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私房菜不合你的胃口?”裴虞慢条斯理拿起茶具,给自已沏了杯茶。
顿时雾气升腾,茶香四溢。
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你大我七岁,三岁一个代沟,而苏漾今年十八岁,你跟他好几个代沟。”
禤忱清看着斯斯文文,看向裴虞的时候,眉宇间好似凝着一层银霜,说出的话直戳人的心窝子,扎的流血。
“年轻是最大的资本。”
裴虞脸色如常,手心却攥得越来越紧,“他喜欢我就够了。”
他的确不年轻,但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什么都没有,能给苏漾富裕的生活吗?能让他随心所欲吗?
苏漾喜欢车,他可以马上让人买回来,只要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况且他们缘分天注定,姻缘早就定下来的。
“可是你把他的真心弃之如履,再三践踏。”禤忱清调查地很清楚,之前裴虞怎么对待苏漾的,他一清二楚。
裴氏集团内部消息传出来,当家人不喜欢自已的未婚夫。
苏漾想见裴虞,就算是有预约也会被请出去,为什么底下员工敢这么过分,不就是因为有人惯着吗?
现在公司里面还流传着苏漾是冒牌未婚夫的传言。
因为谁相信裴虞真的连见都不想见苏漾,做的那么狠心。
“你真的值得他去喜欢吗?”
“你们在聊什么呢?”苏漾刚洗完手回来,发现这两人已经聊上天了,看样子发展得还不错。
裴虞都泡上茶了,真有闲情逸致。
口腹蜜剑,两面三刀。
这是裴虞对禤忱清的评价。
年纪大,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这是禤忱清对裴虞的评价。
“不好吃吗?你们为什么不吃?”咬着一块鱼肉的苏漾发现这两个人又开始眼神交流。
看着两人都不动筷子,让他觉得有点恼火,这不吃浪费。
虽然这个剧情进度不错,但是桌子上的菜不吃就浪费了,啥都好说,别浪费了啊,吃不完还能打包呢。
苏漾还是朴实的思想,不喜欢浪费,相信能吃是福,吃饭也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两人被说的动筷子夹菜,大半都夹给了苏漾。
嘴巴被饭菜塞的鼓鼓的,非常有节奏夹起一块肉,又往里面塞一口饭,最后在夹上青菜,解一下腻。
才半分钟,他的另一个小碗被堆成小山。
“都别给我夹菜了,我自已有手的,想吃什么自已会夹。”苏漾没觉得自已直,关于吃饭他是认真的。
桌上的小酒苏漾好奇喝了一口,甜甜的,有点清冽的味道,好喝,又给自已倒了一杯。
“小酌一杯,不要贪杯。”裴虞注意到苏漾的脸颊微红,眼神清明,但依旧劝诫他不要多喝。
晚上回去的时候,禤忱清没让裴虞送,直接自已回去。
裴虞心里冷哼,才懒得送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上车之后,酒的后劲上来了,苏漾的脑袋有点晕乎,裴虞开了窗,顿时好了许多。
“苏漾……”裴虞突然开口。
醉意朦胧中苏漾听到有人叫他,脑袋歪过来,醉眸微醺,发出一声呢喃,“嗯……”
裴虞的手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认真的说,“苏漾,我们在一起吧。”
心跳快的吓人。
没有人回答,车里一片寂静。
半分钟后,大手抚上苏漾的脸颊,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沾满了鲜嫩的露水,只需要触碰,就能攫取到香甜。
苏漾已经睡着了。
裴虞哑然失笑,帮苏漾整理好衣服,软乎乎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把人送回家,看苏漾乖乖喝了醒酒汤,才离开。
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漾觉得有一块热乎乎的石头在旁边,空调温度有点低。
他直接缩在石头边上,伸手抱住大石头。
早上醒来,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漾感觉身上一阵温热,像抱着一个大暖炉在睡觉。
一睁眼,才发现他正躺在禤忱清怀里,手还抵在腹肌上。
简直是瞳孔地震,吓得他惊慌地把人推开。
“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目光不自觉落到禤忱清饱满圆润的胸肌上,再往下是块状明显的八块腹肌,人鱼线隐没在尾端。
极具力量感美学的躯体。
有点莫名的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么好的身材。
禤忱清就穿了短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可是昨晚,是主人拉着我的手不放。”禤忱清一字一句地陈述事实,甚至还把手臂抬起来给苏漾看,没说自已委屈,却让人感觉无比委屈。
说不如做,做不如表现出来,才更让人信服。
手臂上这一片的红痕,明显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苏漾有些心虚,这不会是他抓出来的吧?
