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自从听闻春宝提及有个二姐后,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样,犯起了嘀咕,毕竟这只是春宝一人所说,真假难辨。
在西安那偏僻的小旅馆安顿下来后,光头皱着眉头,忍不住凑近春宝仔细询问起来:“小四啊,你怎么还有个二姐呢?”
春宝对此早有准备,他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闪烁,缓缓说道:“唉,我有三个姐姐,一个过的不如一个,二姐自从嫁人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自从我父母离世后,哼,她就不和我来往了。”说着这些,春宝不禁想起自已的身世,眼眶渐渐泛红,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当真泪流满面,“这不,我这不才出来讨生活嘛!也多亏遇到师父和你们赏我一口饭吃!”
光头这人头脑简单,见春宝这般状态,连忙抬手拍拍春宝的肩膀安慰道:“算了算了,我们不提这事儿了,以后咱爷俩就做个伴。”
说着,光头把身后的包袱拿到身前,故作神秘,慢慢打开,里面裹着不少大洋和金银珠宝,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他指着这些财物说:“你看,就算咱俩什么也不做,靠着这些,下半辈子也足够用了。”
春宝见状,眼睛一亮,装作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可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非常担心起来,这些不义之财都是罪证!
这时,小杨哥和白雪很快找了过来,他们一帮人觉得光头的神偷手艺着实厉害,都想来学习一下。
光头双手抱在胸前,摇摇头说道:“这可是靠天吃饭的手艺,不是谁都能学的。我就放慢速度练习一次,你们能看明白就明白,看不懂也别来烦我了!”
光头的神偷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手中仿佛有一道光影闪过,眼前的皮包开了一道口子,一沓预先放好的纸到了光头手里,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但是春宝却看出了门道,不过是速度太快而已!
春宝眼睛紧紧盯着光头的动作,心中默默记住每个细节,然后自已也比划起来,光头见状,鼓励道:“小四,你试试。”
春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他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着刀刃擦过皮包,剩余三根手指微微弯曲,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爪,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目标去,那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却有几分光头的神韵,没想到,春宝心里有物,出手竟然成功了。
光头忍不住咧嘴一笑,伸出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四,真有你的!”
小杨哥试了试技不如人,但是心里不肯认输,回头看向一旁的田野说:“田野,你也试试。”
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就是田野,他也就是从光头手里接过掌中刀的那个小年轻人,他特别聪明,眼睛快速地在光头和春宝的动作上扫过,似乎瞬间就领悟到了关键。
他微微眯起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猛地伸出手,那手臂就像一条敏捷的蛇一样迅速探出,一出手就成功!
白雪也跃跃欲试,“我来试试”,眼睛紧紧盯着目标,然后快速地伸出手去抓,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气得她跺了跺脚,脸拧巴着,一副想要骂人的样子!
田野他和小杨哥是发小,关系好得不得了,看到白雪如此性急,笑着说道:“你一个姑娘,咋这么急躁?”
白雪却不乐意了,撅着嘴说:“田野哥,你也欺负我!”
小杨哥说道:“好了,白雪,我们看来就是少了这方面的天赋,别着急,慢慢练吧!”
田野接着说:“再练也不如实战啊!”
“好,明天我们直接上车,小四,你去不去?”小杨哥回头问春宝。
春宝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小杨哥,又转头看向光头,问道:“我可以吗?”然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光头微微皱眉,想了想回答:“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避祸,不方便出去。”
春宝心里着急得很,一心想摆脱光头,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对小杨哥说:“小杨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
看到几人走后,光头打定主意要继续潜伏,为了彻底摆脱小杨哥几人的骚扰,他当机立断,决定带着春宝前往乡下,
一路上,光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不时拉着春宝加快脚步或者躲到隐蔽处,避开可能出现的眼线,他们辗转来到乡下,找到了熟人常贵!
常贵住在一个略显破旧的小院里,四周是郁郁葱葱的庄稼地,春宝一眼就认出来了常贵,可常贵却因为在常家屯抓捕当天黑灯瞎火的,没能记着春宝的样子。
“哟,这是谁啊?大晚上的来我这儿。”常贵疑惑地问道,同时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略显破旧的门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光头连忙上前,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常贵啊,是我,光头!好久不见啊,这不遇到点事儿,来你这儿避避风头。”
常贵这才松了口气,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嘴里嘟囔着:“你这光头,每次出现准没好事儿。”
进了屋,常贵点上一盏昏暗的油灯,这才看清了春宝的模样,“这孩子是谁啊。”常贵挠挠头说。
春宝笑着说:“叔,我是小四,我师父是铁头。”
光头接过话茬:“说来话长,先让我们住一晚,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常贵无奈地点点头:“行吧,你们就先住下,不过我这地方小,你们可别嫌弃。”
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光头就把常贵拉到一旁,小声嘱咐道:“常贵,我得出去办点事,你可得照顾好春宝。这孩子机灵,就是没见过啥世面,你多担待着点。”
常贵撇撇嘴:“你又要去干啥?别是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可不能吃独食啊!”
