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监护室里,陆景琛宛如在黑暗的波涛中苦苦挣扎的孤舟,病情的走向反复无常,时刻揪着每一个关心他的人的心。
经过医护人员前期殚精竭虑的救治,好不容易让陆景琛那如风中残烛般的各项身体指标有了些许趋于稳定的迹象。那几日,林丹守在监护室外,看着医生每次出来时神情不再那般凝重,心里便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想着或许陆景琛真的能慢慢好起来,那紧锁多日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了些,偶尔还能和前来看望的亲友说上几句带着期许的话语。
然而,命运就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总是在人们刚看到一丝曙光时,又无情地将其掐灭。一天深夜,医院的走廊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重症监护室里却陡然间气氛紧张起来。原本平稳跳动的监护仪上,数据像是发了疯一般开始急剧变化,那尖锐的报警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是死神敲响的催命鼓。
陆景琛的体温毫无预兆地开始飙升,额头滚烫得吓人,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个炽热的熔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任由那病魔肆意地折磨着自已。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瞬间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仿佛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奔赴战场一般,迅速行动起来。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士赶忙拿来冰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陆景琛的额头、腋窝等部位,进行物理降温,试图用这丝丝凉意去对抗那汹涌而来的高热。另一位护士则在一旁时刻关注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变化,口中不停地汇报着各项数值,声音虽然急促但却清晰沉稳。
主诊医生紧皱着眉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陆景琛身上,一边快速地翻阅着病历本,一边冷静地指挥着:“加大退烧药的剂量,准备好镇静剂,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更严重的抽搐情况。”话语间,他的手也没闲着,仔细地检查着陆景琛的身体状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与这肆虐的病魔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可那高烧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顽固至极,无论医护人员如何努力,它就是死死地不肯退去。陆景琛的身体依旧在不停地抽搐着,每一次的抖动都像是重重地撞击在林丹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林丹原本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靠着墙壁,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小憩了一会儿,这些日子的身心俱疲让她睡得很不安稳。那刺耳的报警声就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将她从那浅眠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恐和迷茫,下一秒,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穿上外套,穿着单薄的睡衣就朝着重症监护室旁边的观察室冲了过去。
一进观察室,她的目光便急切地透过那扇玻璃,看向里面正在痛苦挣扎的陆景琛。当看到那揪心的一幕时,林丹只觉得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双腿一软,若不是身旁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她的双手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想要穿过这玻璃去握住陆景琛的手,给予他力量,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嘴里不停地哭喊着:“景琛,景琛,你要坚持住啊,你不能丢下我们,咱们说好要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的呀,你醒醒啊……”那声音带着绝望和哀求,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回荡在整个楼道里,让闻者无不心酸落泪。
孩子们此时虽然不在医院,但大儿子在家中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坐起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直觉告诉他爸爸的病情可能又严重了。小儿子和小女儿也被哥哥的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哥哥紧张的样子,吓得又要哭出来。大儿子强忍着内心的担忧,安慰着弟弟妹妹,可他自已的眼眶却早已泛红,心里默默祈祷着爸爸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重症监护室里的这场与病魔的较量还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期盼着陆景琛能再次战胜死神,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重新回到家人的身边。
而陆景阳得知哥哥病情反复的消息后,心中那阴暗的角落里竟涌起一丝窃喜。他坐在自家豪华的客厅里,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在他看来,哥哥这病情越严重,对他掌控公司就越有利,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进一步巩固自已在公司的地位,如何更加巧妙地挪用更多的资金,全然不顾那病床上命悬一线的亲哥哥,人性的丑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医院这边,医生们经过又一轮紧张的抢救和调整治疗方案后,陆景琛的抽搐终于渐渐缓和了一些,体温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攀升,可依旧处于高烧状态,各项身体指标依旧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恶化。林丹就那样一直守在观察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景琛,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仿佛只要自已一移开目光,陆景琛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黎明前的黑暗能尽快过去,迎来那充满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