犹疑的目光在禤忱清身上流转,这真的假的,他能干出这种事情?
禤忱清知道苏漾不相信,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其实也不怎么痛,我去做点吃的。”
好罪恶,他居然是个那么禽兽的人,这假酒害人,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这身体酒量不行,不像他以前酒量倍棒,不说千杯不倒,但不至于一杯就倒。
苏漾懊恼,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难得有点愧疚。
只有禤忱清知道昨天晚上是他这几年来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可以跟苏漾睡一张床上。
抱着小少爷,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凌晨五点起来,洗了个冷水澡,才把身上火气褪去。
吃完了早饭,苏漾本来想去阳台拿一下昨天的衣服,却听到禤忱清在打电话。
“没有钱……”
“你要是敢到学校找我,明天林虎就会直接把你绑回去。”
“我不怕死,我可以不要名声,大不了一起共沉沦。”
禤忱清说话语气轻飘飘的,一种冷淡的疯感在无声蔓延。
这跟在他面前的禤忱清简直判若两人。
苏漾知道电话那边这应该就是他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心里那个想法又涌现出来。
该做决断了。
自从苏漾说让他周末去看看自已的母亲,他每周都抽出一天去医院。
不过每次的情况都差不多。
不是禤忱清不想去看望,而是他的母亲不想见他。
禤忱清沉默推开门,看着床上那个憔悴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禤忱清母亲因为生病已经形容枯槁。
禤忱清冷静的不像话,给母亲端了一杯水,“你想见那个人是吗?”
这个可悲的女人还在爱一个深陷迷途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用尽全力,水杯被她推倒在地上,“那是你父亲!”
水杯直接碎成了玻璃渣。
“我的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禤忱清毫不客气。
“既然您不想见我,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禤忱清看似平静如水地离开病房,实则心里还在隐隐作痛。
想起小少爷的笑容,藏在心底的难过才被压下去。
苏漾想起禤忱清那个渣爹,锁着眉头,打电话叫保镖过来,把人绑过来,这可是他们爱情里最不稳定的因素。
后期看到禤忱清生活变好,直接找上门要钱。
还恬不知耻地说,让禤忱清养老,毕竟禤忱清母亲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亲人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专挑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一棍子打晕套麻袋送过来。
“敢动本少爷的人,你也配?”苏漾嚣张的那个劲已经不需要演技,拿捏得炉火纯青。
调查过禤忱清的过去,从邻居口中得知,禤忱清和母亲一直被家暴,直到禤忱清上了高中,有了反抗能力才好一些。
禤宗耀在禤忱清五岁那年开始家暴,只因为妻子没有拿出钱,没有钱去出去赌,直接拿人撒气。
妻子被打得遍体鳞伤,目睹这一切的禤忱清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不可想象。
苏漾最讨厌家暴的人,尤其是这种赌徒,“赶紧把人给我绑起来。”
“签了吧。”
这是一份断绝关系协议。
这老登以后看禤忱清起来了,不知道要怎么害人呢。
本该成功的人生,不该有这么个拖后腿甚至是污点的父亲。
一抬手,身后的保镖直接冲上去把人按在地上,直到根本反抗不了,才让人站起来。
禤宗耀颤抖着手签下字,按下红手印。
“晦气。”苏漾扔下两个字,摆手让保镖收拾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