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作用下,夏侯婴的眼神有些模糊,他看到一阵寒光闪过,随后他瞳孔微缩。
“去死吧。”沈云竹站在窗边,拿起匕首刺了过去。
匕首正要没入夏侯婴的胸膛,突然一颗石子弹过来,沈云竹虎口一震,匕首跟着偏了几寸,生生戳在夏侯婴的胳膊上。
“啊……”夏侯婴痛苦地喊出声。
疼痛让夏侯婴瞬间清醒,他连滚带爬地远离着沈云竹,“守卫,守卫在哪。”
一旁的窗户大开着,一个黑影双手抱胸立在墙头,颀长的身影沐浴着月光,沈云竹的目光正好与黑影相撞。
沈云竹冷冷一瞥,没有将黑影放在眼中,而是拿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夏侯婴的方向走去。
“别杀我,沈云竹。”夏侯婴害怕了。
沈云竹是真的想要杀他。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
守卫迟迟没有出现,夏侯婴此刻后悔极了,他不应该为了一时之气,把守卫全都调开。
沈云竹捏上夏侯婴的衣领,此刻的男人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有被宰杀的份。
匕首再次往夏侯婴胸口刺过去。
“住手。”一柄长剑挑开匕首,黑影破窗出现在了屋内。
“少管闲事。”手中的匕首翻飞,沈云竹招招凌厉,对着黑影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去。
黑影轻松自如的躲开沈云竹的攻击。
沈云竹勾唇一笑,随着黑影虚晃一刺之后,便将矛头再次指向夏侯婴。
黑影捏住沈云竹的手臂,匕首“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夏侯婴见状,连忙捂着手臂,欲跳窗逃离。
生平第一次,夏侯婴后悔自已没有和夏侯萧一样习武。
沈云竹一脚踹起一个酒坛子,酒坛子砸在夏侯婴的后背,夏侯婴一头磕在窗框上,昏死了过去。
“他还不能死。”黑影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沈云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偏要让他死。”沈云竹对黑影道。
陆尘扯下蒙脸的黑布,露出俊美的脸庞。
陆尘身材高大,挡在沈云竹和夏侯婴中间,落下一大片阴影,黑色的紧身装束将他的身材勾勒的一览无余,宽肩窄腰,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
沈云竹只到他的肩头,只要伸手,就能摸到他起伏胸膛。
“放开。”沈云竹极力挣脱束缚,可是手臂上的力道却越收越紧。
“你的胆子不小,竟敢刺杀当朝皇子。”陆尘紧紧盯着沈云竹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眼中挖掘出一丝信息。
“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大小姐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陆沉眼眸微眯,慢慢靠近沈云竹。
只要沈云竹的眼神有一丝躲闪,他一定会精准的捕捉到。
“彼此彼此,世子殿下大半夜出现在大皇子府,只怕动机也不纯吧。”沈云竹不甘示弱,用陆尘的话反击了回去,“怕不是凉国人,想要颠覆大夏的朝纲?”
“话可不能乱说。”陆尘的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污蔑人的话你能说,我说不得?”沈云竹笑道。
“牙尖嘴利。”
男人的呼吸声洒在脸上,沈云竹偏头,“世子可以放手了,夏侯婴是你的了。”
陆沉眼角瞥了一眼窗外,松开钳制住沈云竹的手。
沈云竹三步并两步走到窗前,走之前还不忘摸起一个酒坛子,往窗框上狠狠一砸。
陆沉看着沈云竹消失的剪影,唇角微勾,收回视线。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尘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拿起一个酒坛子,单手撕开封盖,往夏侯婴脸上泼了过去。
冰凉的酒液洒在脸上,夏侯婴怵然清醒,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酒水,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黑影。
黑影用黑布遮住了脸,夏侯婴看不清他的面容。
夏侯婴警铃大作,又回想起来刚才是他救了他,又顿时放松下来。
“是阁下救了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等本殿下解了禁足,一定好好感谢……”
长剑架在夏侯婴的脖子上,“紫金石在哪。”
“紫金石。”夏侯婴想起了他今日刚送给叶纤衣的那块石头,“本殿下已经送给了叶侍郎的女儿了。”
“大侠想要紫金石,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陆尘收回长剑,紫金石确实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只有夏侯婴手中的那块紫金石,才能开出他想要的东西。
得到想要的信息,陆尘不再逗留。
“殿下。”守卫适时冲了进来,看着跳窗离去的黑衣人,正要转头去追。
“不必。”夏侯婴制止了守卫的动作。
初夏已至,盛京一连下了几日的小雨,
沈云竹如往常一样,拎着糕点从祥云斋走了出来。
下雨如斯,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泥土的湿香钻进鼻孔,一时间让她的心静了下来。
君臻终于从揽月楼里递了消息出来,背后的人同意了与她的合作,但是前提是要,让她想尽一切办法,买下城南那座难啃的地皮。
沈云竹唇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拎着糕点直接去了福寿堂。
与祖母说了会话之后,她才回到折羽居。
“小姐,以后这种小事就让奴婢来做就好了。”小荷接过沈云竹手中的伞,收好放在门框旁的架子上。
“老太太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沈云竹梳着长发,她从小就是个孤儿,被抓进帮派之后,一直被当作杀人机器培养。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的一位老人身上,她竟然体验到了久违的亲情。
还是如此真实浓烈的情感。
老太太喜欢吃甜食,她便日日去祥云斋守着,就为了盯着祥云斋的老板按照她的要求做桂花糕。
祖母年纪大了,不能放太多糖。
“小姐您真孝顺。”小荷感叹道。
沈云竹坐在梳妆台前,目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小爱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追着她让她完成任务了。
事出反常,沈云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沈云竹闭了闭眼眸,将不安压在心底,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杞人忧天了。
将梳子放回到梳妆台上,目光落在角落的信封上。
这个信封正是在公主府的时候,陆沉交给他的那个,信封上的火漆十分完整,沈云竹一直没有打开。
沈云竹捏起信封,拆掉火漆,抽出里面的信件。
信上都是繁体字,落款是原主的哥哥。
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沈云竹已经全部都能看懂了。
沈把自已在边关的所见所想,都一一写在了信中,虽然字字含蓄,但句句都不离想念。
害怕沈云竹忘了他,还附上了两张他和原主便宜爹的画像。
信上还写着,凉国同意休战,不日他和父亲可以返回京城,返回的日期大致在六月二十五。
沈云竹算了算,就在十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