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晚,桑迪迷迷糊糊地坐在哈蒙德家门前,他觉得自已脚轻飘飘的,可是脑子异常清醒,他头疼得感觉自已裂成两半,一半飘在半空中,语气恶劣地嘲讽自已不知死活,跟那个疯女人一样,轻易掉进了那群烂人的圈套;另一半蹲在地上,劝他到此为止,他蹭了一晚的床,被故意羞辱一次就算结束了,赶紧跑吧。
他用力拍了自已一下,他不会步她的后尘,既然别人想玩,那就干脆玩票大的。他仰起头,精致的眉眼弯起来,露出个让人后背发毛的笑,别着急,让他想想该怎么玩……
……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桑迪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只能隐隐约约感知到有人抱着他,他试图挣扎,可是眼皮粘黏,浑身无力,当自已的衣服被解开,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等等,别这样,他没想这样,可那双手牢牢禁锢住了他,无处可逃,意识逐渐消失……
……
再回到现在,桑迪浑身难受,被男人审视的目光刺得后颈发麻。
“昨晚发生了什么?”
“桑迪,你真不乖,”哈蒙德夸张地叹了口气,“昨晚辛辛苦苦赶过来的医生在给你打针时被你踹了一脚,针头差点扎自已身上……”
他顿了顿,满眼无奈,接着道,“而我,给你换衣服时被你打了一拳,我们两个人都快按不住你了……”
男人手扶着额头,经过一系列矫揉做作的发言后,终于定了结论,“所以,你不该为此感到抱歉吗?”
而桑迪,早在他说到一脚一拳时感觉浑身蚂蚁爬了,好像,是有这回事,后面他睡了一会儿烧退了点,确实感觉有人来了……
“我很抱歉……我能为您和医生做些什么吗?”少年绷着脸,一字一字吐出来,没法说,确实是他自已上门的,也确实对不住那个医生。
“这个先不着急,你先来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呢?”
桑迪低头,用力掐了自已大腿一下,抬头一脸悲愤欲绝。睫毛颤抖,眼眶通红,溢出的泪珠划过他白皙的脸庞,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泪痕。他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痛苦地几乎说不出话,“先生,我不明白,”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他低沉而压抑的抽泣声,期期艾艾盯着男人多情的眼,“我去了‘您跟我说过的’阿尔特街区,没有人愿意要我,我听到的全是羞辱谩骂……我不明白……他们还在追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一段话桑迪念得是抑扬顿挫,完美呈现了一个落魄美少年的痛苦内心折磨,顺便提醒一下我去的地方是你这个王八蛋说的,试图在惹人怜爱的同时引起他的愧疚感,不论场合,他真想“呱唧呱唧”给自已鼓掌喝彩。
哈蒙德拿过边上的咖啡抿了一下,他快憋不住笑了,自已书房里还放着桑迪·科林特的调查报告呢,虽然只是初步调查,但绝对不是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样,他又起什么坏主意了?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男人放下咖啡,面上温和,他很喜欢桑迪,也不介意顺着他的话讲,但他不想背阿尔特街区的锅,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哈蒙德先生,您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上钩了,桑迪面上越发可怜,心底暗自嘲笑男人,他抓紧把话说出来。
“你得让我思考一下,桑迪。”
“求您了……”
哈蒙德无奈开口,“好吧,孩子。”
“谢谢您!您真是一个好人!”桑迪几乎感动得落泪,总算混进来了。
“别着急,我们还得约法三章。”哈蒙德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孩子,接着开口,“桑迪,我这里每周都有人来打扫,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平时帮我拿报纸信件,可能会有客人来访,你对外就说是我的助手。”哈蒙德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我的书房、卧室你不能进去。”
“没问题!”好的,下次趁你不在就偷溜进去。
沉浸在男人温柔的目光中,一个乖巧腼腆且努力向上的孩子在逐渐沉沦。老混蛋,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桑迪内心面无表情地想,但脸上又露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以表达他的热切与开心。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带少年逛起来。
“这里是会客厅,那间是厨房,旁边的是餐厅,这条走廊通向后院……”哈蒙德一间房一间房地向桑迪介绍,留意到少年听到储藏室时几乎发亮的眼神,他假装没察觉带他上了二楼,
“桑迪,这是我的书房,啊,还有我的卧室,再强调一次,我不在的话都别进去。”
哈蒙德停在书房门前,笑意不达眼底,外面那些空间他并不在乎,但是卧室和书房不行。没关系,他有锁,他不需要赌这坏孩子会不会进去,感谢伟大的锁匠。
如果真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轻笑一声,那也没关系。他可以很快完结这个故事,他作为老好人,发现带回来的小孩偷了自已东西,当然会失望透顶,然后把小孩扭送警察厅的。
少年黑色的发丝很乖巧地贴在脸上,他认认真真地听先生的嘱托,他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卧室和书房,肯定有好东西,但是不着急,慢慢来,桑迪漫不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