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承影父子吃完饭回到小楼中,周员外已经把屋子收拾一空,不知去向了。
他们只得重新买了些简单的家具被褥,勉强住了下去。
闫研躺在他身边时,闫承影说:“要不是你身上还是我熟悉的味道,看着你现在这张脸我真的会把你丢出去。”
闫研失笑道:“那以后这人皮面具戴久了再摘下来的时候,我们会不会被互相惊艳到。”
闫研思维跳跃,闫承影哭笑不得。
闫承影把他揽进怀中,手指揉弄着他软滑的长发说:“你这活泼的性子倒是随了你母亲。”
闫研的母亲顾韵儿因是家中独女,又生在巨富之家,自幼受尽娇宠,性格活泼开朗,嫁给闫承影后唯一吃过的苦就是为他十月怀胎生下了闫研。
“父亲觉得我和母亲很像吗?我觉得我还是像父亲多一点。”
“脸像我多一点,性格像你母亲多一点。”
“我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自然是兼而有之。”
闫研往他身边挪了挪,闫承影把他整个身子圈进了温暖的怀里,替他把掖好被子,“抬起点头来,别闷着。”
闫研乖巧的把头抬起了一些,像是一只软糯的小狐狸。
闫承影在他头顶亲了一下,然后安静睡去。
闫承影买下小楼的第五天,他们在小楼里开了个卖胭脂水粉的小铺子。
“人,还没有找到?”沈凝目不斜视的盯着挂在墙上的《艳质图》沉声问。
“公子,这两人自从那日之后便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根本无处寻找。”余年奔波了五六日,可还是没有闫家父子的丝毫音讯。
“发动所有的隐蝶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到。”沈凝看着画像上的人眼神深邃而坚定。
自洛川玉家回到松月阁的秦芳醉找来了江南最负盛名的画师把他在玉泉山小瀑布下看到的少年沐浴的画面完整的画了下来。
画面里,葱郁的山林中,炙热的阳光下,黑褐色的岩石上堆放着红色的衣物,少年赤身裸体的侧身站在只比人高了数尺的瀑布下,一手往后撩着长发,合着眼眸,另一只手纤长的手指上挑着一根柔软的白色发带,身前只有过胯的长发遮挡春光,从侧面看过去,少年的身体曲线柔美,脸部轮廓完美无瑕。
花了重金的画师水平极高,不仅把秦芳醉描述的东西全都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少年纤长的睫毛,柔顺的发丝都画得清清楚楚。
或许是画师画多了这种仅供个人欣赏的画,所以他还十分贴心的在少年身上添了点儿红晕,让这幅画看起来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秦芳醉早已经知晓了画中人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但他还是想见他。曾经无知无觉的冷血杀手如今看着画中的少年竟近乎恐惧的为接下了那笔大单而后悔。
他痴心妄想着只要他隐藏得够好,只要不让他发现,只要对他百倍的好,或许他也能得到他的一丝温情,一个笑脸吧,看着那幅画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再这样想着。
“主人。”松月阁中的侍女素月端了茶水进来。
秦芳醉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还没有查到雇佣安阳分部去截杀闫氏父子的主谋是谁?”
“禀主子,还没有。安阳分部的部主已经死在了千丈崖边,安阳分部所有知晓这单生意的人全都死了,所以无从查起。”
“闫家父子也还没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消息。主人画的画像已经送到了‘银血’的各个分部,但无论是闫家父子还是李寻、李馥仙都毫无消息。”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说到‘死’字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我只要活得。”
“是。”
侍女素月退了出去,秦芳醉又再看着那幅画出神。
南安境内各大官府衙门,各路觊觎顾家财富的牛鬼蛇神,李悯、明镜长老和顾家旧仆等关心闫承影和闫研父子的人,秦芳醉的‘银血’组织,沈凝的‘隐蝶’等等无数势力都在寻找闫家父子的踪迹。
闫承影带着闫研在妓院“醉红楼”旁边开起了卖胭脂水粉的小店之后,他就天天混迹在青楼、赌场等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开啦,八点!”
“哎呀,怎么又是我输,手气真背。”闫研皱眉咧嘴,哼唧着着说。
“小兄弟,今天时运不济啊,哈哈哈哈。”
“不玩了,不玩了,二两银子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输光了。”说着他甩甩袖子走了。
闫研走后,赌桌上一个相貌粗鄙的大汉猥琐的笑他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这小伙子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儿,而且他那双手可真是白皙漂亮得紧呐,哈哈哈哈。”
旁边有消息灵通的人解释说:“你们不知道,他家是在妓院旁边开胭脂铺的,身上沾了脂粉味儿自然就香了。他整天混迹在青楼赌场,又不下地干活,那手自然就白了。”
那猥琐大汉又挤眉弄眼的说,“可我怎么觉得他身上的香味儿是女人味儿,哈哈哈哈。”
“依我看呐,八成是你自已想女人想疯了吧,哈哈哈哈。”
赌桌上围着的一圈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闫研回到家的时候,闫承影已经关了店门。
“今天玩得不开心?”闫承影见闫研一回来就瘫坐在椅子上,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跟那些人挤在一起有什么可开心的,光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儿我都快要被熏死过去了。”闫研还是习惯性的噘了噘嘴。
“那以后别去了吧,那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父亲是怕我学坏吧。”闫研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所以笑起来也看不见嘴角可爱的小酒窝,但闫承影却清晰记得它们的样子。
“我是怕耽误了你练功,自从下了光雾山,你都没时间练功了。你眼下的目标是尽快突破天境,等你破了天境我也就放心了。”
“等我破了天境你就放心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父亲,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闫研狐疑的打量着父亲。
闫承影曲起手指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只是现在到处都有人想抓我们父子,我不放心你而已。”
“父亲放心,在山里那些天我的内力增长了不少,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