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坐在楚承南的身后,只是小心地抓住他的束腰,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楚承南倒也没说什么,控制着马匹慢悠悠地走在郊外,谁也没有说话,耳边只有清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郊外难免有些野物出没,许是野兔窜过惊吓到了马匹,马匹本能地闪躲。苏禾不会骑马,突然的晃动让她有些害怕,本能地抱住了前头的男子,又觉得很不合适,赶紧撒开了手。
姑娘家脸皮薄,只一下,耳朵便红了起来。还好前头的人看不到。
姑娘家柔软的身子突然贴上来,又离开,楚承南的心情也跟着一起攀高走低。他拍了拍马脖子苛责道:“你这畜生,不过是只兔子而已!值得你这么扭捏吗!”
苏禾听这话怎么怪怪的?嘟囔道:“它只是被吓到了,王爷何必如此苛责于它。”
“本王不苛责它,那你觉得本王应该苛责于谁?”楚承南侧过头与她说话。
咳咳咳.....看来,王爷主子是要找她算账了,苏禾早就做好了准备,小气王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她轻咳了几声,想要先装个柔弱博取一些同情。
“王爷是主子,自然是想责罚谁就责罚谁的,不用管人家甘心不甘心、情愿不情愿。”苏禾也是话里有话。
“呵,看来本王在你眼里就是个暴徒,从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了。”
“奴婢可不不敢这么说。”她的声音很小。
“你还知道自已是奴婢?本王看你做起主来可老练得很,哪里有半分做奴婢的样子!”楚承南的声音不大,威慑力却是不小的。
奴婢该有什么样子?她这个卖身奴婢本就来得荒唐。这话苏禾听得委屈,一时没了声音。
得不到身后人的回复,气氛又陷入尴尬。
“你的医术很高,在天机谷学的?”楚承南还想同她说说话,好像他和苏禾似乎从来都没有单独、且平心静气地聊过天。
姑娘很轻地恩了一声。
“天机谷能算会卜,别说是楚国,各国皇亲贵胄达官贵人都想得天机谷指点一二。没想到我定远王府的婢子竟然是天机谷的弟子。”
楚承南确实意外,天机谷从几十年前起就隐匿于世,从不参与列国之事。楚国皇室虽然知道天机谷在哪里,但一直不得见,更别说为已所用了。
用先皇祖的话来说,天机谷知道的太多,能卜算的更多,任何一个国家若能得了天机谷,那这天下之争便也就结束了。
苏禾还是没有接话。空气中只有楚承南一人的声音流转。
“你保密身份做的是对的,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世道的太平。”天机谷弟子出山,未必是好事。
“奴婢出谷前,家师吩咐再三,不能以谷中人的身份自居,也不得透露谷中任何事。还请王爷见谅。”苏禾总算回了一句。
“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以奴婢自称。”能得龟息十三针的针法,就算是摆在天机谷,苏禾应该也是有身份的,楚承南自然是要礼待她三分的。
苏禾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前头的背影。
“这次的瘟疫,你可觉得可疑?”谷中事不能多说,但瘟疫的事还是得弄清楚,权当是听一听大夫的意见吧。
关乎百姓民生,苏禾觉得说一说自已的想法还是可以的,于是便幽幽开口:“以我看,没有天灾人祸,确实不该有这么凶狠的疫病。也许,是我才疏学浅了。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关于疫病,两人的意见难得相同,怕是有始作俑者的。楚国皇帝刚到这里,这里就爆发了疫病,谁能做到如此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