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实行女官制度,适龄的官家女子可以同男子一样,参加女官考试,成绩优异的女官皆可在宫中任职,权力大过嫔妃。
黎妍十五岁的时候就通过了女官考试,被选到太后宫中任职,至今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
她一路摸爬滚打,从一个底层女官到如今的从三品宫令,掌管宫中礼仪、宴请等大大小小诸多事项,是目前为止宫中位份最高的女官,权力仅次于皇后。
“长姐,你怎么来了。”黎云巴巴的看着黎妍,有些不知所措。
“见过黎宫令。”众女眷见到黎妍之后纷纷行礼。
“我奉太后之令,协助长公主打理春日宴。”黎妍着一身蓝色圆领袍官服,身姿高挑,一头乌黑的秀发高绾起来,只余几缕垂到胸前。
她秀丽的五官绷起,神态雍容威严。
“云儿越发无礼了,怎么能在公主府门前闹事,我平日里教你的规矩全部都忘了吗?春日宴结束之后,闭门半月修身养性,我会让小弟看着你的。”黎妍留下一句话,便径直进了公主府。
“我……”黎云看着黎妍离去的背影,有些愤愤不平。
她的好大姐,每次见她只知道数落她。
但是她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谁让整个郡王府都是黎妍做主呢。
一场小风波平息,参与宴会的人纷纷落座,黎妍主坐在主位旁边上持大局。
以往的春日宴都是热闹非凡,尤其是女眷席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自报家门,所以免不了恭维和嬉戏打闹。
今年因为有黎妍镇场,她是主持过国宴的人,在她的威压之下,在场的女子都安分的很,女眷席面上静的出奇,无人敢随意走动。
没有人找麻烦,沈云竹乐得自在。
春日宴设宴的目的虽然是让适龄男女们相看,但是还是遵照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分了席面。
只有身份尊贵的男子,能往女席这面稍作一站。
沈家的三姐妹自然是坐在一起,但都十分默契的不说话,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不像是姐妹,倒像是陌生人。
不过片刻,女主叶纤衣姗姗来迟,大皇子夏侯婴紧随其后。
叶纤衣一出场,便引得众人注目。
就连男子席位那边,都有人忍不住抻头往这边看。
夏侯婴身穿锦袍,高大俊朗,在一众女子中,如同鹤立鸡群。
叶纤衣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见到沈云竹,她眼神一亮,径直走到她身旁。
叶纤衣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裙,长发整整齐齐的挽了一个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枚竹骨簪。
与席间众女子的华贵装扮不同,这一身显得她十分简单雅致。
她本就生得面容清秀,眉弯如柳,腰上系着浅绿色的宫绦,走起路来裙摆轻轻拂过地面,衬得腰身不盈一握。
沈云卿看出叶纤衣的起身,起身挪了一个位置,给叶纤衣让了座。
“叶家小姐也太有福气了吧,大皇子竟然亲自送她入座。”有一位贵女羡慕道。
“不过她怎么坐在了沈云竹旁边,不怕挨沈云竹数落吗?沈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沈云竹哪里是脾气不好,是对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脾气不好,以前见了县主,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就在刚才,县主被沈云竹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另一位贵女道。
“你不要命了,小点声,小心县主听到扒了你的皮。”
“沈家那个草包不是向来与叶纤衣不合,怎么今日沈云竹什么动作也没有。”
夏侯婴见叶纤衣主动坐在沈云竹旁边,而沈云竹连一声招呼也不打,面上隐隐有怒色,“纤衣妹妹,沈大小姐都不搭理你,你还挨着她坐干甚。”
“我觉得沈姐姐变了,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叶纤衣瞥见沈云竹头上的步摇,有些小心翼翼,“沈姐姐,那日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去将军府了,但是中途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没有见到沈姐姐的面。”
沈云竹“哦”了一声便没有多说一句话,仍旧专心致志的嗑着瓜子, 叶纤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脸色惨白,美眸中噙着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纤衣妹妹,那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有些人不识好歹。”夏侯婴见叶纤衣的样子,十分心疼,忍不住对着沈云竹出言讽刺。
“殿下,不要这么说。”叶纤衣连忙制止夏侯婴。
夏侯婴的声音不大,但是坐在沈云竹周围的女眷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女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议论着。
沈云竹自动将周围的声音都屏蔽了,不是她不想理会叶纤衣,而是她实在是烦得紧。
自从进入公主府后,许久未开机的小爱一直在她脑子中叫嚣着,让她去辱骂叶纤衣。
而且春日宴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剧情,需要沈云竹扮演好恶毒女配的角色,将叶纤衣推下水去。
然后男主陆尘要亲手把他的女主救上岸,再一脚如同踢垃圾一般将沈云竹踢下水。
从而惹得那些倾慕叶纤衣的男子更加怜爱女主,同时也更加怨恨沈云竹。
从而上演一段男女主一眼定情,然后痛打恶毒女配的剧情,引得围观众人拍手叫好。
小爱还解释说,这样的剧情才有看点。
沈云竹暗自骂了一声“有病”,没有理会恶毒系统的碎碎念。
叶纤衣身边有夏侯婴护着,而且叶纤衣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她才不会傻到在宴会上公然羞辱他人。
虽然叶纤衣与自已的在现代的闺蜜长得十分相像,但到底不是叶青青。
即便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也没有理由欺凌一个弱者,没有理由给自已结仇怨。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女眷们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沈云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嗑着手中的瓜子,不一会面前的瓜子皮便堆成了小山。
“我要去男子的席面了,若是这个女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叫人来寻本殿下。”夏侯婴对叶纤衣温声细语的嘱托着。
见沈云竹仍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夏侯婴哼了一声,甩甩袖子便离开了。
叶纤衣笑着点点头,随后理了理衣袖,旁若无人的端坐着。
正在这个时候,黎云落坐在了一旁席位上。
“沈家姐妹,这瓜子有那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