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相拥着,静静地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温情。
直到许久后,苏逸程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放开。
那有力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何时,不着痕迹地来到陈菘蓝的手腕处。
陈菘蓝一顿,心脏不由地收紧,眼睛不由地随着苏逸程的视线移向那截被虎口圈起的白皙、纤细的腕子,以及腕子上的贝壳面镶钻手表,她一动不动的,任由苏逸程细细摩挲着绚丽的表盘和柔软的宽版皮带。
“你这只腕表看上去很特别,定制的?”苏逸程状似无意地问。
陈菘蓝顿了下,隐去了腕表后的秘密,笑着开口:“是啊,微雨、云南还有星星合伙送的生日礼物。”
苏逸程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转移了话题:“上次只见到微雨,云南和林星现在如何?”
“嗯,他们都好,星星现在是一名人民公仆,正在基层锻炼,至于云南,她结婚了。”说到这里,陈菘蓝忍不住想起当年第一次去盛世的场景,于是问苏逸程:“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盛世遇到的那位杜先生吗?”在得到苏逸程的肯定答复后,陈菘蓝点头继续道:“嗯,她老公就是杜先生。”
苏逸程当然知道这些,他只不过想要降低陈菘蓝的警惕故意挑起的话题,见陈菘蓝的反应在自已掌握之中,也从容说道,“杜居安先生及其家族在国际上久负盛名,我们之前曾见过几次。”
“你们有合作?”陈菘蓝好奇问,两人有交集她是没想到的,因为她从未在媒体那边看到两家合作的消息,也没听云南或者微雨提起过。
苏逸程:“嗯,苏氏相当一部分进出口业务都是和杜先生的华宇国际合作的。”
“哦。”陈菘蓝懒懒地答,她并不打算深入了解合作的是什么业务,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呢?你和206的人还有联络吗?”
不知不觉,两人一起忆起了往昔。
与苏逸程分手,陈菘蓝也切断了与206其他人的联络,所以她并不知道苏逸程是否还和曾经的室友有过联系。
“有,不过不多。”苏逸程慢条斯理地说,“之前一直有时差,有时候在国内晚上的时间会在网上遇到聊几句,老大在老家做地产开发,老三留校,现在成了教书育人的副教授,老六定居墨尔本,和当地一个华裔女子结了婚。”
听着苏逸程的话,陈菘蓝心中油感时光荏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旧时的画面。
当年两人分手后,苏逸程很快出国,黎阳和丁大力还有岳晴森跑到宿舍楼下堵她,问她为什么苏逸程独自出了国,两人为什么分手,当时,岳晴森还替苏逸程不平,说错过了这么好的苏逸程,以后有她后悔的。
那一次,幸好微雨她们也在,帮她拦下了他们,让她不至于听到更加难听的话。
而那次以后,她也搬去了校外的出租房以免双方再次遇到,其二也是避免触景生情。
西川大学,真的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两人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压马路消食,一起去对方的课堂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当然,主要是苏逸程鞭策她的结果,这个校园里,每个角落都有两人形影不离的身影,就连苏逸程逼她考CPA,疯狂看书刷题的至暗时刻在后来都成了甜蜜的回忆。
其实,某种程度上,岳晴森说得很对,尽管现实不允许她后悔,但她也从未好过过。
好在,这些事都过去了,每个人都成长了,有了不同的归宿。
“嗯,看来都发展得很好啊。”陈菘蓝不无欣慰地说。
苏逸程敲着手指,不咸不淡地“唔”了一声。
见苏逸程如此反应,陈菘蓝脑子里不由地一“叮”,也不知道又哪里没做对,于是仰起头一脸问号地看着苏逸程,无声问着你关心我朋友,我也关心你朋友,难道不对?
苏逸程亦是无声回看。
两个幼稚鬼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片刻后,两人斗法结束,姑且算是平手。
苏逸程再次发挥了“大人大量”精神,替陈菘蓝“指点迷津”,“你怎么不关心我在做什么?”
陈菘蓝:“······”
陈菘蓝是真的有点无语,这个人明显是要她明知故问,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轻笑着,迁就道:“好吧,那尊敬的苏先生,请问您近况如何?”
苏逸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本正经地调戏起人来,“我觉得称呼要是换成‘亲爱的苏先生’会更好。”
陈菘蓝:“······”
真应该让公众们都看看堂堂苏氏CEO厚脸皮胡闹的一面。
可惜,这话她不敢直接说出来。
好在,如今苏逸程很懂得见好就收,并未强求陈菘蓝的回应。
片刻后,苏逸程顺势抬起陈菘蓝的腕子,就着这个姿势看一眼腕表上的指针,勾着唇感慨了句:“时间真快。”
他的语气有些微微的痞气,那样子在陈菘蓝的眼里,像在说是时间拯救了她一样,不然他可能还要霸占着人不放。
得知苏逸程没有发现手腕上的猫腻,而话里的意思又像是要即将告别,陈菘蓝大大松了口气。
她稍稍一顿,才有心情调笑,“所以说时光如箭,岁月如梭嘛。”
“挺能对答如流?”苏逸程欺上前,一手擎住陈菘蓝的下巴,挑眉笑道,颇有威胁意味。
陈菘蓝见状,立刻认怂,“岂敢!岂敢!”说话间,一边企图挣脱男人的钳制。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苏逸程雷声大雨点小,任由陈菘蓝轻而易举地挣脱,就此轻纵了她,而后道别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话落,苏逸程便返身去开车门。
陈菘蓝收紧指尖,拉住苏逸程的衣袖,又指了指小区的方向,“就几步路的功夫,一分钟都不到,不用送,我自已回去就行。”
苏逸程闻言,安抚一笑,“乖女孩,乖乖听话。”像哄三岁的小朋友。
然后,长腿一迈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往副驾驶的方向而来。
陈菘蓝刚打开车门,苏逸程的身影便已在身前。
同上车时一样,苏逸程撑着车门,手挡住顶框护着陈菘蓝下了车。
“走吧。”待陈菘蓝站定后,苏逸程说。
这一晚,他的所有举动仿佛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的拥抱她,自然的捏她的脸,自然的说半酸的情话,现在又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掌心全是温热细腻的触感,陈菘蓝的心里不由得一软。
算了,事已至此,抵抗不过,便顺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