不敢住一起,免得泄露行踪。”
蒋玉菡道谢,“多谢柳兄费心。”
三人举杯共饮。
蒋玉菡放下酒杯,说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真是有苦说不出。班子里其他人赎身都很简单,没想到我搞成这样。害苦了我,也害苦了各位。”
湘莲薛蟠又加以劝解,然后三人饮酒尽兴。
薛蟠心里盘算。这件事情是北静王和忠顺王两家顶牛,贾府在中间出丑。宝玉这傻小子只想做好人,没想到惹出祸事。挨顿揍不说,还连累整个贾家,以及薛蟠,都陷入与忠顺王直接冲突的境地。
宝玉这个老流氓,都快结婚了,还在外面勾搭白面小生。政老爷怎么就不直接阉了这货。要不干脆我向林姑娘告一状,请林姑娘管好这头种马?都说林姑娘国色天香,可惜我穿越成男儿身,无法接近。反而要给宝玉清这种风流债。我呸。
蒋玉菡毕竟只是一个戏子,他只能提供情绪价值,不能提供其他帮助。简单地说,他就是个消费品,银子还是细枝末节,消耗面子才是大头。王爷执意要消费的东西,你宝玉也想消费,还想不给王爷消费。这是不是昏了头?现在得罪了王爷,怎么收场。
年轻人啊,就是激素过剩,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要多碰壁,多交学费。只是为什么你宝二爷碰壁,要我薛蟠交学费,这是什么道理。
算了算了,还是要给宝二爷擦屁股。毕竟宝二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天生主角,一定要好好巴结。薛蟠默默地流下配角的眼泪。
畅饮之后,昏昏沉沉中,李文龙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宿舍。四个兄弟一起睡在狭长的宿舍里。大家谈天说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
昏昏沉沉中,好像宿舍老大说了一句什么。李文龙继续沉睡。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明,春色宜人。三人陆续起床。薛蟠还在想,昨天晚上老大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没时间多想了。船到淮安,湘莲薛蟠送蒋玉菡到安排好的房子住下来,给了两锭银子,嘱咐蒋玉菡注意隐藏行踪,安慰他耐心等候转机,不必心焦。又给了两个家丁一点银子,嘱咐他们仔细侍候着,不可疏漏。然后薛蟠湘莲告辞回程。
回程路上。薛蟠还在琢磨,宿舍老大说的是什么,那个口型代表了什么。磨叽了老半天,在夕阳照射下,薛蟠终于想出来了,宿舍老大说的是“大爆炸”。懂了,明史有个十分知名的诡异事件,天启王恭厂大爆炸。老大看来是提醒我去调查此事。虽然事件还未发生,但是可以提前调查起来。
感谢老大的提醒,在冥冥之中还能传递过来消息。什么癞头和尚,什么宝二爷,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