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嘴边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很快又压了下去,平静道:“夏冬春竟敢在后宫之中对云嫔行此恶毒之事,此等行为实乃大不敬,本宫断不能容你这般张狂之人继续留在宫中兴风作浪。来人啊,即日起,将夏氏打入冷宫,无本宫之令,不得放出。夏氏,你在冷宫中好好反思自已的罪过!本宫治理后宫,当以仁德为本,但对于这等不知分寸之人,也必当严惩不贷。望各位妃嫔都能谨守本分,和睦相处,共同帮皇上分忧。”
皇后说完,一甩衣袖,真是尽显威严之态。
别看皇后近段时日一直吃斋念佛,眉目间越发柔和,这支棱起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金刚怒目的风范。
众嫔妃连忙表态:“皇后娘娘圣明,皇上圣明,臣妾必定恪守宫规。”
云凤自然也连忙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感激不尽。”
而夏冬春则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整个人仿佛没了灵魂,被侍卫拖了下去也没再发出什么声音。
好好的秋日祭就这么草草收场,皇上竟没忘记今儿个还是沈眉庄的生辰,晚上直接去了咸福宫,先是例行公事嘉奖一番办秋日宴的敬嫔,然后转身去了沈眉庄殿里。
能不被包成鸡肉卷往养心殿送,已经是“生辰福利”,格外开恩了。
而云凤与安陵容、甄嬛各自回宫前也话别了一阵子。
甄嬛有些冷,一边搓着手一边抱怨道:“皇上非得要把秋日祭定在今日,说是抬举了眉姐姐,但好好的生辰,自然还是应该咱们姐妹几个一起过才是,不知道有多开心。”
安陵容劝慰她:“不打紧,明日里头咱们再给眉姐姐补上就是,我这华彩溢香如意香囊还想着再补补针脚呢!”
云凤闻言大呼:“陵容妹妹,你卷死我们得了!”
有她这么一双巧手在,比不就把别的礼物都比下去了?
安陵容好奇道:“‘卷’是何意?”
“老家话老家话,”云凤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又道:“今日之事虽是解决得迅速顺利,但总觉得透着那么一股子蹊跷。”
甄嬛闻言点头:“确实,皇后虽然离席了一段时间,但我看动向多半是头风犯了退席休息,没道理往湖边走,她当真看见了?她站出来帮你,不会有什么别的算计吧?”
云凤想了想道:“夏冬春落水之后我察看过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应当是无人看见。不过,除开皇后突然帮我不提,夏冬春也是有点奇怪。”
“哦?”安陵容皱眉思索,“凤姐姐的意思是说,她在宫中如此大意,敢不谋划就冒然行动?但那夏冬春本来也是这个性子。”
云凤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虽是如此,但前几日曹琴默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夏冬春又是刚刚遭了训斥受了惊吓,就算她找人出气又记恨于我,应该也不会如此冲动才是。我这身边可还跟着青团呢,她就敢冲将出来,就算我力气不大,以一敌二也不容易呢。”
在后宫之中,多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甄嬛也跟着思考起来:“可是现下因着曹琴默在冷宫,皇上不许人去冷宫那边,也没什么机会去探夏冬春了。”
安陵容倒是想到什么:“既然凤姐姐怀疑,这事儿里头有别人动了手脚,会不会是那个于清清?凤姐姐不是上次传消息来让我们小心她吗?”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指向于清清,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于清清现下在尚仪局,负责教导宫女之职,若她有心经营,加之天时地利,很容易拥有广阔的人脉。
第二日姐妹几个去给沈眉庄庆祝生辰时,也将昨日所议告知于她。但接下来的日子倒是难得风平浪静。
甄嬛一心教养温宜公主,因此继续对外宣称余毒未清,暂时不再承宠。
云凤这头还是照例,虽说皇上仍然没有临幸,但却是赏赐不断,尤其是借着夏冬春诬陷一事又没少赏下好东西。
诸如龙涎沉檀秘制香膏啊,龙凤呈祥如意摆件啊,也让云凤好好享受了一把土财主的感觉。
因这后宫的事端扰得皇上心烦,最近他便常宿在沈眉庄处和安陵容处,尤其是安陵容,本就擅长才艺,又极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学云凤的表演之道,运用得越发纯熟,深得皇上喜爱。
这不,夜色如墨,皇上自养心殿批完折子,深感乏累,便来到了安陵容的住处。
虽说这嫔妃被包成鸡肉卷送进来,颇为方便皇上行事,但次数多了,那也是失了些乐趣。
有时候和美人温存片刻,聊聊天看个歌舞再行那事,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因为苏培盛现在给姐妹团大开方便之门,安陵容早早得知皇帝要来,精心装扮,尽显温婉柔媚之态。
她身着流彩锦绣芙蓉锦缎宫装,那上头的芙蓉花图案绣工精美绝伦,是她亲自所绣,与皇上的寝衣图案相互呼应。
腰间系着一条八宝琉璃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更显婀娜多姿。她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插上几只素雅的珠钗,更显清丽。
皇帝踏入宫殿,安陵容连忙跪地行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姿态真是标准中带着柔美,引得皇帝伸手扶起她:“快快免礼。”
安陵容引着皇帝来到内室,那里早已准备好了美酒佳肴。
待皇上坐定,安陵容温柔道:“皇上,臣妾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些小菜和美酒,希望能合您的口味。”
这菜品,自然也是得了苏培盛消息后,细细研究过皇上口味做成的,但又与御膳房所供有所不同,带着点新意。
见皇上神色满意,安陵容微微垂首,轻声说道:“皇上,臣妾近日新学了一段舞蹈,想为皇上表演一番,不知皇上可愿赏脸?”
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哦?那朕可要好好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