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西楚国冷得叫人直打哆嗦。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生疼,一阵一阵直往骨头缝里钻。
即便如此,西楚皇城-------大诏的城门边依旧围满了百姓。
三天前朝廷颁下了诏令:是日大诏范围内不做买卖不进学堂不办婚丧,所有百姓不分男女老幼,须于城门口跪迎定远王班师回朝,以表百姓对王爷之爱戴。违令者视为对皇家不敬,就地处斩!
百姓惶恐,无敢不遵者。
说起定远王,可是西楚的大人物。
他是当今皇帝的胞弟,名唤楚承南,先帝亲封定远王。定远王15岁上战场,不同于一般皇亲国戚的高床软枕,楚承南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战场上,他替楚国打了不少胜仗。
在西楚,定远王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说他是楚国第一悍将只怕是谦虚了,纵使放眼列国,他都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此次他大败北狄蛮夷,结束了西楚与北狄打了三十多年的硬仗,军功章上又狠狠添了一笔。只是他功高盖主,并不受皇帝待见。
征战、暗杀、陷害、打压、搓磨得他一身戾气,难以接近。
另一边,苏禾带着丫鬟元春从西门进了城。
冬衣太厚,看不清姑娘家的身型,依稀只能瞧见粗布麻衣上有不少缝补的痕迹,随身之物也只有肩头上两个简单的包袱。
苏禾虽也冻得哆嗦,但仍耐不住满心满眼的好奇,东张西望。
一个值守的士兵粗鲁地朝着她们呵斥:“快走快走,赶紧去东门迎接定远王,去晚了有你们好看!”
苏禾并不知道定远王是何人,只是好奇这城里的一砖一瓦。
说话间,一行百姓形色匆匆地正往东门赶,难掩慌忙之色。
两位姑娘被奔走的人群冲撞了几次,干脆也随着人流一起涌到了东城门。
东城门前人头攒动,面上看还是很热闹的。
刚一站定,就听得城外隐隐传来了的车马之声。
循声望去,红底黄边的番棋渐渐清晰,浩浩荡荡一长溜的队伍,一时看不到尾。
“定远王到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这时,一位顶不住寒风的老妇晕了过去。老人家年事已高,这么冷的天气实在经不起折腾。
“干什么干什么!王爷的车马都到城门口了!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一个身着粗布麻衣,体型异常魁梧的男子不耐烦地挤了过来。
这人龙行虎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大人,我娘年纪大了,经不住这么冷的天气,求大人找个大夫给我娘瞧瞧吧!”陪同老妇一起来的是她的闺女,此刻正心急如焚。
“今天所有的医馆都闭馆,大夫也得出来恭迎定远王班师回朝,上哪儿给你找大夫去?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男子挥手招来几个人手,粗鲁地把老妇和她的闺女一起赶到了后巷。
“王爷真是好大的排场,这么冷的天,还要老百姓出来遭罪。”人群里窸窸窣窣地传出不满的声音。
为首的魁梧的男子撇了撇嘴,非但没有出言阻止,反而有些不阴不阳地挑拨道:“王爷可是保家卫国大英雄,只有让王爷开心了,我们才有好果子吃。让你们候着便好好候着,惹怒了王爷,指不定谁先掉脑袋呢!”
大雪落下,周围的景物很快便覆上了一层雪白。苏禾只觉得更冷了。