光头嘿嘿一笑:“瞧你说的,我这是去把手里的一些东西变现,出门在外手里没有真金白银可支使不动别人啊!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罢,光头收拾了一下,把包裹绑在身上,也不背着二人,把手枪别在腰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春宝,然后对常贵说:“我尽快回来,春宝就交给你了。”
“叔,早去早回,”春宝嘴比较甜,惹得光头咧嘴一笑,点点头,
光头出了门,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专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他的眼神时刻警惕着四周,黑道都有黑道的路子,西安城也不例外,光头径直走远……
而留在家里的春宝,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他想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摆脱光头,或者从常贵这里获取一些帮助。
“叔,我帮你”,他主动帮常贵干活,一边干活一边和常贵聊天,试图拉近与常贵的关系,寻找合适的时机……
“叔,您不是太原人吗,咋来这西安了呀?”春宝好奇地问道,一边问还一边用眼睛偷偷观察着常贵的表情……
常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锄头,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说道:“唉,小四,你不知道。之前我在老家啊,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在当地有点势力,我要是不跑,准得被他们整得很惨,没办法就跑到这儿来了。这村子里有我一个相好的,她心地善良,帮我找了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
春宝心里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叔,您到底犯啥事啦?”
常贵眼神有些闪烁,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做生意的时候和人有点分歧,最后闹得不太愉快。我怕他们报复我,就赶紧跑出来了。”
春宝看着常贵,心里猜测着他说的是真是假,心里想着这些人三句话最多一句真话。他又接着说:“叔,我觉得您这儿挺好的。不过我和光头在一起,总觉得有点不踏实。他做事有时候挺莽撞的,我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啥。”
常贵看了春宝一眼,说:“光头那人啊,脑子简单,还特别执拗,你咋跟他搅和在一起了?”
春宝低下头,小声说:“我也是没办法,他带着我到处跑。他老限制我的自由,我想跑都跑不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常贵想了想,说:“孩子,你要是想回家,就得找个机会摆脱光头。不过这事儿可不容易,你得小心点。光头这人虽然头脑简单,但是警觉性还是有的。”
春宝点了点头,说:“常贵叔,您能帮帮我吗?我不想再跟着光头了。我想回家,我家里人肯定担心我呢。”
常贵有些为难地说:“我也怕惹麻烦啊,光头那人不好惹。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你比如说,你可以找个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跑掉。但是你得计划好路线,别被他又给抓回来了。”
就在这时,春宝突然感觉头一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头栽了过去,常贵看着晕倒的春宝,冷笑一声,抱着他就扔到了窝棚里。
常贵拍了拍手,屋后转出来一个女人,正是常贵的老相好,这女人一脸狡黠,说道:“常贵,真有你的,这一票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常贵得意地笑了笑:“哈哈,我就说这孩子看着眉清目秀,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这就回去套车,马上出发,买家早就约好了!”
女人叮嘱道:“你可得快点,别出什么岔子。这事儿要办得干净利落,别让人发现了。”
常贵点点头:“春梅,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次肯定能大赚一笔。”
说着,常贵就匆匆忙忙地去准备套车了,而屋里的春宝还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自已即将面临更加可怕的境遇……
常贵很快就回来了,看着常贵把春宝抱到车上,春梅皱着眉头,心生疑问,说道:“常贵,你就这么做,真不怕那个光头来找茬儿啊?”
常贵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说道:“哎呀,春梅,你就别瞎操心啦!这事儿啊,简单得很,他爱咋咋地。腿长在他自已身上,我能有啥办法?咱就这么着,随便应付一下,咋也就糊弄过去了。”说罢,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二人随即扬鞭催动那辆破旧的驴车,“啪”的一声脆响,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驴车便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扬起一路尘土,渐渐消失在乡村小路上。
春宝躺在驴车后面,头碰到车上,突然有点清醒了,他感觉自已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使不上劲,可心里却清楚得很,知道这些人贩子的恶毒行径。
知道这些人贩子做人没有底线,心里暗暗的警告自已,这些人贩子可真是坏透了,嘴里就没句实话,随着驴车摇晃着,心里不觉越发昏沉,
为了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春宝就一直装作昏睡不醒的样子,眼睛紧闭,呼吸平稳,仿佛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只有他自已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在默默地盘算着该如何逃离这可怕的困境。
驴车很快就将几人载到了附近的一个村落。春宝被推进了一个棚舍里,门‘啪’的一声被人关上,里面瞬间漆黑一片。
春宝适应了好一阵子,才察觉到棚子里居然还有四个人!
两个女孩紧紧依偎着棚子抱作一团,其中一个大概七岁左右,另一个看上去则更小些,可能也就四岁的样子。
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可怜兮兮地低着头抹着鼻涕,门旁边站着一个男孩,约莫有十二岁上下。
看到春宝进了棚舍,那个稍大些的男孩赶忙走过来拉他起身,
春宝多机灵呀,一下子就猜到这些人,这些孩子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可是春宝的麻药劲还没有消散,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站都站不稳,大男孩费力地把他扶到墙边坐下。
春宝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你是谁,这可如何是好呀?我们怎么会被弄到这里来了?”
大男孩一脸无奈,压低声音说:“我是赵磊,三个石头的磊,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被抓来的六天了,那些坏人太可恨了,把我们关在这里,也不知要做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四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春宝皱着眉头,很快适应着棚子里的视线,努力思索着:“我们得想办法逃离出去,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关着。”
大男孩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但又很快黯淡下去:“这里看守很严的,很难逃出去。而且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何处,出去了也可能迷失方向。”
春宝咬了咬牙:“再难也得试试,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你知道他们一般何时会过来吗?”
大男孩想了想:“他们有时候白天会来送点吃食,晚上也会来查看一番。不过时间不太固定。”
春宝默默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逃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