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研每日练功七个时辰,睡三个时辰,余下两个时辰不是在四处玩乐就是在他家新开的胭脂铺里支起张躺椅悠闲自在的看些话本子消遣。
不到半个月时间,胭脂铺老板李馥仙之子李寻的纨绔之名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腊月二十九这天,闫承影告诉闫研说明日就是大年三十,让他休息两天,等过了年再练。
闫承影道:“我在店里看着,你上街去买些鸡鸭鱼肉,果蔬点心等吃食,然后再请人写两幅对联,买两只红灯笼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大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极了,天气虽然冷,但也挡不住闫研想出去凑热闹的心。
闫研从银柜里随意抓了把碎银子就蹦跶着出门去了。
闫研精心挑选了一只肥鸡,一条鲈鱼,两包可口的点心拎在手里,正在卖灯笼、对联的小摊前挑选灯笼时手指突然被细绳勒刮得生疼,手里的鸡和鱼转眼间就被人夺了去。
“站住!”闫研反应极快,拔腿就追了出去,但街上堵的人实在太多,而且他也不能施展轻功惹人注意,只得闪避着人群追了人。
“小偷,站住!”眼见着那小偷就要消失在视线里,闫研情急之下将手里的两包点心当武器就朝小偷砸了过去。
小偷被闫研砸中后脑摔了一跤,但还是死死抓着手里的鸡和鱼不放,站起身来就要接着跑,闫研侧身一倒,身形快如高山滑雪一般冲上去一脚将那小偷铲得整个人往后重重一摔,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
闫研在小偷即将砸在他身上的时候闪身来到小偷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一脚踩在小偷胸口上,闫研看这小偷一身书生打扮,于是便奚落道:“真是世风日下啊,圣人弟子都出来偷盗了!”
“我······我何曾偷你东西,明明是你这地痞流氓想明抢我的鸡和鱼!”脚下的小偷见了棺材都还要反咬一口倒是令闫研意外。
“哟呵,还敢颠倒黑白,看小爷我今天不打你个昏天黑地!”说着就撸起袖子噼里啪啦给他一顿胖揍。
“住手!”闫研的拳头即将再次砸在小偷脸上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呵斥。
闫研缓缓回头一看,是六个和地上的小偷穿着一样的青年,只是他们腰间都配了剑,小偷没有。
“我说他怎么敢贼喊捉贼,原来是还有同伙啊!”闫研看着几人轻蔑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你因何当街殴打我星烛书院学子?”为首的英俊青年厉声质问。
闫研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甩了甩刚刚握拳揍人的手指道:“我打他当然是因为——他欠打。”
闫研打够了人,也懒得管他们究竟是什么书院的人,转身拎起地上的鸡和鱼就要走,但那六人却是不依不饶,拔剑挡在他身前就要带他去找院主评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评理。”
闫研知道自已若是再将这六人也给打了,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倒不如趁现在自已也不算理亏的时候把事情讲清楚。
于是他们将闫研和地上那个被他打得半死的小偷一起带到了沈府。
六人中领头的对沈府看门的下人道:“星烛书院王芝兰有事求见院主,烦请通报。”
“是,公子稍等。”
看门的小厮行礼后转身跑进去通报,那被人一路背到此处的小偷此时却拼命挣扎着要离开这里。
闫研在一旁看笑话道:“你不是说我抢你东西吗,马上就有人来给你主持公道了你还要跑什么?”
“不!我不要进去,我不能进去!东西我不要了,你们放我走,放我走!”那小偷像见了鬼一样又哭又求,满脸惊恐,浑身筛糠一样的抖着就要往外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是。”两个青年死死抓住他的两条臂膀,任他如何挣扎都动不了分毫。
跑进去禀报的小厮很快回来行礼说:“王公子,院主有请。”
王芝兰带着人押着那小偷和闫研随那小厮一路穿堂过院来到正堂,闫研抬眼一看,发现那主位上端坐着的正是那日在光雾山中偶遇过的沈凝。
沈凝依旧是一身淡雅的锦缎华服,头上插着一只白玉簪子,俊雅脱俗的脸上淡然得不露一丝感情,“芝兰,你有何事要见我?”
“禀院主,芝兰今日上街看到有人指责我星烛书院学子偷盗,并当街将人打成了重伤。因是年关,书院夫子均不在院中,芝兰故此才擅作主张将人带到了院主府上,求院主为我星烛书院学子主持公道,还他清白。”
闫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讥道:“切,你凭什么断定他就是清白的,就凭他穿得和你一样道貌岸然吗?”
“你······,我星烛书院学子向来光明磊落,又怎么会做偷盗这种有辱名节的事?”王芝兰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照你这么说岂非除了你们星烛书院的人其他人就都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了?全天下就你们星烛书院的人是君子了?”闫研不依不饶的反问。
“你······。”王芝兰被堵得脸色铁青。
沈凝抬起深沉的眸子道:“行了,把他的玉牌掏出来看看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先生的弟子。”
“是。”
押着那小偷的两人在他身上一顿摸索,但始终没有找到什么玉牌。
“禀院主,他身上没有玉牌。”
“没有玉牌?”沈凝眉毛微皱了一下起身朝那小偷走下来。
沈凝打量了那小偷两眼,然后拉起他的手一看,但见两手粗糙,指甲缝里还有无法洗去的泥垢。
“你为何冒充我星烛书院弟子?”沈凝捏住那小偷的手掌用力一拧,疼得那小偷立刻跪地求饶。
“求院主饶小人一命,小人也是迫于生计才一时糊涂冒充了书院弟子的,求院主开恩饶小人一命呐,小的再也不敢了!院主开恩呐!”那小偷明明身材健硕,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求饶。
沈凝沉声道:“来人。”
“公子。”旁边两个沈府的小厮立马站了出来。
“脱了他这身衣服,把他给我丢出去。”
“是。”
那早已经魂飞天外的小偷被两个小厮向拖只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哎呀,这下有些有眼无珠的人可就尴尬啦!”闫研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那王芝兰,却没发现沈凝正在聚精会神的审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