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烫得疼痛,让金福忍不住龇牙。
此时明显不适合去拿书,所以他只能压低胸口,尽量让书远离。
穆念紫平淡的声音传来:“福伯,你到我这里来,是来耍你们金家的威风的吗?”
金福忙道:“穆仙子哪里话,我乃受少主吩咐,前来为仙子你鞍前马后。”
“如此重要的事,这丫头竟问也不问就把我拒之门外。”
“我也只是略微惩戒而已,要是换成金家的其他人,这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了。”
他口中的金家其他人,必定是修仙者,而不是普通人。
如果金家的修士被一个炼气期弟子拒之门外,金家的确不会咽下这口气。
但换句话说,但凡来的是一个炼气期,柳翠儿态度都会好很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话,让穆念紫旁边的谢梦兰怒笑起来:“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凡人马夫,真当以为背靠金家,就能打我的弟子了?”
她一元婴期修士,无论放在哪里,都算是一方人物。
她的弟子,岂是谁都能够欺辱的?
“马,马夫??”柳翠儿闻言直接傻眼。
“师尊,你说他是马夫?”她难以置信的问谢梦兰。
“嗯。”谢梦兰面无表情的点头。
她心里对柳翠儿也有些气,气她被一个赶马的凡人老头连打两个耳光,还被吓得不敢还手。
这要是传出去,她也脸上无光。
胸口处的滚烫之感逐渐消失,金福直起了身,他看着谢梦兰,驳道:“谢掌门,马夫怎么了?”
“各大家族的灵马赛,我为金家驯的灵马,连夺五次桂冠,不知道为金家赢得了多少利益。”
“哪怕是我金家出窍期的家主金宗烈,也不敢看轻我这个马夫。”
出门在外,地位全靠自已嘴。
谢梦兰看着刚刚还对穆念紫弯腰低头的金福,一和她说话就挺直了腰杆,心中不由生出恼意来。
怎么,她这个元婴期的修士,没有分量是吧?
一个马夫,竟还拿出窍期的金宗烈来压她。
她那修长白皙的手,不由紧紧握了起来。
不过随即,体内混乱的气息,让她不得不暂且放下心中怒火。
金福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说:如果我说刚刚是巧合,你信吗?
可怜的柳翠儿总算回神,她那担惊受怕、委屈欲哭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恼羞成怒。
想到刚刚被打后的表现,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老混蛋,居然敢唬我。”
锵。
长剑拔出。
她一副誓要斩了金福的架势。
然而金福看着她,又变成了刚刚居高临下的神态,冷哼道:“如果是谢掌门,我还敬她三分。”
“但你这小小弟子,哪里来的资格对老夫拔剑?”
“你可知道,今日老夫前来,不仅带着我家少主的任务,还带了家主的口谕。”
“你要是杀了我,让家主的口谕无法传到,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师尊,她可护不住你一辈子。”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是点住了柳翠儿的死穴,让她的剑再也斩不下去。
想到谢梦兰的现状,她就不由有些怕。
“什,什么口谕?”她下意识地脱口。
穆念紫不愿收她为徒,如果谢梦兰死了,她将失去靠山。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谢梦兰的敌人会拿她寻仇。
如果再得罪金家,她必死无疑。
就这么一迟疑,柳翠儿已经没有勇气砍杀金福了。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此时的金福竟再次挥手,一耳光打在柳翠儿脸上。
他不仅打了,还开口训斥:“我们家主的口谕,岂是你能问的?”
柳翠儿捂着脸,看着金福,却是愤怒而又胆怯。
手中的剑握了又握,最终她还是选择看向谢梦兰。
“师尊......”
一声师尊,道尽委屈,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不争气的流下。
“混账。”谢梦兰被气得浑身哆嗦,一掌就拍碎了面前石桌站了起来。
如果说金福之前在门口打的那两耳光,是没有看到她,不知道柳翠儿是她弟子。
那现在,这一耳光当着她的面,与其说是打的柳翠儿,还不如说是打的她这个元婴修士。
属于元婴期的恐怖威压,瞬间就朝金福罩去。
然而金福没事,她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不是金福身上有什么法宝,而是她本来就在压制体内的毒,此时一动气,就让毒气攻心。
“啊,师尊。”柳翠儿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
一旁的穆念紫却不为所动,既未搀扶,也未关怀,反而淡然开口:
“师姐,你又何必与福伯一般计较,你看现在气没出,反倒让你的伤势加重了。”
谢梦兰抬头惨笑:“我玉竹门虽有亏欠于你,但对你悉心栽培,也不是没有恩惠。”
“你现在还未嫁入金家,就如此维护金家一个小小的马夫。”
“难道我玉竹门,就真的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的吗?”
穆念紫缓缓摇头,目光却是复杂的看着金福,轻声叹道:“师姐你误会了。”
“我知道我会一些观命之术,你看福伯,印堂发黑,脸色灰暗无血色,已是大限将至之兆。”
“一个将死的老人,你们又何必去惹他。”
穆念紫的话,让师徒二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金福。
仔细看了几眼,谢梦兰虽然不懂观命,但以她数百年看人的经验来看,那些大限将至的人,的确与金福相似。
她冷冷道:“如果师妹说的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如果师妹说的是真的,我希望他早日入土。”
她的气也渐渐消了下去。
并不是她不愿意和将死之人计较,而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与金家结仇。
金福听了她的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慌。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他快死了这事。
他现在真想过去一人给一个大耳刮子。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
作为有几十年驯马经验的人。
打柳翠儿他很有把握吓唬得柳翠儿不敢还手。
毕竟无论柳翠儿天资如何出众,她也才十八岁。
一个从小生活优渥的十八岁女孩,能有多少人生阅历?
敬她时称她一声仙子,不敬她时,她在金福眼里和灵马差不多。
把她当成母马驯就得了。
至于穆念紫和谢梦兰......太烈了,金福现在唯一的把握,就是能被她们打死。
“福伯,这次金前辈让你带什么话来?”穆念紫问金福。
对于金宗烈口谕这事,在来的路上,金福就已经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