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伊索尔德明天要去参加晚会,事实上,她根本没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桑迪拿笔的手爆着不太明显的青筋。“伊索尔德老师一句话没提,只给我留下了比往常多两倍的作业。”
“……”哈蒙德耸了耸肩,眼神同情。他把热牛奶往前推了推,示意对方消消气。
桑迪幽怨接过一饮而尽,咂吧几下觉得味道不错,算了,早写晚写都是要写的。至于先生提及的晚会,知道自已不用跟随浅浅松了口气,果然大家族就是烦人,一年到头那么多场聚会简直无聊透顶。
写了这么久,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
“嗯,先生晚安。”
桑迪扬着脸乖乖应声,听得哈蒙德心尖发烫。男人弯了弯嘴角,目送他进了卧室。
少年洗漱完躺在床上,乐呵呵地在脑海里规划明天的活动,慢慢地闭上眼陷入沉睡。
第二天傍晚,克拉克家族的庄园已经热闹起来。
西垂的太阳用它那柔和而绚烂的余晖,轻轻地、缓缓地撒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那金色与洁白相互交融,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调色盘,创造出了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卷。
克拉克庄园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厅装饰得极为奢靡,里面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因为今晚,是家主为了迎接游学归来的大儿子举办的盛大晚会。
为了他最喜欢的大儿子,老家主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不惜耗费巨大的时间与金钱。早在数周之前,他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在这冬天斥巨资派人采购最上等的新鲜食材,供应的酒水更是家族珍藏顶级葡萄酒。与此同时,他竟然重新找工匠们对大厅进行了精心的布置,华丽的帷幔已经挂上,桌上也摆放好了精美的花瓶,并在大厅的中央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伦萨城中最有名的乐队,将在这里为晚宴提供音乐伴奏。
这样的声势浩大,已经让大部分人起了心思,有理有据地怀疑他会在晚会上宣布克拉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了。
可惜了,威廉·克拉克恶劣地咧开嘴,自上而下冲那个站在客厅中央、成熟儒雅的好大哥笑了笑。他浑身上下是被娇养出来的矜贵气质,发丝妥帖,身着藏青色的礼服,随意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
他知道那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把大儿子卡修斯推至人前,最好再给大哥找个联姻对象,他大哥虽然老了点,但今天这么一亮相,有的是想博前程的小贵族争抢。还能顺便给他和二哥提个醒,至于宣布继承人嘛,那老东西可不舍得。
威廉笑眯眯地抿了口刚拿到手上的葡萄酒,喟叹一声,这老东西真舍得啊。克拉克家族虽有特殊的葡萄酒产业,但顶级的就那么多,这次也算大出血了。
“你竟然还喝得下去。”
一道气血不足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威廉眼神瞟到站在一侧的二哥身上,表情收敛了些。
“这可是好东西啊,二哥不带夫人去尝尝吗?况且,我又没吃饭,现在又渴又饿的,就尝尝怎么啦?”
“不了,我不像你没心没肺,喝不下。”
卡尔文·克拉克嘴唇苍白,面上病殃殃的,带着点青色,听到这话看起来不大高兴。
威廉深深吸了口葡萄酒香气,面露陶醉,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他这二哥可急坏了,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弄出点惊喜。
“小少爷,那个人找您。”
酒还没喝完,就有个侍者凑到他身边耳语。威廉拧着好看的眉眼,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心情变糟,可惜了这杯酒。他放下酒杯,笑着跟神色莫名的卡尔文打了个招呼。
威廉淡淡地回望了侍者一眼,那人了解地转身带路,两人一路绕到了一间房间。
“抱歉亲爱的卡尔文,久等了。”
一位气质冷艳的美妇人从卡尔文身后的房间出来,她抱歉的笑了笑,上前挽住了丈夫的胳膊。这是卡尔文·克拉克的妻子费维娜,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珍珠长裙,裙摆轻轻曳地,如同绽放的百合,纯洁而高贵。她的长发被盘起来,上面点缀着昂贵的珍珠。
“这没什么,你真漂亮,我的夫人。让我们一起下去帮帮大哥吧,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估计都累了。”
她的丈夫十分体贴地笑了笑,眼底浮着层虚假的爱意。费维娜没注意到这点,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楼下的卡修斯,连丈夫的话也没听清。
“费维娜?怎么了吗?”
听到丈夫的轻声询问,她才如梦初醒。“噢噢,没事,走吧。”
她笑的有些勉强,自已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在成为卡尔文的妻子前,她可是卡修斯·克拉克的未婚妻。但她的丈夫,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